王夫人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說出門就出門,一分鐘都不耽擱。

肖不修立刻將自己的馬車簡單打掃了一下,讓王夫人上車,送她回府,他自己則騎馬在後面跟著。

我本來是坐在馬車的車轅上,王夫人把我叫進了車廂,說是再陪她說說話。

她心情還不錯,我心情也就挺好的,除了有點餓。

“轉過兩條街就是御史府,回頭記得來找我說說話.”

王夫人又特別叮囑了一句,“我就是少個漂亮閨女,那幾個兒媳婦看著就令人頭疼,要麼跋扈,要麼不說話,反正一個個都特別有主意.”

“您是婆婆,又是誥命夫人,人家誰敢跟您說話啊.”

我盤著腿坐在車裡,棉褲倒是真暖和,就是有點厚,盤著腿有點累。

“那我好歹也是她們半個孃親吧,怎麼就不能說話了?”

王夫人不解。

“您之前和您的婆婆說過心裡話麼?”

“這倒是沒有.”

“您看,您當年跟婆婆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挺拘謹的,也不想多說話。

畢竟多說多錯唄,少說少錯.”

“嗯,時間很久遠了,我都快忘記我當時的樣子了.”

“嘿嘿,還是當家作主的感覺好吧?”

我小聲笑著,王夫人也笑了起來。

“我師父說,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活著,無論好還是壞,都對自己的每一個選擇負責,但也做到儘量不給別人添麻煩。

所以,獨立,自主,有錢,就是我總結出來的.”

“哈哈哈,這孩子,古靈精怪.”

王夫人又摸了摸我的臉,“今天也算是撿到寶貝了。

要不是我兒子們都娶了媳婦,我必定把你弄進門.”

“別別,我可不敢高攀您家,太高的門檻了。

我真的就打算找個小白臉,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那可找到小白臉了?”

“這倒沒有,還得努力找找.”

我們兩人一老一小,居然能找到共同話題,也是挺神奇的。

王夫人不古板,很有趣,我喜歡。

就這麼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御史府。

肖不修上前扶著王夫人下車,我規規矩矩地跟著身後,完全沒有剛才在車廂裡的瘋樣子,王夫人也很優雅,果然我兩是一掛的,都會裝。

大門剛被敲開,下人們還有點驚訝這麼晚了,夫人居然回來了。

就立刻各院子的人立刻來接老夫人進府。

我偷偷問:“要不要再跟您進去?”

“進吧,認認門,認認臉.”

王夫人端莊優雅的樣子全都表現了出來,讓我託著她的胳膊,一路往裡走。

肖不修默默跟在身後,一眾黑衣侍衛也是相當氣派,讓御史府的人都不敢喘大氣。

剛走進第二重院子,王夫人的三個兒子和兒媳婦飛也似地衝了過來,口裡還喊著:“娘啊,您可回來了,嚇死兒子了.”

表情略有誇張,看不出是否是真情實感,還是虛情假意。

不過,他們看到肖不修之後都愣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收斂了表情。

肖不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周身冷意十足。

我特意往王夫人身邊湊了湊,省得被肖不修凍感冒了。

“沒什麼事就回來了.”

王夫人淡淡地說,“你們幾個回去吧,今天也晚了,明日再說.”

“那父親大人呢?一會回來麼?”

有個兒子問道。

“他不回來,讓他再住幾天吧,看著煩人.”

王夫人果然是當家主母,一說話也沒人敢反駁,但是很明顯,王夫人回來了,御史大人還關著,證明還是王夫人更有權利一些。

除了兒子兒媳們立刻表現出了親密感,就連下人們也都勤快起來,甚至把院子裡的燈火都點燃了。

直到此刻,我才看到居然王展王御史也站在一眾人之中,身邊還有那個好朋友沈誠。

看到王夫人注意到他,王展立刻上前來問安,“舅母可還安好?”

“你不是去處理別院的事情?怎麼來這裡了?”

王夫人知道的不少。

“聽說舅舅舅母出了點狀況,外甥心急,就趕緊回來看看。

也是剛剛從別院來到府裡,和幾個兄弟們正在說話,想著萬一明日皇上還不放人,我們就去御書房門口跪著了.”

“沒事了,放心吧.”

王夫人對這個外甥還是挺好的,說話也隨意一些。

王展人到中年,說話辦事都很穩重,令人有親近感。

“那就好。

我舅舅……”“他也沒事,皇上說都可以回府,他明日就回來了.”

王夫人擺擺手,“別在院子裡說話,晚上還是冷的,回屋裡去說話.”

當家主母發話了,大家自然都跟著一起進了二重院的廳堂,下人們也立刻端上了茶水和糕點。

王夫人有兩個貼身侍女也過來接手,我打算默默地退下了,但她一把拽住我,不讓我躲到一邊去。

“吃點我家的糕點,先墊墊肚子。

過兩天我讓人給你做一桌好菜,咱娘兩好好說說話.”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也有點受寵若驚,連聲稱:“使不得使不得,我可不敢.”

“這有何不敢的,難得投緣投脾氣,以後有時間就天天來.”

王夫人將糕點直接塞到我嘴裡,害得我都說不出話來。

肖不修走過來對王夫人說:“難得王夫人這麼喜歡肖小七,回頭讓她多跟您走動走動。

今天已經晚了,我們就告退了。

有任何事情,您隨時找我們.”

“嗯,也是挺晚的,你們都奔波一天挺累的了。

走吧!”

王夫人終於發話了,我一嘴的糕點只能嗯嗯了幾聲,她也笑著看我。

“你這孩子啊,也是吃個東西都這麼實心眼,沒人跟你搶。

明天我讓人給你送點過去。

對了,還有你的腿,這種天氣還要穿棉褲,怕還是沒好利落。

就讓沈誠給你看看,他的醫術很高明的。

扎扎針灸也挺管用的,對你的腿也好。

沈誠,回頭給肖小七看看腿哈.”

沈誠一臉平靜,點頭答應了。

我又趕緊衝著沈誠拱手,表示感謝。

“沈誠沒有官職,但他開了個藥鋪,平日裡也看病行醫.”

王夫人衝我解釋道,“他是王展的好朋友,住在王展家,回頭你直接去他家找他就成.”

“嗯嗯.”

我又點點頭。

“成吧,你們都走吧,我也乏了.”

王夫人終於也流露出疲倦的表情,這一天也是挺累的。

總算把東西都吃進去了,我才說:“老夫人,我明天再來看您吧,您今天就好好睡一下,明天再說明天的事情,反正都這樣了,是吧.”

“嗯,睡覺.”

王夫人看了看大家,無限疲憊地說:“你們啊,也都不容易,下去吧.”

我跟著肖不修出門的時候,這三個兒子和王展和沈誠都出來恭送,陣仗也是挺大的。

上馬車的時候,沈誠過來託了我一把,問了一句:“這位小大人的腿切勿勞累,少盤腿,注意休息.”

“好的好的,多謝提醒.”

我也趕緊客氣了一下。

肖不修冷眼看著我,問道:“給你的膏藥用了麼?”

“用了.”

“那怎麼還沒好?”

“這幾天有點倒春寒,我又穿的少了,所以腿疼.”

我爬上了馬車,姿勢不優雅。

沈誠笑了一下,“這腿也是要慢慢養,不能心急.”

“多謝沈大夫.”

我還是挺真誠的。

馬車離開御史府一小段路後,肖不修忽然把我趕出了馬車車廂,讓我繼續跟肖小三坐在一起,天氣真的有些冷,要不是我換上了王夫人的棉褲,怕真的會凍壞的。

這種人喜怒無常,真討厭。

我心裡罵著,表面上還維持了恭恭敬敬的樣子。

肖小三倒是樂意我出來跟他一起吹風,順道還跟我八卦一下。

“你看出沈大夫有什麼不一樣了麼?”

“沈誠?挺好一人,細緻,溫柔.”

“那你可知道當年他父親沈大將軍殉國的時候,他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就是發瘋了一般衝進了戰場,血戰了三天三夜,等大家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渾身是血,沒有人樣了.”

“這麼慘烈?”

這和他的形象完全對不上,現在的沈誠素色長衣,身形秀場,淡然無爭的樣子,還挺讓人喜歡的。

“那是他多大?”

“十三歲.”

“這麼小,就上戰場殺人!膽子真大.”

“這人要是急紅了眼,不管年紀大小,也不管男女,都會衝上去的。

我可是見過不少這樣的哦事情,也能理解.”

“說起沈誠,還有一件很靈異的事情。

他父親殉國之後,他的傷還沒好就失蹤了,任誰都找不到他。

當時,沈將軍的家人們也為了處理沈將軍的事情一團亂,他的幾個哥哥也忙著上戰場,對他,找是找了,但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找。

一年後,他忽然出現在殺父仇人——西京國大將軍秦池的府中,手刃了仇人。

後來在王展的幫助下,逃了回來.”

“王展?”

“對,就是御史大人。

兩個人很小的時候一起讀書一起玩,年紀相仿。

當時都是十幾歲,膽大率性,兩個人偷偷溜進西京國,做了這等大事,西京國的皇帝都被嚇壞了。

咱們大月國的皇帝給撐腰,兩人回來之後,還大大獎賞了他們。

但沈誠不想做將軍,襲承父親的職位。

後來,不知道怎麼了,他就忽然離開了京城,四處雲遊去了.”

“這麼瀟灑一男人,喜歡!”

做大事,不拖泥帶水,小小少年時,便是英雄好漢。

“後來,也就是十年前吧,他又回來了。

在京城開了個濟仁堂藥店,沒事給大家看看病,那時候,王展的妻子病逝了,他忙前忙後,盡了朋友的心。

所以王展見他一個人住,就拉著他一起生活。

有時候,我看著他們兩個都覺得少年英雄,知己朋友,快意江湖……”“嗯,成語用的不錯.”

我點評了一下。

“哈哈,好歹也是識字的,雖然不如你們有文采,但我怎麼也算是讀過書的吧.”

肖小三笑著,“要不是看在你學問比我好,我才不會這麼說話呢.”

“那你們怎麼說?”

“就是他們兩就跟兩口子一樣,終於幸福的在一起了.”

“哈哈哈,你少來。

人家都是大人物,厲害的角色,少編排人家.”

“牡丹不是唱過《少年遊》麼,少年們遊歷江湖,辦了大事,最終攜手歸去,也是一樁美談.”

“那不就是牡丹姐瞎編的麼,坐在屋裡閒的沒事,各種瞎編.”

我可是見過牡丹編故事,那也真的挺厲害的。

“何時帶我去見見牡丹?我就喝杯茶就成.”

“哎,男人啊,怎麼好都這樣呢?”

我就不應該說我認識牡丹,現在搞得我跟老鴇子一樣,要為牡丹和他們牽線搭橋了。

幸好,南廠到了,我立刻跳下了馬車。

衝著車廂裡的肖不修說道:“肖大人,我尿急,先回去了哈.”

沒等肖不修答應,我直接就跑了回去。

人有三急,他也管不了我這麼多了。

解決問題之後,在回東廂房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我那件大衣還在肖不修的馬車上,忘記拿回來了。

猶豫著要不要去拿一趟的同時,又想著應該先回房裡把棉褲脫了,其實真的挺熱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王夫人看沈誠的表情,就在說要我去找沈誠看腿的時候,她那個表情似乎是欣賞,但更多的是難以言說的話。

“沈誠沒有官職,但他開了個藥鋪,平日裡也看病行醫.”

“他是王展的好朋友,住在王展家,回頭你直接去他家找他就成.”

她想說什麼呢?其實,好朋友住在一起,也不算什麼吧。

我要是有好朋友,我也願意和朋友住在一起,彼此相互照顧,說說話,吃吃飯,這輩子不是也挺好的。

更何況,沈誠是少年英雄,這等大事件我以前似乎聽誰說起過,當時大家還唏噓沈將軍殉國的事情。

然後說起曹顯的反叛,對比如此強烈。

推開東廂房的門時,居然看到肖不修給我的那件大衣就搭在椅子上,心裡有點暖暖的。

還是南廠有趣,比冷宮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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