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還沒睡醒,肖小五就急衝衝地拍我的門,見我還沒有反應,就直接進屋掀被窩,然後把還沒有搞明白狀況的我塞進了馬車,飛一般地把我扔回了冷宮。

前後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看到冷宮的門了。

我這才出來幾天啊,怎麼就又回來了?冷宮院子裡,玉嬤嬤似乎早就站在這裡等我了,一看見下馬車,就立刻拿了件最素淨的外衣給我穿上,一邊穿一邊說:“剛才皇上忽然派人過來說宮裡要修整房屋,要給咱們換個院子住。

我們猜必然會有人來看看小主子您在不在,所以就立刻告訴肖大人,讓他把您弄回來.”

“為啥要修整房屋?為啥要修冷宮?我們住得不是挺好的麼?漏點雨水也沒啥事吧?”

我用手攏了攏頭髮,把肖不修給我的玉簪藏在懷裡。

回宮就不能戴這個,他叮囑過的。

“這事情說起來還有點曲折,和您也有些淵源。

先說翰林院那個編修陳志典回來了,皇上說他沒有親手殺人,所以不能判罪責。

但是,可能是罰俸祿三年,終身在翰林院做編修,不能升職.”

“哦?”

我有點驚訝。

那這麼說,皇上還是愛惜他的才能,也覺得他妹妹這個事情實在是太慘了。

當然,可能也有翰林院那群人的聯名上書懇求吧。

可是,這不也形成了對立,以後,翰林院與禮部大約也結上了樑子吧。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怒火遷怒於南廠,遷怒於肖不修。

畢竟,我查出事情真相的時候,用的是肖不修的頭銜。

當然,他也許不在乎得罪滿朝官員,蝨子多了不咬,說的就是他。

據說,上一個禮部侍郎,還是他親手殺的,所以,應該還是挺有惡名的吧。

“陳志典說他就想在藏書閣編撰地方誌什麼的,皇上也同意了。

所以就說在藏書閣給他單修一個院子,帶一些學生來工作.”

玉嬤嬤倒是打聽得很清楚,“然後他就說,既然給藏書閣修繕,不如也給附近幾個院子都收拾一下,也看起來整齊乾淨,類似說什麼‘清理死角,改善宮裡風水’之類的話,皇上也同意了。

這不,昨天剛定下來的事情,今天就有人要上門來檢視情況,量尺寸什麼的.”

“要是修繕,需要多少天啊?”

我忽然想到,今天可是第四天,柴文進那個事情只有七天的時間,我可不能待在宮裡。

“十天半個月總是有的.”

玉嬤嬤給我準備了清粥小菜當早膳,我看到王力和張禾都在,但之前的兩個小太監不見了。

“咱們宮裡其他人呢?怎麼我的兩個宮女也沒有了?”

我越發驚奇,這才幾天,院子裡沒人了。

“肖大人安排他們去伺候其他娘娘們了,說您這裡也不需要這麼多人,有我,王力和張禾就夠了。

回頭萬一有需要,陳一陳二也能進來。

再有,他請皇上對後宮嬪妃的用人編制進行了縮減,說是要開源節流,好應對西北的旱災.”

“不是啊,我宮裡攏共就這麼幾個人,要裁撤也去裁撤其他娘娘們的人啊,他們連吃個飯都有十幾個人跟著,我才幾個啊?太過分了吧!這不是欺負我在冷宮麼?”

我越聽越生氣,開始拍了桌子。

“這又要修屋子,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啊?這不是擠兌我麼?”

“怎麼回事?這一大清早的,誰在拍桌子?”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大門口傳過來,我忽然想起我剛回來的時候忘記關大門了,結果我現在說話這麼大聲,是不是被什麼聽到了?剛想讓玉嬤嬤去看看,結果她的動作倒是超快的,直接跪在了地上,開始磕頭。

我很是吃驚,就看著門口進來一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身後還跟著一長串太監宮女,浩浩蕩蕩,冷宮的院子立刻被這些人塞滿了。

好大的排場!皇家氣派,令人目眩。

“小主子,皇上來了,快跪下.”

玉嬤嬤拽著我的衣角,讓我也趕緊跪下來。

我想想,人多勢眾,咱們也不能硬碰硬,也快速跪了下來。

我早都忘記皇上長什麼樣子了,那天剛進冷宮的時候,看了一眼,模糊地記得人長得很挺儒雅,不像是傳說中殺了兄弟們的狠角色。

“修繕這裡是朕的主意,你的意思是朕要害你麼?”

這位大月國的皇上真的來了,還一臉的不高興,這大清早的,不會是起床氣吧。

“不敢不敢,我錯了我錯了.”

我立刻低頭認錯。

鑑於我的態度很好,皇上踢了踢我,示意讓我閃到一邊去,他要坐到椅子上。

我立刻大吼了一嗓子:“不要啊!”

但是,他的動作比我的聲音還快,直接就坐了下去。

我那個冷宮唯一的一把團圓椅就跟著皇上一起倒了下去。

幸好他身邊的人多,立刻伸出了好幾隻手把他接住,才不至於跌倒。

“大膽!你這是要弒君麼?”

立刻有個尖嗓子的太監大吼起來,我幸好還是跪著沒站起來,玉嬤嬤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大聲喊著:“不敢不敢,奴才們真的不敢啊!”

被扶起來的皇上倒是笑了,衝著我說:“你這屋裡連椅子都壞了,這一年多是怎麼過來的?”

“不是還有墩子麼?實在不成就躺著,要不就坐地上.”

我也沒敢抬頭看他,一直低著頭說,“您可是把我屋裡最好看的一把椅子坐壞了。

平時,這椅子是我這宮裡的門面,裝裝樣子的.”

“你倒是老實.”

皇上的聲音居然透著開心,感覺周圍的人都鬆了口氣。

“算了,朕恕你無罪,起來吧。

不是說你的腿被肖不修踢折了麼,就別跪著了。

來人,找個墩子,讓她坐下.”

“哎呀,謝謝皇上.”

我這句話絕對是出自真心的。

“行了,坐個墩子就謝謝朕,那給你修屋子呢?”

“那也是謝謝皇上呀.”

我站了起來,一抬頭,正好看到皇上的大臉。

果然還是那個儒雅的男人,身高體態都不錯,中年男子能夠有這般的身形,絕對是屬於上乘品。

他也在看我,眼睛裡似乎有什麼光,並且有一種探究的神情一晃而過。

太監們搬來了兩個墩子,看著皇上穩穩地坐下了,我才敢坐下。

“你不是朕的嬪妃,這裡也不是冷宮。

隨意一下,不必拘謹.”

“哦.”

“你知道你為什麼進宮麼?”

“不知道.”

“你父親李山本應是死罪,但他願意戴罪立功,為朕辦一件事情。

並且,用你來做人質,進宮居住。

為期三年。

屆時期滿,他若完成,便可帶你回家。

若是沒有做好,他不用回來了,你也不用出去了,就老死在宮中好了.”

“完全不知道啊!”

我又有點吃驚,居然不是妃子,“那幹嘛讓我住冷宮?”

“這裡也不是冷宮啊?誰告訴你的?”

“肖大人啊,一口一個冷宮,我以為我是您妃子呢.”

“朕的妃子這麼多,不多你一個.”

在這一點上,皇上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

“你這裡叫‘滿庭花’,本來是朕用來養花的地方,當時想著不知道把你安排在那裡,就說先住這裡,再配上兩名宮女,兩名太監,和一個教養嬤嬤,足以讓你住的還算可以了。

你居然沒發現,你這裡的配置根本不是冷宮的配置啊?”

“啊,那我連個正經的椅子都沒有啊?”

“那不是之前這裡是種花的麼,要什麼椅子啊?”

“啊,我以為真的是冷宮啊.”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傻呢?”

皇上的表情倒是挺開心的,“反正現在也說開了,你大致知道住在這裡的緣由了。

所以,給你修修房子,並不是擠兌你吧?而是善待你。

回頭等李山回來的時候,可不能向他抱怨我虧待了你.”

“哦.”

“並且,還有一個重點的事情,我這裡本來是養花養草的,結果你把所有的東西都拔乾淨了,怎麼賠我吧?”

“那我被騙了一年多,這事情怎麼說啊?”

我挺不理解的,“那肖大人每個月還給我發銀子,說是宮裡的配置,都要有。

還說要登記我的月事日期……”這話剛說出口,玉嬤嬤就開始乾咳,各種拽我的袖子。

“我沒說錯啊,真的是每個月都有記錄的,肖大人各種擺黑臉給我。

玉嬤嬤,別拽我袖子,我就這麼一件還穿的過去的衣服,別拽壞了……”皇上倒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我,“肖不修居然這麼逗你玩,之前朕都以為他不會說笑的。

一臉的嚴肅,完全沒有表情,看著令人憋悶.”

“啊,他逗我啊!”

我開始呲牙了,“要不是看在他長得這麼好看的份上,我一定抽他去.”

我發現吧,這人不能在背後說閒話,這話音沒落,肖不修已經出現在我眼前了,一臉的嚴肅,還瞪著我。

他先給皇上見禮,然後問我:“你要抽我?”

“啊,我不敢啊,我就是說說.”

我立刻慫的十萬八千里,想立刻閃身走人。

“算了,你跟這麼一個傻孩子至什麼氣啊.”

皇上倒是大度起來,“之前這宮裡有個匾額呢?朕明明記得是朕親自寫的‘滿庭花’,怎麼就不見了呢?”

“呃呃呃,我想起來了。

我住進來之後,下過幾場大雨,我那屋子就漏水了,我就讓他們幫我把匾額拆了下來,扔到屋頂上去了,防水效果還不錯。

後來覺得太沉了,也就沒想著弄下來。

木頭不錯,冬天劈柴生活剛剛好.”

“李小蠻,你過分了!”

輪到皇上呲牙了。

“那外面下大雨,屋裡下小雨,我也挺沒辦法的呀.”

“行啊,你都是理由對吧。

朕這裡也不叫滿庭花了,回頭我就給你寫個大字‘冷宮’,掛在門口,你就住在冷宮,別想著出來.”

“別啊,皇上啊,剛才不是還說不是冷宮,不是妃子,頂多就是個人質麼.”

我又糊塗了,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哎,李山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果然是氣死了,不帶你走,原來果然是笨的.”

皇上無可奈何的看著我。

“要不您喝口粥,消消氣.”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清粥小菜。

“我不是起來這裡喝粥的,你這裡雖然我不種花了,不過還是要修繕一下的,實在是太婆了,要不然陳翰林也不會說要修繕這裡,補一補風水的漏洞。

你準備一下吧,七日後給你搬到藏書閣暫住,等這裡修完了再回來.”

“遵旨遵旨.”

七日後,那還來得及。

不過,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我幫南廠做事的情況,要不要說呢?可是,看今天這個情形,明顯皇上是不知道的。

否則也不會突然襲擊我這裡。

肖不修匆匆趕過來,應該也是臨時得到訊息,跑過來看看情況。

那麼,讓我去南廠幹活,是肖不修的主意,而不是皇上的主意。

那現在還有個問題,所有人都跟我說我進宮本來是要當妃子的,怎麼忽然又變成了人質。

那麼誰說的話是真的?正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皇上又看了看我正在摸膝蓋的手,問道:“怎麼,腿疼?讓沈誠給你看看吧。

他醫術還是很好的,朕之前心口疼,還是他治好的.”

“就那位住在王展府裡的人?”

“嗯,兩人關係很好,王展那裡地方又大,兩個人有時還一起去郊遊遊玩,感覺還挺開心的.”

“兩個大老爺們一起出去玩什麼?”

我隨口問了一句。

“怎麼?兩個好朋友一起出門旅行吃飯,很正常啊。

你沒有朋友一起出門麼?”

“沒有,完全沒有。

我喜歡自己逛街,買個包子自己吃,多一個人就要多分享一次,我就不夠吃了.”

皇上大約已經習慣我的說話方式,也沒有搭理我。

只是轉頭吩咐身邊的太監,讓沈誠現在進宮一趟,給我診治一下身體,還有特別是腦子,皇上說:“你這孩子怕是腦子也有問題,都一併檢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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