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峰月島是司徒本家早年佔據的地方不假,但當年的這裡一片荒蕪,全無半點活人生氣。

數百年來,司徒兩房、武姓一家在這不毛之地經營,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才有了今日盛況。

他們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司徒萱想一句話就收走,三家豈能答應?早在得知本家即將來人的時候,三家就已暗中籌劃、結成聯盟,誓要守住日峰月島。

這裡畢竟關係到三家無數人的利益,豈能輕易捨棄?不曾想。

短短一夜的功夫,形勢就已逆轉。

司徒萱攜擊潰齊家兄弟的威勢,直接找上性格最為軟弱的司徒豐華,壓服三家之一。

同時,點明外姓武家的問題,讓司徒朗騎虎難下。

司徒朗幫誰?幫武家,自己畢竟姓司徒,而且司徒豐華已經站在司徒萱身後,其他人會怎麼看自己?再說本家就算破敗,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為好。

至於幫司徒萱……等拿下武家,日峰月島也將易主,多年苦心盡付東流,自家一方霸主也會成為他人的附庸。

一時間難免為難。

“好!”

目視英氣勃發的司徒萱,司徒朗鋼牙緊咬:“萱小姐好手段,不愧是本家子弟,不過武家也非易於之輩,武家老祖更非齊家兄弟所比.”

“想拿下他,怕也不易!”

念頭轉動,他已打定主意兩不相幫,這樣不論誰輸誰贏都還有緩和的餘地。

“這就不勞伯父操心了.”

司徒萱對此早有預料,或者說她想達成的目的本就是如此。

這樣島上的三家只需解決一家即可。

“走!”

“去武家!”

…………武家所在位於日峰山腳,三家之中以武家佔地面積最大,此即更是被濃濃的霧氣盡數遮住。

顯然是見一干人來勢洶洶,武家人激發了守護家族的陣法。

“雲遮霧隱陣!”

心源道長輕捋鬍鬚,道:“就不知,有幾重變化.”

雲遮霧隱陣是最為常見的陣法之一,多用在隔絕凡人的地方,一旦入內當即迷失方位。

通常只有一階,沒多少變化。

面前的陣法顯然不是尋常陣法,而是能夠困殺道基的二階陣法,內裡可能還有套陣。

想要破解絕非易事!“西南角.”

周乙垂首,在紫真耳邊道:“每隔一炷香的時間,陣法的西南角就會出現一絲破綻,屆時法術可以直接攻擊到裡面.”

早在昨夜司徒萱參加宴會的時候,他就在島上轉了轉,順便藉助破妄法眼記下陣法破綻。

“哦!”

紫真美眸亮起,緩緩點頭。

陣法。

修真百藝中,公認最為璀璨的明珠。

即使是二階下品陣法,由一位道基初期修士坐鎮操控,都能讓道基後期修士束手無策。

甚至,可能陷入其中被其反殺!而破陣也非易事,就算是陣法師想要看出陣法破陣也非朝夕之功,唯有身懷法眼的周乙是個異類。

後面的司徒朗面泛冷笑,帶著自家兩位道基遠遠站住,已經準備好看他們如何顏面掃地。

司徒萱眉頭皺起,下意識看向心源道長和周乙。

“可以以陣破陣.”

心源道長知道對方什麼意思,試探著開口:“不過就算如此,也很難短時間內破開陣法,只能暫時困住人,不知周道友可有好的辦法?”

“我來吧.”

紫真上前一步,身軀騰空來到武家陣法上空,身上氣息外放,道基中期修為盡顯。

見狀,司徒兩房中當即響起竊竊私語,就連司徒朗也變了臉色。

“竟然是道基中期!”

“難怪齊家兄弟觸了黴頭!”

“……”不止他們,陣法內的武家人也掀起躁動,不少人面上露出懼意。

“司徒萱!”

武家老祖眉頭皺起,昂首喝道:“你想做什麼?”

“武家在此兢兢業業數百年,與兩房司徒把日峰月島打造成修行寶地,你難道要強取豪奪不成?”

“此言差矣.”

司徒萱聲音冷漠:“這裡本就是司徒家的地方,武姓鳩佔鵲巢也就罷了,竟還勾結劫修妄圖襲殺我等.”

“豈能容你!”

“胡言亂語.”

武家老祖怒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這是栽贓陷害.”

“隨你怎麼說.”

司徒萱面色不變:“姓武的,速速撤去陣法,帶著武家人離開此地,看在多年勞碌的情分上我可以放你們一馬.”

“欺人太甚!”

武家老祖氣的渾身顫抖,鋼牙緊咬怒道:“為了開闢此地,武家數代人前赴後繼身死道消,方有今日基業,你……一句話就要全部收走?”

“這是要斷了我武家的根!”

他一臉悲憤、不甘,也引得武姓族人義憤填膺,一個個祭出法器,怒視外面的一行人。

“老祖,跟他們拼了!”

“魚死網破!”

“……”同姓同族最為一心,尤其是面對外人欺辱的時候,往往能暫時放下嫌隙一同迎擊外敵。

就如現今的武家。

一想到祖祖輩輩耕耘的地方要被人霸佔,淪為散修,無需多說,自然要拼個你死我活。

“呵……”內裡的洶洶殺意,只是讓司徒萱鼻間輕呵,隨即看向上方的紫真:“紫真仙子,勞煩動手.”

“好!”

紫真點頭。

她已積蓄法力多時,隨著掐訣唸咒,天空陡然一暗,一股陰冷詭譎的氣息透體而出。

三階禁法——黑煞斬魄!“去!”

屈指一點,一彎難以描述的漆黑圓弧自指掌間飛出,裹挾濃郁陰風直斬下方陣法間隙。

圓弧沒入霧氣,無聲無息。

下一瞬。

變化陡生,雲遮霧隱陣開始發生劇烈變化,霧氣瘋狂抖動,內裡更是傳來諸多怪響。

緊接著。

“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自陣法內響起,大片大片的霧氣逸散開來,也讓眾人看清內裡發生了什麼。

但見黑煞斬魄禁法悍然斬入陣法破綻,又化作萬千巴掌大小的飛刃落向武家宅院之中。

飛刃所過,萬物腐朽。

慘叫聲、哀嚎聲依序響起。

一震狂轟亂炸,難免會破壞維持陣法的陣眼,無需心源點明,眾人也看出雲遮霧隱陣顯出諸多空洞。

三階禁法雖然有蓄力長、施展不便等諸多限制,但威力堪稱恐怖“好!”

司徒萱見狀面上一喜,皓腕輕輕晃動,玉鐲再次化作圓盤大小,從中飛出一枚枚鵪鶉蛋大小的雷珠。

隨著她手臂揮動,雷珠如雨一般朝殘餘陣法落去。

霎時間。

“轟!”

“轟隆隆……”雷聲轟鳴不斷,間或有雷珠落入宅院內,如同高爆炸藥一般炸開,入眼處屋倒房塌。

武家人更是慘叫不止。

此等爆炸力,莫說凡人、天蠻,就算是有著護身靈符的低階煉氣士,也是碰到即死擦到即傷。

“司徒萱!”

眼見陣法眨眼被破,族人損失慘重,武家老祖忍不住仰天咆哮,身化一道疾風猛衝天際:“我要你死!”

“前輩.”

紫真身形晃動,背後披風輕輕一震,就出現在武家老祖面前,冷冰冰看去:“你的對手是我.”

“好.”

武家老祖雙眼發紅,顯然是怒急:“我先殺你,再殺那個賤人!”

手一揮,清風無影劍電閃而出,無影無形的寶劍肉眼難辨,神識掃過也會感到刺痛。

法寶!紫真眼神微垂,卻並不覺得意外。

武家數代經營數百年,不可能蘊養不錯一件法寶,不然的話武家老祖也稱不上一方之霸。

不過……清風無影劍雖是法寶,品階定然不高。

“唰!”

紫真身形閃爍,背後披風化作一片烏雲,迎著清風無影劍就罩了過去,同時場中黑風呼嘯。

黑風遁法!黑風瀰漫,不止遮蔽感知,更有一股消磨萬物之力內藏,甚至讓法寶運轉變的艱澀。

黑風老怪是以一己之力威壓周遭百年的至強者,傳承神秘,珍藏的黑靈披風更是中品法寶。

加之紫真一身的妙法,即使肉身圓滿的狀態暫時被破,也非武家老祖能輕易拿下的。

兩人當空交錯,法寶、秘術靈光交相呼應,看情況短時間內難分勝負。

與此同時。

又有四道靈光從下方飛出。

島上的三大勢力,以武家為最,兩房司徒各有三位道基,武家卻有四位且有一位道基客卿。

也即,五位道基!“叔父.”

司徒萱不急著動手,而是側首看向眼神閃爍的司徒豐華,淡淡道:“勞煩出手.”

“……”司徒豐華抿了抿,隨即輕嘆一聲,屈指一點祭出青竹劍,劍光縱橫纏住一人:“動手!”

在他身後,另外兩位同族道基也慢吞吞祭出法器,兩人聯手纏住一人,朝側方飛去。

看他們有氣無力的樣子,明顯是在摸魚。

“司徒豐華!”

與司徒豐華對戰的武家道基顯然與他相熟,一邊動手一邊怒喝:“我就知道你這人靠不住,果不其然,三家聯盟就毀在你的手裡,早知如此當年我就該殺了你!”

“武通.”

司徒豐華面色一寒:“我也有難言之隱,莫要逼我太甚!”

“我就逼你怎麼了?”

武通怒道:“就算你僥倖進階成了道基,也是廢物一個,當初還痴心妄想娶我妹妹,簡直是做夢!”

“嗡……”場中青竹劍一顫,隨即猛然大盛。

司徒豐華眼露殺機:“武通,你找死!”

兩人之間本來就有嫌隙,不然的話司徒豐華也不會挑武通動手,現今更是再難剋制心中怒意。

他雖然是被迫站在司徒萱一邊,但心中始終有些不甘願,動手也是摸魚。

現在……心中一橫,劍光大盛。

既然已經有了決定,何必再受對方的氣,正好趁機了結多年來的積怨!武家五位道基,紫真交戰武家老祖,司徒豐華對戰武通,另有一人被兩位司徒家道基纏住。

剩下的兩人則直奔司徒萱而來。

“交給我一個.”

周乙單手輕捏劍指,天母雙劍演繹七星,纏住其中一人,同時赤金棒也出現在背後。

心源道長揮動手中拂塵,與司徒萱聯手迎向最後一人。

諸位道基動手,自然波及甚廣,交手的雙方都默契的選擇遠離武家老宅,各自散開。

從局勢看,武家處於下風。

雖然有司徒家的人在渾水摸魚,紫真看情況也不如武家老祖,周乙那邊更是堪堪抵擋。

但,司徒萱與心源道長聯手,卻在片刻功夫就把對手逼入絕境,那人更是不得不激發損耗壽元的秘法來強行提升自己的實力,不過這種手段不能持久,而且一旦崩潰再難支撐。

至於武家的其他人……道基修士的廝殺,根本不是煉氣修士可以參與的。

“族長.”

戰場外圍,一人湊到司徒朗身邊小聲道:“武家,怕是不成了!”

武家若是被滅,司徒豐華定然更加死心塌地的投誠,司徒萱將無人可治,屆時他們會如何?這個道理,司徒朗同樣明白。

他掃眼場中,面容扭曲,眼神來回閃爍。

此時戰況還在僵持,若是他出手,定能打破平衡,但不論朝哪方出手都會引來麻煩。

“族長.”

見他如此,身後那人忍不住道:“快下決定,不然……”“就來不及了!”

司徒朗雙眼一閉,道:“等!”

“嗯?”

後面人一愣:“族長?”

“今日這種情況,武家老祖不可能沒有預料,他向來都是心思縝密,定有破計之策.”

司徒朗悶聲開口:“等一等!”

上空。

周乙御使天母雙劍與對手廝殺,看似展開激烈,實則彼此都留有幾分力氣以備不時之需。

“周乙.”

紫真的聲音飄入雙耳:“那張遁地符你還留著吧?”

“嗯?”

周乙側首,御劍的動作卻是絲毫不變。

“武家老祖有些不對勁.”

紫真傳音:“他看似瘋狂,實際上根本不打算跟我拼命,怕是除了這裡的幾人,還有別的後手.”

“你要小心!”

周乙默默點頭。

他也猜到會有意外,但……司徒本家怕也另有手段,不然這等重要的事,豈會只拍一位道基初期的司徒萱過來?“唰!”

念頭轉動,下方陡然飛出三道靈光。

靈光交錯成三角,只是一閃就掠過司徒豐華的身體,一股道基修士的氣息瞬間消散。

“嗡……”空氣急速震盪,也顯出一道人影。

人影紅髮紫袍、面如重棗,腦後三根羽毛狀的法器起起伏伏,上面還沾染著些許鮮血。

“紅髮陶鈞!”

“他怎麼會在武家?”

“這……”道基後期!見狀,周乙雙眼收縮,天母雙劍猛攻一陣逼退對手,自己則身化一道火雲趁機暴退。

其他人紛紛有所動作。

出乎意料。

司徒萱竟是不退反進,趁對手心情一鬆的時候悍下殺手,幾記雷光依序轟在對方身上。

“陶鈞?”

就在其他人認為局勢已定的時候,場中再次冒出一股道基後期的氣息:“想不到,武家竟然請了你來.”

“嗯?”

紅髮陶鈞正欲朝司徒萱出手,雙眼陡然一縮:“言天來!”

“不錯.”

來人手持玉簫,踏步從虛空行出,如凡人世界的儒生般朝陶鈞拱手施禮:“司徒家客卿,言天來見過道友!”

果然!周乙心頭微松。

此行既然對司徒家至關重要,豈會只有一位司徒萱,原來有這麼一位高手坐鎮幕後。

就不知,這兩位道基後期,誰人更強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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