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柳石榴的父親到底是誰?我看著柳石榴的神情,不似作偽,所以態度和藹了一些,朗聲說道:“本人大月國南廠文書肖小七,特地為你母親的血案而來.”

柳石榴愣住了,雷天一反應還算是快的,立刻扶著柳石榴給我跪了下來,口裡說道:“不知道是肖大人,小人罪過.”

“嗯,無妨.”

我很大度,柳石榴又開始流眼淚,挺著個肚子也很是不容易,“趕緊起來吧,別跪了.”

雖然我還站在原地沒動,但也算是表示了一些親切之情。

雷天一將柳石榴託了起來,兩人的神情明顯敬畏了很多。

肖不修輕輕咳了一聲,不知道是表揚我的氣勢足,還是有點演過了。

反正我也沒搭理他,想我現在在眾人的眼中也是個官員呢。

張毅看了看院子裡的狀況,直接說:“進屋裡去說吧,已經秋涼了,受涼就不好了.”

“是是是,大人請.”

雷天一趕緊示意我們進屋去說話,柳石榴的表情略略一怔,但是沒有說出話來。

我用餘光看到正屋門後有衣衫閃過,便喝了聲:“什麼人?”

此時的肖小三早已經飛了出去,一步就竄到正屋門口,但居然撲了個空,他又轉到了屋裡,就聽到兵兵乓乓地一陣亂打之後,肖小三揪出了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是血的男人。

我也被嚇了一跳,還往後退了半步,肖不修用身子擋了我一下,我回頭看了一眼他,他輕聲說:“反賊.”

“啊?”

雖然我預料到這人很有可能在柳石榴的家裡,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抓到了。

“所以說,我們來這裡的訊息沒有走漏,還算是趕得很及時.”

“嗯,你的騎馬技術已經很好了。

看來以後我們可以走得遠一點,破更多的案子.”

肖不修有讚許。

“那算了,我情願沒有案子,讓我吃吃喝喝平躺睡覺才好.”

我可不想騎馬,太累。

肖小三把人揪了出來,張毅立刻讓侍衛們把人捆了起來。

柳石榴很是驚慌,捧著自己的肚子就跑了過來,大聲說道:“你們要做什麼?這是我的家僕,為何要抓他?”

“他為何要躲藏起來?”

我反問她。

“鄉下人,見到官老爺害怕,所以就躲了起來……”柳石榴的表情很緊張,被捆起來的這個人看起來年紀可不小了,還屬於身材高大的男人,這樣看起來,雷天一真的是太瘦弱了。

“護院麼?”

我隨口問了一句。

柳石榴立刻回答:“是是是,護院.”

“年紀這麼大的護院?”

“老護院,一直跟著我的.”

“一直跟著?”

我又問了一句,“從何時?”

“十幾年了.”

“王氏的表哥?”

我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柳石榴“啊”了一聲,然後便是更加慌張,想說什麼,卻沒說上來。

“柳石榴,你覺得我會蠢到連你的謊言都相信,那我還如何做南廠的肖小七呢?”

我嘿嘿冷笑起來,有點嚇人。

“這人是王氏,也就是你母親的表哥?恐怕也不盡然。

他應該是你的親生父親,王氏的男人才對吧?你說是不是啊?”

“大人!別難為她!”

這被捆的男人看到柳石榴已經是冷汗淋淋,臉色蒼白,捧著肚子一直在發抖,忍不住發出聲音。

“好,我不問這個。

我就問你,當你母親被殺的當晚,你可看到你母親手上是否帶了這枚戒指和金鐲子?”

我換了個話題,但依然還是緊緊逼迫她的樣子。

“我不太記得了,那晚我也暈過去了,所以沒有特別仔細看過.”

柳石榴的表情有些痛苦,雷天一一直扶著她。

“我問你的最後一個問題:這戒指誰給的?”

我的聲音尖利起來,就是要逼迫柳石榴緊張,不淡定,慌不擇言。

“我不知道啊!”

柳石榴捧著肚子,有點站立不穩,雷天一的小身板也有點撐不住她了。

肖小三看了我一眼,才上前去扶住了柳石榴的肩頭,結果,被捆的那個男人大聲叫了起來:“別碰她,別傷害她,我說,都是我的錯!”

我看了一眼肖小三,示意還是要讓他扶住柳石榴,並且還讓侍衛們去把雷天一拉扯開。

反正有柳石榴在手,這男人的真情實感是錯不了的。

果然,這男人和雷天一看到我的侍衛們都衝了上來,慌張得不得了,肖小三也是壞的,還伸手摸在了柳石榴的肚子上,搞得柳石榴大聲尖叫起來,“啊,不要傷了我的孩子!不要啊!”

場面一度混亂,聲音極其難聽。

我揉了揉耳朵,又後退了半步,肖不修沒有動地方,所以我幾乎和他貼在了一起,秋風有點涼,我在他身邊居然還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熱。

其實,我的侍衛們也沒有真的動手,只是站在那裡,拿足了架勢,這群人居然自己給自己加戲,彷彿是真的南廠的人對他們動了手。

肖小三都氣樂了,摸完柳石榴的肚子之後,只是保留了站在旁邊的姿態,但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衝我搖了搖頭,示意她那個孕肚沒有大礙,多一半是裝腔作勢罷了。

所以,我也就更不擔心了,就先看著他們演的起勁,內耗精力再說。

八成他們也覺察到我有點看熱鬧的意思,覺得自討沒趣,所以都停了下來,場面也挺尷尬的。

這時候,我才又邁出了半步,看著柳石榴笑道:“怎麼不繼續了?好一場父女情深,被官府脅迫的戲碼呀,有意思麼?你母親到底是被誰殺的還不知道呢,現在又搞出這麼一樁,你當我是傻子麼?”

這一次,柳石榴是真的怕了,也顧不上肚子了,直挺挺地跪了下來,哭著說道:“大人大人,我知道錯了,我都說,我說實話.”

“石榴……”雷天一雖然配合了演出,但明顯他不是特別清楚其中的故事,現在的表情有點懵。

“說吧,我沒關係的.”

這被捆的男人也跪在地上,看起來也有點認命了,“這麼多年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這男人叫錢立峰,今年五十七歲,是反賊曹顯的舊部下。

當年曹顯兵敗,在沙漠之中忽然消失不見,下面的兵將們死的死傷的傷,錢立峰在曹顯的房間裡找到了不少金銀珠寶,就胡亂揣了一部分,準備逃走。

他在征戰中找了個女人王氏,貌美膚白,很是令人喜歡。

但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情況下,他已經是被通緝之人,不可能帶著懷孕的王氏逃亡在路上。

於是,他就想到之前在端掉地下賭莊時曾經救過一個人,這人因為還不上賭債,已經被毒打得奄奄一息。

他當時也是順手救了此人,後來一想可以讓王氏先跟他回家去,避過這段風頭,兩人三口再團聚。

這個被救下的人就是柳瘋子,當時爛賭成癮,欠了不知道多少錢。

錢立峰將此人帶到眼前,說清楚了目前的狀況,和兩個人的身份,要求柳瘋子若是想還人情債,就要聽他的。

柳瘋子本來覺得此人也算是救命恩人,所以也沒有多想。

但是,沒想到為了防止洩露他們的秘密,錢立峰一碗毒酒,將柳瘋子直接毒啞了。

柳瘋子當真是發了瘋,上躥下跳鬧了起來。

但是錢立峰身強體壯,當年也算是曹顯的得力干將,因此身手也絕對不弱。

幾下子就制住了柳瘋子,並且告訴他:“你只要給王氏一個棲身之地,若干年後,風頭過去我就回來找你們。

並且,無論你吃喝嫖賭都沒關係,我都會幫你還錢,給你錢,讓你隨心所欲.”

之後,還給了柳瘋子一些銀兩,讓他帶著王氏就會了炐西縣柳家大宅。

一開始,柳瘋子就是裝傻充楞,硬是住了回來,他也知道對不起自己的侄子,但是因為揹負這這個秘密,他也沒有辦法。

更何況,他喜歡賭博的這個嗜好被王氏拿捏得死死的,偶爾給一些小錢去賭博,他也覺得挺開心。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除了柳秀才看出了部分端倪之外,也沒有什麼不好過的。

過了幾年,風聲不那麼緊了,錢立峰就偷偷跑到了炐西縣,與王氏見面。

兩人一見到,自然是訴說衷腸,認下了柳石榴,也拿出了不少珠寶兌換成了銀兩,還給了柳秀才。

儘管柳秀才很討厭王氏,但是錢到手了,又可以得到以後互不相欠的許諾,他自然也同意了。

搞定了柳秀才之後,就是柳瘋子。

柳瘋子這麼多年不能言語,也一直懷恨在心,看到錢立峰以後,氣不打一處來。

但又苦於自己不能開口講話,又不識字,很是鬱悶。

錢立峰想了想,也給了他一大筆銀子,讓他隨便賭博隨便玩。

賭輸了之後也沒關係,直接找他拿錢就好了。

柳瘋子也是沒有脾氣,居然就這麼同意了。

所以,也不怎麼回家,天天流連在賭場裡。

當然,他也不想回家,現在家裡就是錢立峰和王氏,以及他們的女兒柳石榴一家三口團聚了,這還有他什麼事情呢。

說不準過幾年,柳石榴都會把名字改回叫錢石榴。

說到了石榴的婚事,錢立峰出門略略打聽了一下,發現王氏之前給她定下的婚事非常不靠譜。

重點是,這個雜貨鋪老闆的小兒子孫小寶也是好賭爛賭,雖然還有嫖娼的嗜好,但是看到柳瘋子這一輩子的樣子,錢立峰也是非常討厭喜歡賭博的人。

為此,他還出門暗暗觀察過孫小寶,發現這人品行也不好,有時候還會小偷小摸,就連賭場的人都不是很喜歡他。

隨著石榴的年齡到了適婚階段,錢立峰也很是焦慮。

最後,硬生生讓王氏和柳瘋子做惡人,將婚事給推掉了,也花了不少銀兩。

然後,他想起曾經在潼裡縣借住的雷家,他家只有一個兒子,性格善良軟弱,石榴若是嫁過來不會受氣,還可以直接做當家主母。

因此,他和王氏一合計,就決定將女兒嫁給雷天一。

雷家雖然也是大家大戶,但是畢竟也只是手藝人,也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因此對於曾經住在家裡的錢立峰沒有想太多,也更不曾知道他曾經是反賊的歷史。

還以為只是兵荒馬亂之時與妻兒失散,現在找到了她們,希望能夠給他們過幸福的生活。

總是是一副痴情的樣子,讓雷家夫妻也沒有反對這門婚事。

更重要的是,錢立峰手裡還有不少當年搶來的財寶,因此不缺錢也是好處。

有錢還能使鬼推磨呢,更何況人都是善變的,怎麼都能夠買的通。

所以,錢立峰也覺得這些事情都很處理,立刻與雷家簽訂婚書,將女兒嫁了過來。

不過,他也沒有想到,在女兒婚後第三天就發生了慘案,王氏被殺了。

他也覺得很難過,甚至偷偷去檢視過現場,即便縣丞都確認柳秀才是殺人兇手,他也就預設了。

因此,只是一心想讓柳秀才死,他也算是報仇了。

這麼多年,他與王氏之間的情感已經淡了。

老了老了,覺得身邊有個女兒在,心裡也很安定。

更何況他替女兒找到的這門婚事也很滿意,女兒在這雷家說一不二,雷天一性格軟弱些,但有他在,這個家過得也算幸福。

他還想著,等著外孫子出世了,他再花錢買個小妾伺候自己,往後餘生應該過得也不錯。

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女兒女婿對他也很好,長時間在溫暖的舒適區待著,令他忘記了身為反賊的警惕性,也漸漸沉溺在日常瑣碎的生活中。

女兒雖然有些刁蠻,但對他這個爹爹還是好的。

他也掏錢為女兒女婿把房子翻修好,將生活都鋪墊好。

柳秀才決定被行刑的這天,他本來還想跑一趟炐西縣,看看這個盛況。

後來女兒覺得孕期不舒服,他也有點擔心,所以就想著一定就砍頭了,也沒必要看這個血腥的場面,王氏的在天之靈應該也能理解。

因此,他就踏踏實實地在家裡陪女兒。

誰成想,就在柳秀才“被砍頭”的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帶著大隊人馬過來了,他第一個反應是自己反賊的身份暴露了,慌張到不行。

本來是想藏在屋裡先按兵不動,誰成想被我們發現,直接抓了個正著。

所以說,一切都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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