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聖靈殿內地動山搖，猶如蒼穹翻面，震感一次比一次強烈。
肅穆而立的夜寒君、夜流螢，紛紛將契約眷靈強制回收。
最終，除了躲在衣領處的瓜瓜，以及三個腦袋神態迥異的奇美拉幼崽，再無別的眷靈滯留在外。
“時間過得真快呀.”
夜流螢不禁輕嘆。
抱著捨生忘死的信念，勇闖家族最最頂級的試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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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你丫的.”
“誒？”
“淦，夜傲白也涼了？”
夜不群伸長脖子，循著聲音望去。
“阿豹，阿雕，我要擺酒席，宴請族人，共分喜悅！”
沒想到到頭來，既沒能找到修羅弓的碎片，也沒有得到萬年大藥。
終於，他在祭壇邊邊角角的位置，看到了一個孤零零的人腦袋。
再次睜眼，空間亂流散去，周身的世界趨於穩定。
至聖遺脈、至聖親子，這些跟她也沒有關係。
“我媽活下來了！哈哈哈！老天開眼！”
夜瑞竹推開豹人，笑聲依舊爽朗。
“那些年老體衰的傢伙，一個沒看到，全都埋葬在大墓中.”
夜流螢白了他一眼：
“到時候道子的羈絆觸發，雙職權經驗值全都充滿，落地的一剎那，就會有雷劫劈下來.”
“轟隆隆——”
“轟啦——”
“在這裡大呼小叫，也有失體面，小心被大長老訓斥.”
恢宏的光芒在他們血肉中沖刷，雜質被剝奪，纖塵被洗淨。
夜含蓮雙膝彎曲，正要朝著發光的通天石柱跪拜。
“要是眾目睽睽之下，你來一個落地成盒，那可真是別開生面的景象，足以載入族史，成為一個赫赫有名的反面教材.”
“我拿到了……”
夜含蓮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炙熱而滾燙。
“少給我挖坑.”
裂殼之響，黑幕撕裂，千萬道黑光如焰升騰。
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譁~~~”
心有所感，夜寒君伸出右掌，輕輕觸控。
夜不群樂了，陰霾短暫掃空，大惑不解道：
“總之，齊心協力，眾智集結，沒有困難能夠阻擋我們——一定是這樣！”
展翅浮空的姿態，當如鯤鵬在世，有著扶搖怒飛九萬里、不費吹灰之力的霸道與自信。
“不過……「奇蹟生還者」是否具備垂直轉職的方向，這還是未知數.”
一個長著豹子腦袋，同時擁有類人軀體的亞人，試圖捂住彪漢的嘴巴，誠惶誠恐道：
瓜瓜舉手，理直氣壯道：
兩人不約而同停止交談，眸光漸漸閉攏。
“而夜隱那邊，不管這八十年過得如何，起碼是活下來了.”
“這份欣喜，當回味一生，再難忘卻……”
這百年，她專注於知識的學習，缺少實戰的機會。
離去大墓時，倖存者會獲得職權經驗的灌入，一次到位，君臨第7位階，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轉職升權。
“我這是提醒你.”
可惜，閱讀遠古宙時期的古籍，雙職權這條御靈之路對應的阻難……只能往更危險的方向衡量，絲毫的馬虎大意，都會導致功虧一簣。
“老媽！”
但這不是問題，只要親和於始祖掌握的權能，不是極端的變種或者罕見的支脈。
她華容婀娜，風姿綽約，臉上不見笑意，唯見雪白的脖頸線條迷人，瑩白的玉腕纖細修長，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如黑天鵝一般性感優雅。
修羅大墓——乘勝歸來！
百年之前，潛藏心底的不安與期待，徹底的煙消雲散！
天旋地轉的過程中，夜寒君回憶了此遭所有的經歷，心緒起伏，好想縱聲高歌，以洩心中的萬丈豪情。
而後，他抿了抿唇口，一瞬的恍惚之後，無言無語，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幽冥之眼也啟用了，一顆顆蒼白而又瘮人的眼球，掙脫虛無，伴身在她的體外。
“還有破抹布，本瓜雖然不喜歡它.”
仿若騎乘飛行系的至聖之胎，電光火石，風馳電掣，眨眼之間，深耕於靈魂的古老秘境，離自己越來越遙遠。
“不出意外，迴歸無日城的那一刻，我就是s級的「永夜天使」.”
霎時之間，她的目光定格在夜瑞竹的面龐上，見他龍精虎壯，已然是一個大胖小子，眼角不自覺溼潤，一顆同樣牽掛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萬幸，活到最後會有職權灌體，有這點盼頭，略表寬慰.”
夜流螢端詳著夜寒君的側顏，蹙起好看的眉頭：
連環異象中，夜流螢的氣息節節攀升，幾乎呈現一飛沖天之勢。
波光流轉之間，皆是期待之色。
夜傲白勃然大怒：
“本王修成了秘法，藉由職權灌體，晉升s級的「頭顱之王」，此後可與契約的頭顱實現‘五位一體’，戰力大增，區區血肉的虧損，不足為慮！”
兩道粗壯如龍的接引光束，從虛空裂縫中劈出，一前一後罩住夜寒君和夜流螢。
“十二萬年，族人視作最高的榮譽之一，心心念唸的修羅之子……聚攏吾身，為我所用.”
“殿下，您雖然貴為少王，但您還是太年輕了，遠遠無法與這些歸來者同日而語.”
“噓！殿下，慎言！”
聽聞她的慨嘆之言，夜寒君一點點開眼。
“呵！”
夜寒君隨手一揮，食指的指關節，精準敲打在夜流螢的額頭：
血脈中的屏障嘗試阻攔，架不住她的衝鋒太猛太快，竟如紙張一樣薄脆，形同虛設，根本沒有實際的作用。
“無日城的護城大陣，縱使沒有百分百啟用，也能規避一部分天機.”
一道妖風撲來，她的動作戛然而止。
黑瞳、赤瞳，如珠緊湊，莫大的威嚴，壓迫得虛空也在顫抖。
往上稍稍偏移視線，就在眉心的位置，隨著一輪灰日的隱沒，一枚猙獰的血色傷疤，猶如燒紅的烙鐵按壓其上，深不見底的上位者氣勢，於這一刻達到頂峰。
沸騰的血液化作狂歡的帷幕，六片象徵高貴和地位的黑色翅膀，薄如蟬翼，寬如龍脊，一片片舒展，一片片張揚。
“本瓜不允許大蝌蚪陣亡！絕不！”
“咔擦！！”
一個又一個族人，擺脫大墓的束縛，迴歸祖城。
“臥槽，你身體呢？”
夜虎、夜敏、夜牙牙、夜鼎鼎、夜燻、夜昆……這些昔日或熟悉或不熟悉的族人，再也沒有輪廓浮現，徹底失去了痕跡。
“你該不會躲在哪裡，苟活到結束吧？”
“我的孩子……成了少王？”
一一一.二五三.二一零.九七
夜傲白斜著眼瞥視，哪裡有怕的意思。
“好……太好了……”
“提前轉職，有一個無法忽略的問題.”
“哎！怕什麼？我就一個娘！”
他恨不得現在就開打，用血淋淋的結果證明，這些年的收穫，究竟是誰更勝一籌。
雖然脖子以下，連帶著軀幹以及四肢，全部缺失。
揮舞著小手的瓜瓜，彷彿要上戰場一樣，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如此迴圈一百零八遍後，裡側是飽滿的玫紅色臟器，外側的面板勝似白雪，有如人形的瑰寶，柔枝嫩葉，細膩光滑，可與最精美的瓷珠玉寶相提並論。
“夜芸若呢？她怎麼沒出來？”
“夜不群，睜大你的狗眼，本王在這裡！”
最大的收穫，居然是冠位也需要耐心閱讀的遠古秘聞。
“都說造化弄人，我算是體驗到了.”
“後來我跌落至第19層，他一個人停留在第16層，能夠活下來，相當不易.”
“倒是你……”
所謂的“少”字，面朝的是夜氏族群中不諳世事的年輕人。
數道摻雜著意外的目光，掃落於一個女子的身上，均帶有審視的意味。
“由聖靈印痕、屍山血海淬鍊體質的隕石巨人、秘法菊妖，也會飛昇無量之胎，比肩長老級戰力.”
“聖祖在上，受含蓮一拜，感謝這些年的關照與撫育之恩……”
“連必殺火炮都沒有錯過的它，肯定也喜歡雷電屬性的厄難，一定能幫大蝌蚪減緩壓力！”
熟悉的一幕映入眼簾，二十四根通天石柱環繞著直插雲端，一座氣吞永珍的古老祭壇屹立中央，列山巒之體勢，展瀚海之雄闊，清奇絕秀，令人心神崇敬。
“你再咒我死，別逼本王翻臉無情，即便當著大長老的面，也要痛毆你一頓，叫你長長記性！”
夜寒君點了點它的腦袋，笑容淡淡的，像是揉碎的白雲。
夜含蓮微微一怔，進而微微低頭，百感交集道：
“我也沒想到，我居然能活下來.”
“咦，夜泉、夜絲絲、夜勇槍、夜冉……死了一堆少王.”
“要是沒有萬一呢？”
一道充斥著怒火的喝罵，隔著老遠傳來：
沉默的氛圍中，傳送陣法不斷亮起。
他忍住了，壓抑著靈魂最深層次的悸動，竭力遏制著膨脹的、欲圖爆開的渴望。
“夜含蓮居然活著出來了？還滿臉紅光，如少女一般年輕美麗，疑似服用永葆青春的萬年大藥……這可真是稀奇.”
抿了抿嘴唇的夜流螢，懸懸而望。
“因為修羅之墓，依然符合始祖法則的「地獄判官」，肯定也能獲得職權灌體，抄捷徑的機會油然而生.”
夜天使對應的成長法則，效率自然放緩。
“我還在擔心，小竹有沒有透過夜之試煉，有沒有拿到夜之姓氏……”
那一霎，夜流螢的氣場天翻地覆。
“她該不會也死在墓中了吧？當年帶走小猴爺，可是言之鑿鑿，要替族人保管來著.”
一旦成長到第7位階，與中等位階劃分一道鮮明的分界線，足以靠近族群的核心戰力圈，以“長老”二字稱呼，更加妥當。
無論如何發力，不僅沒有跪下，腰板越豎越直，屬於女性英姿勃發的美感，凸顯得淋漓盡致。
夜不群抬起腳丫子，遙遙對著夜傲白的腦袋，隔空虛踩：
“俺覺得，一腳踩在你的頭上，腳感一定不錯.”
夜流螢背後的夜之翼，不斷放大，有那麼一瞬間遮住天空。
“萬一他沒有得到灌體，也不具備晉升的方向，回到家族，還要好一番折騰.”
若不是一道屏障豎在面前，阻攔著圍觀者靠近，他肯定衝向祭壇，狠狠道盡這百年的思念與牽掛。
“但它消化了八十年，現在肚子怎麼也空些.”
“歷經風雨，見得花開.”
“天劫什麼的，上一次本瓜就能幫忙，這一次一定也可以！”
“當年猜拳，他走了狗屎運，意外贏得蠍魔人的歸屬權.”
“剩下的，交給絕爺爺！”
百年匆匆，彈指而過。
“萬一你死了，變成「屍兵」，小瓜瓜還不得傷心死.”
就連曾經同為「惡魔支配者」的夜丹、擁有「黑夜兵長」的夜閃，也都如鏡花水月，虛幻而又短暫的生命，惹人輕嘆。
於是，黑暗成為主宰，寂靜之夜應運而生。
“就剩下一個腦袋，居然也能活蹦亂跳，發出如此中氣十足的聲音？”
頭頂破開兩個大洞，混亂的氣流噴湧而出。
“還有大鐵鵝！它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它抗揍，是一枚很好的鵝形盾牌！”
“待會別跑，俺最想揍的就是你，正好試試「聖鎖屠夫」對應的嶄新權能.”
但那張令人生厭的臉，時隔數十年望見，的確沒有太大的變化。
“沒錯！本瓜會傷心噠！”
“是.”
夜寒君頷首，“失陷第15層的孤島，他就吃盡苦頭.”
“果然，以我的經歷，不足以獲得「修羅之子」的評價.”
“譁——”
“如此，只要我忍住不突破，那就還有準備的時機，不至於如此突兀、如此狼狽.”
這便是s級的黑暗職權——永夜天使！
從這一刻起，夜流螢已經擺脫少王的身份。
“嘖，人不人鬼不鬼，真噁心.”
“說誰呢？”
祭壇的外頭，有一魁梧彪漢探頭探腦，看清她的樣貌後，仰起頭哈哈大笑：
“俺還想著回到祖城要一雪前恥，沒想到也是最後一面，蠍魔人真是倒楣透頂，居然跟了這麼不靠譜的主人……”
“就連見鬼的猜拳，也是她提出的，一個轉身，居然是俺見到她的最後一面？”
捂著額頭的夜流螢，哼哼道：
與之對視，如見鬼神，可怖，可憎，可嘆，道盡玄詭之說。
夜流螢睜開眼，如晨曦中的露珠，既折射著太陽的光輝，也倒映著黑夜的深沉。
“他的職權，想來即便沒有灌體，日日夜夜處於死亡的邊緣，經驗值說不定早就滿了，反而是大墓限制了他的突破.”
“享受權能提前晉升的同時，當前位階的職權經驗值，不是大幅虧空，就是全面清零，需要重新積累的過程.”
體格更加健碩、同時留起了絡腮鬍的夜不群，左顧右盼，最終撓了撓頭，堅毅的面龐上閃過一縷淡淡的迷惘。
“嘩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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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有點事，只有4k，明天6k補足，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