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柳國公得了世襲罔替的位子,皇后便拉攏了柳國公,將各處的御政司交給了柳國公管。

沒什麼實權,但勝在也是個肥差,御政司就是專門查來往商人,做些什麼,買些什麼,賣些什麼。

大多數做了些不法生意的,給了些錢便擺平了,可是沒想到東西會在南城查了。

君御煙的話,讓藍夜跟著緊張了不少,他之前見主子應的輕鬆,以為這件事多多少少是容易處理的,這下可棘手了。

“這下可如何是好?主子一個人去了南城.”

藍夜對著君御煙問道,需得讓郡主想想辦法。

君御煙看了藍夜一眼,這才又對著明路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會出問題呢?你們不是一直都很順利?”

按理說,不該在南城出事的才對。

明路抿了抿唇,對上君御煙凌厲的目光,小聲開口:“如今,榆林關開了,我們做榆林關的生意多次,來來回回,這些御政司的人,都是熟悉的,知曉我們賺了錢,之前我們給的錢,他們都收了,過的也輕鬆,就在前兩日,我們回南城的時候,南城的御政司司長突然獅子大開口,蘇少爺不願意給那麼多錢,兩人吵起來,蘇少爺把人打了,他們故意刁難,查了我們的東西,才洩露了鐵礦.”

君御煙不由瞪大眼睛,蘇錦銘的脾氣,她是知曉的,上次打了沈清弟弟,鬧得沈御史折騰的了不少日子才擺平。

如今運送鐵礦,又把人給打了。

“他這回沒打錯人,打的好.”

君御煙對著明路說道,就不該慣著這些人的脾氣,今日獅子大開口,要了錢,下一次會要的更多。

藍夜倒是沒想到郡主這種時候,還會說打的好,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要善後,可就不容易了,那個蘇家少爺,到底是年輕,不夠沉穩。

“郡主,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藍夜對著君御煙問道,總不能就麼任由著事態發展下去,到最後,才是真正的棘手了。

君御煙看了藍夜一眼,對著藍夜回道:“只能去找柳國公了,人是御政司的,又是柳國公在管,他能夠處理的.”

“他會幫著咱們嗎?如今柳國公可是皇后的人了.”

藍夜有些憂心的問道,自從柳大小姐死了,柳國公變成了皇后的心腹,為皇后辦了不少的事兒。

“這個,就得看看咱們去處理了.”

君御煙對著以南道,“以南備馬車,我去柳國公府一趟.”

這事兒,他們能得了訊息,柳國公也會得了訊息,如今這事兒出在他們的生意上,生意是以蘇家為名義做的,蘇錦瑟是柳國公的養女。

朝中還未有任何的訊息,便是柳國公壓了下來,如今去找柳國公,才是最好的選擇。

藍夜看著君御煙毫不慌亂的處理問題,眼中掩不住的欽佩,若是旁人,早就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了,郡主卻能很有章程的處理問題。

沒有多餘的話,君御煙讓藍夜和明路離開,便命了冬蓮給自己收拾一番,徑自往柳國公府而去。

自從柳國公得了皇后的重用,柳國公又得了個肥差,府裡也比先前要好上許多,想來是精心修葺過的。

只是柳國公若是知道,他這些榮華富貴是女兒的命換來的,不知道柳國公還住不住的下去?這些日子,柳國公也享受了不少日子了,也是該讓柳國公知道真相的時候了。

進了柳國公府,君御煙在花廳裡,見到了柳國公,因著上次的緣故,柳國公見君御煙倒也沒有了先前的忌憚。

“郡主來做什麼?”

柳國公對著君御煙詢問,君御煙放下手裡的茶杯,起身對著柳國公行了個禮,規規矩矩。

柳國公擺了擺手:“郡主不用這般多禮,有什麼話直說吧.”

他倒現在還記得被這小狐狸算計的時候,是何等的憋屈,可是那時候,為了心意和柳國公府,沒辦法。

如今心意也死了,君御煙手中也沒有可以威脅他的東西了。

“我是為了南城柳國公管的御政司查的那一批鐵礦來的.”

君御煙也沒矯情,對著柳國公開門見山的說道。

如今她是來談判的,繞遠了,也就沒有意思了,更何況,柳國公也是不傻的。

劉國公共蹙了眉,有些訝然的看著君御煙:“郡主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這不是蘇家的生意?”

他將這件事壓到現在,還未處理,就是等著蘇錦瑟來找他談判,不管是楊文還是什麼人,他卻沒想到這和定北侯府的君御煙有關係。

“難道這是定北侯府弄的鐵礦,借蘇家的手而已?”

柳國公驚的不行,定北侯一直不曾站隊,如今這種局勢,還是獨善其身。

莫不是君懷自己養了私兵,才會這樣的猖狂,這還了得,本就是掌管天下兵馬的,如今還敢自己養私兵。

君御煙搖了搖頭,對著柳國公道:“這件事兒,與定北侯府沒有半點兒的關係,這批鐵礦是我和蘇家一起經營的.”

聽聞君御煙的話,柳國公不由冷笑:“如今鐵礦管制的這樣緊,你們那麼大的一批鐵礦,你同我說用來經營的,當我時候傻子麼?煙兒,我與你父親同朝為官,同一批入的廟堂,你不要拿當傻子.”

若不是用來打造兵器,根本用不到這麼多的鐵礦,他在朝中與那些人算計的時候,君御煙還未出生呢,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鬟,想這樣的誆騙他。

“不是這樣的,柳國公,我並不想誆騙你,這確實是我和蘇家一起經營的.”

君御煙對著柳國公道,“不過,我今日來,不是為了和柳國公談這筆鐵礦的,而是同柳國公談談柳心意的.”

君御煙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這讓柳國公心中一驚,有些防備的看著君御煙,旋即沉了臉。

“心意死了,你同我談她做什麼?她那日在皇后宮裡,不小心溺水死的.”

柳國公冷沉的聲音對著君御煙回道。

對於這個女兒,心中多多少少是覺得虧欠的,他還未給她什麼,她便離開了。

君御煙看著柳國公的眼神,便知道柳國公避諱談起柳心意,多多少少還是在意這個女兒的,若柳國公真不講柳心意當回事兒,她連談判的資本也沒有了。

“柳國公為官這麼多年,真的相信皇后的話,相信柳心意是在宮裡自己溺水死的麼?她又不是孩子,怎麼會去到水邊?”

君御煙對著柳國公質問著。

這事兒,當初柳國公便應該起疑的,可是他沒有,一直聽了皇后的話。

柳國公有些吃驚的看著君御煙:“當然了,我找仵作驗過了,確實溺水而亡.”

否則,他也不會輕易的相信的,好好的人就這麼沒了,換做誰,心中也是極其不舒坦的。

君御煙點了點頭,這才是皇后高明的地方,沒有賜毒酒,沒有一劍刺死,沒有杖斃,只是溺死了柳心意。

她猜到柳國公會去查,已經事先為自己鋪好了後路,又許了柳國公好處,柳國公自然沒有話說,反而甘心情願的成了皇后的心腹。

前世她不也是這樣被皇后操控的,最後葬送了君家上下一干人的命。

“柳國公一世英明,可有想過,那日花會上,那麼多人,柳心意若是落水,怎麼會沒人救?可是坤寧宮,就是再偏僻的地方,也值班的太監和丫鬟.”

君御煙對著柳國公道,這些都是柳國公沒有去想過的。

柳國公吃驚的看著君御煙,沒有接話,就這麼聽著君御煙說著:“柳心意是被淹死的,不過是皇后命人按在水裡淹死的,並非是自己溺水身亡的,她沒有那麼傻!”

一句話,讓柳國公不由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君御煙,臉色鐵青:“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皇后怎麼會溺死她呢?她犯了什麼樣的錯,值得皇后下這樣的狠手!君御煙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敢這樣的汙衊皇后!”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是皇后弄死了柳心意,這孩子雖然性子跋扈了些,可即使再怎麼觸怒皇后,也罪不至死。

更何況,皇后也沒有殺了柳心意,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必要,這一點他是斷然不會信的。

君御煙沒想到自己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柳國公居然還不起疑,忍不住憤怒道:“是我汙衊皇后?還是柳國公被榮華富貴迷了眼?你日日享受著,過著這樣的日子,你可想過午夜輪迴的時候,你女兒來找過你嗎?!”

都說父女連心,這麼久了,柳國公竟然從來不曾懷疑過,這父親當的也夠可以的了,她挺柳心意覺得不值的。

“夠了!君御煙不要在這兒危言聳聽了,看在我與你父親交情的份兒上,今日的話,我就當沒有聽到,那你回去吧,讓皇后知道了這些話,牽連你不要緊,連累了定北侯府和武安王,就得不償失了!”

說話的時候,柳國公端了茶,意在送客。

君御煙看著柳國公有些微微發抖的手,便知道,柳國公心中多少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柳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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