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靈飛昇巨蛙池沼第345章:觸犯天顏者,殺無赦“轟——”

無日城上空,一場大湮滅駭人奪目。

這是千古之劫,這是逆天刑罰!

遠古宙、近古宙、新生宙——三個宙元以內,從未有任何一個人類,曾以雙職權晉升第7位階。

他們中絕大多數,早早的埋葬在第3位階與第4位階之間的小天劫。

倘若僥倖不死,膽敢衝關第7位階,膽敢破境。

天雷必定怒號,介時蒼穹霹靂斬碎寰宇,灰飛煙滅——須臾之間!

“轟隆隆隆——”

至少有二十道藍色閃電,消磨在綠金色球體的自爆下。

得益於紀元之鐘,參照於必殺火炮。

「天怒」擁有30001道渾沌靈紋,在天地之胎這個位階,冠名獨尊無雙之技,所向無敵。

即便什麼強化也不施加,絕弦憑藉這個技能,也能輕鬆屠滅無量虛引。

有添壽,有永生,再加上獨尊無雙。

這個技能的威力,足以扼殺九成九的無量小成。

更別提,絕弦還竊取了天劫的雷元素,以膨脹的、扭曲的姿態,再次升級。

這是極致的一擊,本該勢如破竹啊!

在場的封王捫心自問,若不仰仗寶物,由他們承接這一擊,能否苟活。

答案是否定的。

不管再怎麼掙扎,這一擊嚴重打破桎梏,常態化的認知只會害了自己。

面臨這一擊,唯一的辦法便是逃,有多遠逃多遠,只有脫離閃電球體的毀滅區域,才有渺茫的生還機率。

但這——只能磨滅二十道天劫?

夜秋果顫慄了,發自內心的恐懼天道。

夜靈舞閉上了眼,不想看到琴碎人亡的悽慘畫面。

“嘶……”

蹲在地上,死死抱住腦袋的夜布衣,隱藏在帽簷與顱骨之下的魂火,猶如置身狂風的洗禮中,搖搖欲墜,岌岌可危。

他執掌亡靈之道,至陰至冷,終日怨魂纏身。

雷,這是絕對的剋星,望而生畏,一向視作禁忌。

身處護族大陣之下,遙遙感應天劫之威。

感受到的恐懼,竟然超越必殺火炮,叫人如何不懸心吊膽?

夜布衣無法想象,沒有大陣的守護,一個人獨面天劫的夜寒君,此時此刻究竟置身什麼樣的絕望中,血液是否冷得像冰塊,靈魂是否虛幻得即將潰散?

……

夜寒君確實感受到了久違的恐懼。

但他還沒有絕望,炯炯目光燦若星辰。

朝天的劍狀赤發,散發著玉石俱焚的慘烈氣息。

腳下不曾退後一步,只想衝鋒!反擊!於破敗之地涅槃新生!

“絕爺爺!加油!加油!!”

“我們不能輸!一定要贏!”

瓜瓜振奮鼓舞,隨時準備釋放「超淨化」。

永生狀態一旦破解,意味著累計的傷害遠遠超越極限。

那個剎那,契約眷靈會陷入瀕死之境。

但夜寒君的生死簿中,儲備了海量的生命元力。

一念之間,他就能逆轉生死。

配合瓜瓜的異常狀態恢復,重新登臨永生的狀態,戰力不減分毫。

“鏘——鏘鏘——”

“咚——咚咚——”

自彈奏開始,絕弦心無旁騖。

它完全合攏血眼,融身於琴,合道於世,與天共鳴,與雷共舞。

這是此生最巔峰的狀態,在這種奇妙的加成下,它開始另一種嘗試。

雙臂——彈奏「天怒」。

餘下的雙臂——彈奏「將軍怨」。

驚世電芒之下,連聖人也畢生難忘的一幕,由此誕生。

坍塌蒼穹的深淵炮口,再次顯化猙獰的輪廓。

電弧爆閃,一道墨綠色的閃電,劈裂藍色的雷海,向世人露出可怕的鋒芒。

有一個披盔戴甲的年邁將軍,站在血泊中。

他的身前倒伏著千千萬萬的屍骸,死不瞑目的雙眼,塞滿了至死不屈的仇恨。

寒冷的風道道吹來,邪煞如瀑,愁雲如霧,老將軍孤身一人站在悽風苦雨中,痛到戰慄,恨到碎目。

“滅我城邦,屠我至親,此仇不共戴天……殺!殺!殺!!!”

狂暴的綠色閃電,濺落寶石般閃亮的電弧。

藍色的雷海又一次喧囂,表層不斷晃動的漣漪,隱隱給人支離破碎的死亡觸動。

而第二次轟射出來的綠金色閃電球體,沒有任何留情,上來就是同歸於盡。

“轟!轟!轟!轟!轟!”

連環大爆炸,天空近乎碎掉!

蛛網裂痕從攀爬蔓延,再到無力支撐,一道道空間裂縫凸顯在諸天之上。

透過那一道道或如手指粗細,或如江海寬闊的缺口。

虛無顯化,更恐怖的寂滅和蒼涼,原原本本映照在天地之間。

“觸犯天顏者,殺無赦!”

漫天轟雷之中,一道晦澀難明的精神波動,穿越大陣,降落心絃。

鷹身女妖、蛇髮女妖、塑膠比蒙、婦魚……鎮守通天石柱的守護聖靈,皆是虎軀一震。

“天道……化音?”

“紀元更迭……尚且沒有如此……”

“雙職權衝擊第7位階……天道對其的厭惡與憎恨,竟是這般極端,絲毫不願容忍?”

縱使有再多的心理預期,這一刻,極少數閃爍著希望之光的聖靈,眸光中的神采黯然飛逝。

“果然……這是一條走不通的路……”

“雙倍契約印痕,雙倍權能,同位階有無敵之姿……理所當然。”

“天道是在畏懼嗎?畏懼上可伐天、下可葬地的生靈出現,與其讓他成長到第9位階乃至第10位階,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如在弱小的時期,伸手掐死,抬腳踩死……以絕後患,永除禍根……”

希望之光飛逝,聖人輕嘆,聖獸木然。

他們麻木地看著,雷海宣洩之下,絕弦盛情演奏。

「天怒」和「將軍怨」的合奏之音,獨尊無雙與極限的狂熱交響,有那麼一瞬間,雷海失音,時間彷彿停滯。

但也只是一瞬間,一道紫芒豎著劈下,綠金色的電弧成片湮滅,絕弦的琴音戛然而止。

“譁!!”

瓜瓜施展「超淨化」,夜寒君施展「添壽」。

然而這一次,隨著一道淡紫色的鐵鏽,連續侵蝕三根銀白色的琴絃。

絕弦恰似被刀鋒斬中,金身惡魔對應的幻身無限朦朧,差一點就要魂飛魄散。

“輪到本大仙出手了!”

鵝大仙縱聲狂嘯,血紅鬥氣與陰冥壽火共同燃燒的狀態下,密密麻麻的鳥狀印記出現在它的背後。

噩夢隼——全都是噩夢隼!

修羅大墓第19層,漫長歲月流逝下,鵝大仙祝福噩夢隼,積攢了無窮無盡的印記。

它一直在等待,等待截止此生最高光的一擊。

現在——時機已至!

“嘎嘎嘎嘎!”

“天不生我鵝大仙,只因本大仙要逆天!”

數以千計的噩夢隼,全部衝進鵝大仙的血肉之軀。

倏地間,鵝大仙的軀體膨脹十倍,翼展千米的超級大鐵鵝震撼登場。

它沒有往蒼穹飛去,依然站在地面,站在夜寒君和絕弦的頭頂。

它的鐵翅,便是最堅硬的盾牌!

它的鐵軀,便是最牢固的壁壘!

天劫想要轟砸人類眷主,那麼——先過它這一關!

“大鐵鵝,你不講武德!”

默急了,它眼巴巴等著、候著,終於等到彈琴的力竭。

正準備體驗怒雷的痛苦,鵝大仙橫刀奪愛,氣死魔了。

“哈哈哈!哈哈哈!”

雷電交加,電閃雷鳴,整個天空完全撕裂。

鵝大仙硬生生堅持了數十秒,根根鐵羽燦亮,沒有一絲傷痕。

這就是永生的可怕之處,絕弦終究不以防禦著稱,只是因為屬性貼近,才有抵抗雷劫的力量。

而它——鵝大仙,由蠻獸脫胎,成就天獸血脈。

初代羽族的身份、凌雲壯志的核心個性、一路征戰的經歷……點點滴滴匯聚,堅定不移走著屬於自己的無敵路。

“天道不公,本大仙要替人類眷主做主!”

“你不會真的怕了吧?堂堂天道,害怕一個人類?要將他提前扼殺?”

“啊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既為天道,萬靈之源,當有氣吞山海之心!生死不渝之志!你怎會膽怯?怎會畏懼?”

鵝大仙頂天立地,叫囂之聲即便遮掩於怒雷之中,也能被旁人所聞。

在個別聖靈略有驚豔的目光下,又是一道紫芒劈落,鵝大仙悶哼一聲,叫囂之聲中道而止。

永生——破裂。

完好無損的鵝大仙,一息之間跌落谷底。

它渾身羽毛焦黑,隨便一道電弧掃中,便像是寒風裡瑟瑟發抖的秋葉,無法控制自己脫落枝頭,飄舞半空,最終凋零於地的悲劇。

“添壽!”

夜寒君揮舞判官筆,同步施法。

磅礴的壽元注入鵝大仙的軀體,彷彿觸發時間回溯,重傷、中傷、輕傷、輕微傷勢——鵝大仙的狀態飛速好轉。

但相似的一幕出現了,無論如何,鵝大仙也無法迴歸健康。

回不到這個狀態,意味著血肉靈魂摻雜隱傷,壽元再多也無法燃燒陰冥壽火。

“糟糕,絕爺爺還沒痊癒呢……”

瓜瓜瞪眼,一邊維持治療的動作,一邊頻頻回頭望向鵝大仙。

它的「超淨化」是單向施法,沒辦法同時作用於兩個生靈。

一旦調轉目標,兩邊都來不及重現巔峰戰力,這可如何是好?

“小瓜瓜,我來我來!!”

就像是吵著要糖吃的頑童,晃動觸腕的默,再也等不及了。

它順著夜寒君的小腿,爬到大腿。

又從大腿,爬到腰背。

等到爬到夜寒君的肩膀上,它趁著瓜瓜分身無術,人性化的拍了拍它的肩膀,一副“交給我”的靠譜模樣。

“咿!”

瓜瓜如遭電擊,渾身玉光閃爍,對於默的觸碰,嫌棄得不要不要。

但它來不及斥責,默的兩條觸腕用力一蹬,就這麼衝上了天空。

“呼啦——”

迎著狂風,伴著噼裡啪啦亂閃的電弧。

默跳到恢復真身的鵝大仙頭頂上,再往上一跳,正常情況下只有半米左右的嬌小軀體,瘋狂變大。

“咔擦!!!”

裂開的蒼穹頂部,藍色的電芒全都被虛無吞噬。

揭開一角的雷海,轉眼間由紫色填充。

更妖異的,紫色電弧分裂,一共有一百零八柄紫雷天劍,組合成一個圓圈的形狀,以特定的頻率順時針轉動。

“劍陣……”

守護聖靈無一不心驚,偷摸著往上一看,畢生難忘的景象再次加一。

這太詭異了,天劫竟然變換了形狀,不再劈落單一的閃電。

海枯露龍穴,火盡露坤靈。

然,雷劍怒斬,虯枝蒼木薄如錢唇,百花凋謝,萬獸零落,世界終焉,大絕滅爾爾。

形體變大的默,不如鵝大仙那樣翼展千米。

它撐死了只有三百米的尺寸,堪堪擋在夜寒君和絕弦的頭頂。

但它在歡呼,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

作為場上唯一一個,燃燒陰冥壽火,卻無永生加護的契約眷靈。

默正反兩面的眼睛裡,血絲粗如山脈,每分每秒都有炸裂的趨向。

只見其中一根觸腕一晃,漫山遍野的巨型觸手,就像是鑽出大地的巨龍。

它們下粗上窄,迎風變大,又整齊鞭撻,轟鳴聲蓋過雷聲,排山倒海的威勢觸目驚心。

極限技能——山海之觸!

這是以默的血肉孕育出來的能量觸手,每一砸都能掀翻大地,留下一道百米深的裂縫。

此時此刻,它們砸向天空,砸向雷海。

紫雷天劍被激怒,一百零百道電痕烙印虛空,瞧那飛行的方向,瞄準的竟然是默的眼睛。

“死亡!死亡!我喜歡死亡!!!”

第二重異象滋生,巨化的默,頭頂出現乳白的聖光,腳下卻浮現漆黑的魔土。

它彷彿站在天堂與地獄之間,上不入天堂,下不入地獄,居於中途,獨享永恆。

極限技能——天堂煉獄!

這依然是一道殺招,一念天堂,一念煉獄,只要靠近默,生命的死亡與延續,全都在它的一念之間。

紫雷天劍,明明不屬於生靈的範疇。

但它砸落下來,最前面的十幾柄剛剛穿透觸手,魔霧騰騰,死氣沉沉,劍體鍍上一層灰質,彷彿一瞬間腐朽,飛行的速度大幅降低。

彈指間,山海之觸自爆。

沸騰的生命能量淹沒天地,前端的紫雷天劍失去錨點,原地解體。

當然,劍雖裂,雷光不減。

超級壓縮的紫色電弧,像是一柄柄縮小了無數倍的紫色小劍,肆意穿插著能夠觸碰的一切,賦予對方毀滅和崩碎。

“痛……好痛呀!!”

巨化的默,五條觸腕來回扭曲。

單看它的樣貌,傻子也知道,它在承受無邊無際的疼痛,死神正在向它靠攏。

但聽到它的聲音,連守護聖靈也要眼角抽搐,嚴重懷疑這是一個抖

“還不夠……不夠痛……”

“地心血管比這個痛多了,再痛一點,再痛一點……”

狂熱的禱告聲中,五彩的花紋浮現肉身,佈滿血絲的獨眼從中心點分裂。

一黑一白兩團漩渦高速旋轉,另一個與眾不同的重瞳者,於萬眾矚目中誕生。

“爆爆爆!爆爆爆!狂歡吧!毀滅吧!我最喜歡啦!”

默手舞足蹈,眼睛瞪向後排衝來的紫雷天劍。

那閃耀著光芒的威武之劍,那代表天道的刑罰之劍,砰的一聲,就這麼爆開。

“不夠!不夠!不夠!”

“再多一點!再多一點!!”

像是端著一隻鐳射眼,默掃視天空,搖晃的腦袋,將一柄柄天劍映入眼底。

旋即,紫雷天劍盡數引爆,天空滴落紫色的神血。

沐浴神血的默,噼裡啪啦閃個不停,五隻觸腕不斷經歷粉碎和重新生長的過程,軀體時大時小,氣息時強時弱。

“痛!好痛!太痛了!”

“這才是真正的痛苦!嗚嗚嗚!痛徹心扉!好開心!太開心了!”

施展獨尊無雙之技,默憑藉「大災邪魔咒體」,竟然在雷海中大殺四方。

每逢氣息跌落谷底,夜寒君便會為它添壽。

生命能量的注入,確保血肉能量始終充盈。

默的癒合速度,竟然追上了雷電侵蝕的速度。

這幾乎讓痛苦化作永動機,永遠充斥血肉與靈魂,卻又無法從根源處滅殺性命。

默——發瘋了!興奮到癲狂!

它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極端的雷電,也從來沒有讓痛苦長時間保持在峰值!

夜寒君……夜寒君果然是最好的朋友!

今天的體驗這麼開心!一定要報答他!好好報答他!

“刺啦!”

一道金色的閃電,如聖劍天懸,無情劈開默的軀體,將它一分為二。

默躁狂的精神波動——倏地停止。

夜寒君胸口一突,握著判官筆的手臂,忽然間重若萬均。

他的體內泛出極度的疲憊,眼皮子耷拉下來,很想倒頭就睡。

但他撐住了,緩緩低頭。

在顫抖目光的注視下,一柄通體金色的閃雷神劍,筆直穿刺他的胸口,切斷了心脈,貫穿了心臟,又從背後透出。

“觸犯天顏者,殺無赦!”

淡淡的、卻又充斥無盡威嚴的聲音,迴盪在靈魂深處,徘徊許久,不肯離去。

夜寒君咬住舌尖,嘗試吸氣。

本該強壯健碩的人類之軀,忽然哪哪都是破口。

他遍體生寒,有某種可怕的東西正在接近他,那就是死亡嗎?死神在他的背後,正在探出冰冷的鐮刀,妄圖收割他的性命?

恍惚之中,與世界分割開來的枯寂感,越來特重,越來越濃厚。

喉嚨口,一根看不見的繩索,死死勒住。

夜寒君的意識體瀕臨渙散,但他竭力支撐著,然後——揮動判官筆。

“添壽!”

轟——雄渾的血氣,如九海之水灌入腹腔。

冰冷緩慢褪去,金色的電芒猶如尖嘯的魔鬼,張牙舞爪,直往夜寒君的頭顱撲殺。

“添壽!”

“添壽!!”

“添壽!!!”

生死簿肉眼可見的變薄。

但夜寒君蒼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恢復正常。

他竟然挺了過來,佝僂的背脊一點點豎直,黯淡的眸光綻放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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