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夜氏族人，何需如此？”
溫婉的聲音響徹於九天之上，迎著絢爛的霞光，有一婦人站在通天石柱上，雙眸燦爛，笑容依舊。
至聖之胎·婦魚，正趴在她後背的地面上，如一座山，雲遮霧繞，直衝九霄，磅礴的氣勢惹人心驚。
“夜舒聖祖……”
夜含蓮仰起頭，目光眺望雲端，立即發出驚喜之音。
“入墓之前，不都有心理準備嗎？”
其中最震驚的當屬夜茉，她好不容易活到了最後，回憶一百年的經歷，只覺得無比充實和幸運。
“乃至於，他們的潛力擺在這裡，說不定還會有一絲契機衝擊冠位。”
“這不可能啊，魔王眷屬，不是隻能繫結一個惡魔，獲得同一種血脈加持嗎？”
“但你似乎不再是b級職權，而是a級，權能和過去截然不同……”
“三皇都能活著出來，這是夜氏最大的幸運。”
“這是惡魔侍者這條路徑上最終極的展現，可與霓裳的「冥夜之主」掰手腕！”
“這樣的職權，如果不強大，那才大跌眼鏡。”
但現在，這股氣感大幅昇華，又達到難以言喻的地步。
百年光陰，這般不起眼的歲月，故人卻已不在。
熊人馬沉默，兇殘填充的雙眼，由上往下，像是在觀察一隻螞蟻：
“這就是先前聽說的，夜氏的雙職權，那個叫做寒君的娃娃？”
“可入秘境「千針魂海」，那裡埋葬著死去的冥之聖靈，吸食它的魂魄菁華，或可幫你踏出關鍵一步，破繭成蝶，翩翩飛舞。”
“嘿，沒什麼好傷心的。”
“遇到便是遇到，錯過便是錯過，無關緊要。”
一個年邁的長老，向另一個滿臉通紅的老婦人喝道：
“那可是「惡皇」啊！雙s級的「惡皇」！”
“嗯……”夜舒輕輕點頭，“修羅之子，確鑿無疑。”
“可靈魂中傳遞而出的精疲力竭，想要瞞過我的感知……徒勞且無力。”
夜隱看了一眼夜舒，又回頭看了一眼夜寒君，低下頭來，恍惚之色充盈臉頰。
手腕，一對黑晶手鐲，啞光中透著一絲瑩潤，充斥歲月的痕跡。
排在第一的，必然是肩胛骨延伸出來的八片翅膀。
“你……是夜隱？”
夜舒沒有聆聽熊人馬對於未來的幻想，輕聲打斷它，溫和的目光終於落到夜寒君的身上：
然而，一雙雙驚懼的目光，定格在小小的深淵裡。
“若不是胃口太大，日日夜夜都需要尋找食物，從而導致生存艱難，絕對可以稱霸冥燈的一角，往最強聖靈的方向靠攏……”
夜秋果展露笑顏，再次行禮，方才退後一步，於旁觀者的角度，觀察剩餘族人的變化。
“臨近大墓關閉前，本皇遇到了非常重要的機緣。”
“還有奇玉，別看他此時收斂了氣息，顯得有幾分人畜無害。”
“夜莫愁居然成了四個魔王的眷屬？等他養好傷勢，一身的戰力究竟會有多強？”
“還有那螃蟹形的惡魔，恐怕是近古宙曇花一現的「古蟹魔王」。”
爭鋒對峙的氛圍中，第三個人被牽扯進來。
他們隱隱能看到，有一條大蟒蛇形狀的惡魔，以及一頭狼形的惡魔、一頭豬形的惡魔、一頭螃蟹形的惡魔，立於深淵的四個邊角，分別坐鎮東南西北。
所有人的印象中，夜隱始終是特異獨行的那一個。
“那狼形的惡魔，像是傳說的「狼天魔」，無翼卻掌控天空之道，與天獸廝殺也不弱下風。”
“不錯，值得慶賀。”
“不過嘛……連他也能活下來，死去的那些族人，真是不爭氣啊……”
“古籍中提到過，「八目羅剎」很大機率能夠進化成「羅剎王」！”
只剩下一個腦袋的夜傲白，哈哈大笑：
s級的長老，已經是同位階的佼佼者，曾經擁有過少王的評級。
“嘶——”
“開什麼玩笑？你是想成為「衰神」嗎？執掌命運之道……會有這種可能嗎？”
“這一族光靠面板就能反彈傷害，一身血氣深不見底。”
夜舒緩緩開口，溫婉恬雅的目光一如既往。
“我有預感，你的未來非常精彩。”
聚焦之下，抱臂而立的夜奇玉，無論眸光還是嘴角，沒有一絲笑意：
“我在第17層，至少晃盪了二十年，為何從來沒有見過你們？”
年輕的族人理不清頭緒，無法辨認。
“我在第15層，度過了將近二十年。”
呆呆的夜隱，從儲物空間中找出一截劍刃，以閃亮的劍身當做鏡子，仔細審視自己的外貌。
羽翼籠罩的地方便是永恆的領土，逆光者生，向陽者死，鐵血無情。
“何況……你看他們的眉心。”
然後，正欲陰陽怪氣、繼續調戲調戲的夜希恩，突然抿住嘴唇，眸光中露出一抹驚疑，不屑的神采飛速倒退。
“墓中連面都沒見到，甚是想念！”
祭壇上的視線全部轉移，鎖定西南角，那個如玉雕一樣豎立的人體。
他沒有朋友，沒有至親，從皮到骨都是耄耋之年的老者，隨時都有可能嗝屁。
其間沒有露出一寸面板，卻將那亭亭玉立的大長腿，凸顯得無比動人。
夜布衣很可能成為了s級的「死靈魔導」。
霎那間，一道道裂紋出現在他的體表，冷汗不斷流淌，鮮血不斷流出。
雙s級和單s級相比，比之s級和a級之間的差距，鴻溝依舊，永遠沒有並駕齊驅的可能。
“族群最最需要的神弓碎片，我不曾見得，更不要說奪取……所謂功勳，愧不敢當。”
“喂，你去了第幾層，在哪度過的一百年？”
體格強壯的夜隆，隔著數百米的距離，大聲問道。
“那道鮮血瘢痕，恰恰表明，他們在大墓中征戰無數，闖過了數以百計的秘境，收穫之大，已然得到始祖遺留意志的認可。”
她穿著整套的黑玉軟甲，很好的勾勒出胸部的輪廓，以及大腿的豐腴。
“「飛來橫禍」沒有了，「奇蹟解體」也沒有了……日新月異，更進一步的職權，與過去截然不同。”
“修羅之子……不止三人。”
這無可厚非，入大墓前，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尚且被稱作“少皇”。
“是啊，這是三個「預備聖人」。”
仗著位階登頂，她連夜奇玉和夜莫愁也能壓制，曾有過多次以一敵二的戰績，被譽為三皇之首，無人質疑。
曾經的「永夜天使」，頭戴金銀玉簪，耳掛天靈水珠串，胸佩紫妖墜花，腕系水晶命鎖，腰懸玉桂香囊，腳踩玲瓏寶鞋，就連一身的服飾也都是七彩斑斕的綢緞。
“喲，衰比居然活下來了？”
夜希恩冷笑一聲，忽然望向身側。
“這是凡人，對於健康、財富、精神境界以及人生旅程的美好願望，非同兒戲。”
“能夠死在修羅之墓，這是多少族人求而不得的福氣？緬懷他們……呵呵，浪費時間！”
夜舒拂手，平易近人道：
它被喚作「熊人馬」，名字雖然樸實，卻是亞人族中的至聖血統，能召喚巨石投擲，也能踐踏山巒，野蠻而又直接。
“倒黴了那麼久，終於有了一回狗屎運，倒是令人大開眼界。”
“在少王石的洗禮下，提前轉職順利觸發，職權變更為a級的「靈魂騎士」……收穫巨大。”
“我……心緒很亂，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夜隱撫摸著年少時的俊俏面容，喃喃失聲道：
“新晉少王，夜秋果。”
問題是，a級的長老，大抵是家族的中流砥柱。
顯然，一步晉升，契約眷靈也飛昇無量之胎，前後的轉變如此懸殊，正是需要戰上一場，仔仔細細驗明權能。
“正是因為能力太變態，據說被其他的魔王圍攻，最終族群泯滅，一個後人也沒有幸存……”
沉默不言的夜寒君，將這一幕幕、一句句，全都收入眼中、耳中。
“還有小閃、小冉、阿泉……真是可惜。”
但這個時候，要是和夜隱的變化對比，夜茉忽然覺得，自己的收穫無足輕重，連人家的一半也比不了。
同樣超品，但是職權是「沉默殺手」的夜春，躍升至s級的「靜默殺手」…
前一刻有多麼確鑿，這一刻就有多麼困惑。
無日城外城城中心，中央祭壇的區域，一時之間竊竊私語。
夜寒君、夜流螢，均是定睛瞧去。
“不僅夜氏面臨的困境迎刃而解，我等輕鬆百倍。”
三言兩語，簡述狀況，夜莫愁盤膝而坐。
夜舒搖頭，唏噓嘆著，而後又面露一絲寬慰：
“還好，布衣、小春、靈舞、茉兒、希恩……你們倒是不負眾望，凱旋而歸。”
深淵在他的身下顯化，但沒有蔓延開來，剛好容納一人的空間。
“有一次，還幫他拼合屍塊，湊齊了缺失的血肉組織。”
夜含蓮遙遙一拜，雙手合十道：
“含蓮惶恐，只是苟活百年，偶得一株延壽聖藥，回以朱顏翠發。”
她聚人間絕色於一身，卻又不墜俗塵，標新立異，最是吸睛。
被點到姓名的幾人，相互對視一眼，或面無表情，或悵然若失。
“長壽、富貴、康寧、好德、善終……”
另一個淡淡的聲音開口，近乎俯首帖耳的壓迫氛圍，忽然之間蕩然不存。
更誇張的，記憶中駝背的樣貌，渙然冰釋。
“但六十年前我就隱隱感覺，第6位階需要的經驗值，已經踩到瓶頸。”
昨日黃花，曲終人散，如是而已。
每一片如絲絨一般柔軟，卻又氤氳著山水畫中如詩如歌的深邃墨痕，古老的力量在這裡浮現，神秘的法則，化作恐怖的深淵吞噬著人心。
四五.二五二.五七.一四二
“s級「倖存者」，徹底擺脫厄運，由地獄飛昇天堂，開始擁抱幸運？”
“為了避免時間不夠、半途而終，不得不吃下禁忌之藥，換取臨時的爆發，加速奪取……”
脖頸，一串黑晶項鍊，猶如一輪黑日，聚攏著一切的光束。
話落，她輕輕一嘆，一縷極淡的笑意，躍入族人的眼簾：
“人都是會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樣。”
“繼吞天噬地蛇魔王……莫愁大哥又繫結了其他的魔王？”
執掌超品「魔獸騎士」的夜茉，坐擁s級的「魔獸大統領」。
“要是努力十載，無法獨立晉升第7位階。”
夜舒輕輕點頭：
驚歎、忌憚、羨慕、敬畏……形形色色的情緒，傳播在人群之中。
“還得是希恩兄！”
“難道你沒有看見，這個少年，額頭也有鮮血瘢痕嗎？”
“萬一功成，那可了不得。”
凝如玉脂的面板，比女人更加細膩。
“夜氏再續命好幾個萬年，絕對會成為眷靈世界的不朽傳奇，沒有生靈膽敢輕視我們，褻瀆者殺無赦……”
ss級，難道不是虎入羊群，無一敢當？
然後他目瞪口呆，張得老大的嘴巴，興許能塞下夜希恩的腦袋。
此人咧嘴一笑，驟然鬆開繃緊的肌肉。
“最後四十年，藏身第17層，假死六百三十七次……終於熬到大墓的關閉。”
而揹負的六翼，同時賦予天使的高傲以及惡魔的兇殘。
“我還沒有閒情逸致，去玩些偶遇族人的遊戲。”
夜希恩忍了好一會，終究沒忍住。
夜秋果躬身行禮，大大方方道：
“我抵達大墓的第12層，花了三十年的時間，闖過一座少王殿。”
“以生赴死，勇闖大墓，最後又乘勝歸來。”
“謝聖祖！”
他拔出飲血狂刀，只見刀光一閃，滔天血浪席捲夜隱，猶如鮮血交織的洪流，將他裡裡外外沖刷乾淨。
另一根通天石柱上，一個此前不曾見過的至聖之胎，擁有熊的腦袋、人的雙臂、馬的下半身。
“遭受那麼多苦難，歷經那麼多厄運，雨過天晴，當享眾生的福報，涅槃新生。”
“我在第17層見過他。”
他們對標的層級，變成了族群中的長老。
夜舒柔聲說著，點綴霞光的漆黑瞳仁，繼續遊曳人群。
“我沒有獲得職權灌體……始祖的法則，無法給予我幫助……”
說話者不完全是年輕人，不少湊熱鬧的長老，無論是本家還是外姓，都是舌撟不下，連續震驚：
“不可思議！超乎想象！”
“其他的，強行苛求，又有什麼意義？”
一個黴運裹身之人，加上兩頭天地之胎，如何能在那裡站穩腳跟？
“他沒有說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夜希恩的臉上仍然掛著十字刀疤，他一手握著血飲刀的進化形態——飲血狂刀，一邊露出不屑的笑容：
“它不以防禦力著稱，但掌握一絲時間法則，可以催熟靈藥，亦或是讓生靈衰老。”
漂浮於半空，始終由一團黑霧遮擋音容的夜霓裳，以極淡的口吻說道：
“這個人，原先非常的倒黴，沒有人願意靠近他？”
當然，這些都只是「冥夜盛裝」的一部分，雖是主體，重要性還不能排在第一。
“這是凡俗中的「五福」，寓意是，不受疾病和災難的影響；不受貧窮和壓迫的困擾；不受痛苦和紛爭的干擾；不受邪惡和誘惑的侵蝕；不受悔恨和遺憾的折磨……”
祭壇外，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一陣高過一陣。
夜霓裳的強大——有目共睹。
所有人都在看夜隱，交頭接耳從朋友那瞭解他的情報後，一個比一個驚奇。
“你也在第17層？”
似是胡言亂語，又像是呢喃禱告。
足部，一雙黑晶高幫靴，覆蓋一半的小腿，接著與腿部的軟甲拼合。
……
“等你！”
夜隆倒吸一口涼氣，第一個反應便是，這小子說什麼胡話？
上來就是第15層，往後還去過第16層、第17層。
夜霓裳瞥視一眼，冷冰冰道：
“此番種種，功勳握手，榮耀披身，當入族冊，揚名後世，萬萬年不朽。”
“脫離大墓，一霎之間，職權晉升。”
現在的夜隱，背挺如熊，肩寬如虎，腿長如豹——哪裡還有一丁點舊時的狼狽，完全像是十六歲剛剛成年的少年郎，正值大好青春，擁有無限的未來與可能。
就在他左手邊的位置，渾身塗滿泥漿，彷彿剛剛從爛泥地裡爬出來的夜隱，一身臭魚爛蝦的味道，引人作嘔。
夜秋果壓抑著面容上的悚然，深深地，深深地敬畏著萬眾矚目下的絕世人影。
與之相比，沒能晉升第7位階的自己，反倒是異類。
“……”
嘩啦啦——黑霧散去，如雪山般冷酷，又如冰蓮般潔淨的夜霓裳，終於以煥然一新的樣貌，完整呈現在世人的眼中。
也就一瞬間，她再次停頓下來，凝視著夜秋果，輕咦一聲：
“咦……你的氣息，明明停留在第6位階，尚未轉職。”
“四十年前，這種感覺更加強烈，若不是身處大墓，我定然衝關，嘗試嶄新的可能……”
“美……已經不能用來形容霓裳姐。”
“可惜了，迄今為止，雙職權無法晉升第7位階的鐵律，還沒有被人打破過。”
即便是長老，蹙起眉頭，思索許久，同樣找不到答案。
不止夜希恩驚愕，稍稍瞭解夜隱的族人，全都驚呆了。
越是靠近底部的樓層，連無量之胎都是遍地走。
腰際，環鎖狀的黑晶腰帶，宛若龍骨和鳳骨疊扣而成，質感高貴。
抱住臂膀的夜希恩，外表雲淡風輕，眸光底下的戰意卻是沸騰不止。
“有這道瘢痕在，第7位階乃至第8位階，他們會獲得無形的加護，加快職權成長的同時，只要不夭折，必定登臨第9位階。”
他一直在觀察，進而發現。
“瞧瞧隔壁那位，雖然晉升第7位階，從此坐擁「惡皇」之權。”
“那豬形的惡魔，該不會是「肥豬王」吧？”
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黠慧通透。
“歸來的少王……除了夜秋果、夜隆等個別案例，其他的似乎都晉升了第7位階？”
“他也歷經生死，透過始祖遺留的考驗，獲得了屬於自己的封號。”
“本就是碰運氣的行為，能活下來，便是極好。”
“我……恢復了年輕時的樣貌？”
離開大墓，登臨第7位階，完成轉職。
“她就像是雍容華貴的帝妃，明明可以傾國傾城，非要手握兵權，以絕對的武力震懾諸侯，誰敢得罪她，怕是連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少則數百年，多則數千年，一旦登臨，夜氏將再添巔峰戰力。”
“你懂什麼？”
“第16層，將近四十年。”
族人的變化，一個比一個鮮明。
“聖祖明鑑！”
嘈雜的議論聲中，夜隱的身畔出現五個古老的詞彙，像是五道令符，緊緊環繞他的血肉之軀。
“那什麼「衰人」的職權，也有轉職的空間？”
“我……不再厄運纏身？”
ss級——冥夜之主！
這是夜氏最核心的傳承職權之一，最終極的形態展現！
別看其他的少王，動輒便是同位階的s級。
“他將擁有「暴惡神眼」「無極神通」和「王者屠刀」，專門剋制亡靈惡鬼，敵人越是兇殘，他的戰力越是逆天，很難有上限之說！”
夜靈舞大機率蛻變成s級的「斬靈將軍」。
夜舒淡笑，如沐晨風道：
“你這是成了s級的「大刀主」？好好好，等我教訓完夜不群，馬上來找你切磋！”
“哪怕只是和他一起冒險，也有可能被他禍害，慘死在荒郊野嶺、屍首被野獸啃食……下場極度的悲催？”
……
“唔……”
“芸若那丫頭，居然夭折了……”
夜奇玉盯視著夜霓裳，眸光中閃爍著奇異的神采：
“我怎麼感覺，你完好無損，沒有留下任何的隱傷？”
熊人馬慨嘆道：
“不敢。”
但……血浪洗刷之後，露出來的人類之軀，居然有著滿頭的黑髮。
“道理是道理。”
“在他沒有實現千古之壯舉前，我對他保留看法，不會輕易給予評價。”
“萬一他功成，仰不愧天，俯不愧獸，內不愧心，後生可畏。”
“萬一他失敗，如荒道枯草，一時的倔強，依然挽不回消亡的命運，不過是可憐可悲之人，傷口撒鹽，本王不屑於幹這樣的缺德事情，多說一句也無益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