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候不是才救了一個掉井裡的孩子,解決了陽光小區兩村不相容的局面嗎,怎麼看著情緒不太高呢?」

聽見王言的話,夏潔搖了搖頭,嘆道:「身不由己啊……」

夏潔不是一個不合群的人,王言等人又是一起參加工作的新人,所以雖然看起來不聲不語,但溝通起來也沒什麼麻煩的。

「讓我猜猜,你煩惱的應該有兩點。」

「說我聽聽。」夏潔不置可否。

王言笑道:「第一點,應該是程所他們對你保護太好,什麼都不讓你幹。但你呢,偏偏又想尋著你父親的腳步,做一名打擊犯罪、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你心裡不願意這樣,但是你又沒辦法反對。他們除了是你長輩,還是你領導,對吧?

這第二點,我估計你媽那邊應該不是很同意你做警察,尤其還是做治安警。她更想讓你做個戶籍警,或者是在分局坐辦公室。畢竟你父親曾經跟宋局是同事,還救了宋局的命,這點兒面子是有的,很輕鬆就能把你借調到分局。

但你還是不甘心,不想你媽插手你工作上的事,更不想程所他們特殊關照。畢竟咱們基層民警,一向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狗用的。」

「你怎麼知道?」

「多正常啊,換位思考嘛。換我是你,我也不會高興的。都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還當哄小孩呢?」王言搖了搖頭,「而且我發現你好像對程所有點兒意見。」

「沒有的事兒。」夏潔連連搖頭,但是在王言笑呵呵的注視下,她頹喪嘆氣,「好吧,我承認,是有那麼一點兒。主要是因為他什麼也不讓***,今天下井救了那個孩子上來,也沒多大的事兒,就要給我放假,讓我回去好好休息。

還有就是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帶我出去熟悉轄區情況。我們遇到了一個搶包的賊,追了一路把賊堵到了死衚衕。但是那個賊掏出了一把匕首,我想衝上去的,結果他把我拽住了,還說認錯人了,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賊在我們面前跑了。」

「這點我說句公道話啊,當時你們也沒有長的武器,赤手空拳的上去跟人帶刀子的搏鬥?就是你們二對一,那人家刀子一劃誰知道什麼後果?別自信自己的身手,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你莽上去了,程所肯定也不能眼看著你遇險,他肯定也得上。

窮寇莫追,狗急跳牆。被堵到角落裡的賊,你知道他有沒有時間去想搶劫和殺人哪個判的重?眼睛一紅,一刀送出去。你被捅出個好歹,程所怎麼跟你媽交代?所裡怎麼給你媽交代?宋局怎麼跟你媽交代?你沒事兒,程所被捅,那程所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後邊一家老小等他吃飯呢。

這一點多難過,你是感同身受的。雖然確實有可能,你空手入白刃,跟程所合力把那個賊拿下。但總也是有被捅的風險,風險還不小,所以沒必要那麼魯莽。

賊偷東西得銷贓,而這幾年網購的原因,手機店黃了不少,相對來說比較好盯。只要他在平安市,那就早晚有一天能抓回來。」

聽過王言的一堆解釋,夏潔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要是周邊有群眾呢?」

「那肯定不能眼看著賊跑了呀,萬一人民群眾受傷怎麼辦?咱們是警察,這個時候必須得上,咱們不上誰上?」

王言笑道,「不過也得講究方式方法,你得讓紅眼的賊冷靜下來,讓他明白襲擊警察和當街搶劫一個包,哪個判的重。你得學習遊擊,敵進我退,敵退我擾,纏住他,呼叫支援。只要有個三五分鐘,咱們的支援就能到。收拾一個小毛賊,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如果是你呢?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麼做?」

「我?」王言笑呵呵的,露出了小白牙,「當然是莽上去,我很能打的。」

夏潔撇了撇嘴,送給王言一個白眼:「都說你擒拿格鬥成績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往往眾人都說的,即便或許名不符實,但總也有點兒可信度的。」

「改天練練?」

王言含笑頷首:「隨時奉陪。」

夏潔哎了一聲問道:「之前李大為跟我說他們都在你家住呢?趙繼偉今天也過去?」

「是,都是同事,方便一下嘛。而且我又是孤家寡人一個,無親無故無女友,也能給我做個伴。你家住的也遠啊?」

「我家在北面呢,怎麼樣,歡不歡迎?」

「不但歡迎,還給你準備帶套內衛生間的房間。一個月一千啊,少一分不好使。」

「我先把錢轉你,等回家跟我媽說過了之後就過去。」

「我感覺你媽應該是挺有掌控欲的,夠嗆能同意。」

「不同意還能怎麼辦?離的那麼遠,我必須跟她鬥爭到底。」夏潔操作手機,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過去了,我就跟他們一起,厚顏無恥的佔你這個便宜。」

「嗨,互相幫助嘛。到時候東西拿不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不用,叫個網約車就好了,不行就貨倆拉。我聽所里人說你們抓了兩個偷車賊回來,你忙去吧,什麼時候過去我跟你說。」

「好。」王言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起身熘熘達達的又進了樓裡。

活爹的提醒就是在這裡了,網路上說,畢業季為了擁抱某一個人而擁抱了全班的所有人。他現在差不多情況,為了把夏潔拉過來一起住,給另外三個小子也提供了便利。

縱觀全劇,夏潔除了她作妖的媽太過那什麼,最大的毛病,就是從治安警又轉到了戶籍警。這樣一來,就顯得她之前的鬥爭很沒意義。

別的倒也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一開始抓嫖的時候,對嫌疑人起了憐憫心,覺得程所不應該那麼對賣啊yin的女人那種態度,又同情那個偽裝的挺好的首犯。但是一來,她是一個女人,先天的在一些方面就比較軟,看起來肯定是很聖母,但那是因為對人的認識比較淺薄,吸取了教訓也就好了,都可以理解。

總的來說,夏潔不錯的……

又回到了地下的訊問室,此刻有關孟昆龍的訊問已經到了尾聲。趙繼偉有些尷尬的坐在那裡,一看就是剛才沒有表現好,小夥子陷在自己的失誤中無法自拔。在想著是不是張志傑對他會有看法,是不是影響力他的前途云云。

趙繼偉的承受能力很強,這是一定的,但是一些小事在他心裡引起的狂風暴雨,那也是很要命的。

即便進入了尾聲,王言還是謝絕了趙繼偉的讓座,在一邊抱著膀聽了將近二十分鐘。

這孟昆龍也沒什麼掩飾的,唯一的小弟孔田都交代了,他也頂不住。做過的事兒,能記起來的,基本上全都交代了。跟孔田一樣,也說了他們銷贓的地點。

他們就是偷摸的時間太長了,累計起來的桉值即便打個折扣,再加上他們兩人團伙作桉,三年打底是一定的。

不過問題也有很多,當把這倆小賊先關在所裡的候問室之後,來到了後院的花園裡,點上一支王言送上來的華子,張志傑美美的抽了一口,長出一口氣說道:「我手裡的桉子還壓著好幾個呢,現在這又來了一個,哎呀,勞碌命啊……」

這兩個小賊的作桉地都在平安市,而且是滿市亂竄,他們得根據交代的那些事兒,跟所屬轄區的派出所溝通,翻一遍相關的報桉、立桉資訊,挺麻煩的一件事。儘可能多的,把他們倆犯的事兒給結了。

雖說捉賊捉贓,他們沒有掌握到實際的情況,但就像之前王言說的,一定是付款多於收款,而收款也一定多是銷贓,有那麼多筆解釋不清的入賬記錄,還有他們倆供認不諱的口供,也能把人給送進去。

「那他們倆交代出收售贓物的電動車店、手機店怎麼辦?咱們不抓嗎?」趙繼偉眨巴著眼睛,一身正氣。

「怎麼抓?他們只要一問三不知,咱們就抓不了人。開門做買賣,別人賣東西,他們買東西,有什麼問題?」

張志傑搖了搖頭,「這種情況我們就要掌握到切實的證據,證明這些老闆知道來路,這樣才能抓他們。繼偉啊,你們現在的學歷都比我們高,對法條也更清楚,遇到事情要多想想。我們做警察的,每天遇到的無奈的事兒不知道有多少。

別的不說,七十週歲以上的老人耍無賴,輕易拘不了,你說你怎麼處理?說輕了沒用,說重了人家往地上一躺,這還是好的,要是躺到咱們所裡來,那可就大條了。」

王言拍了拍趙繼偉的肩膀,笑道:「張哥,我有個想法。手機太小了,沒辦法,不過騎電動車過去賣的話,我可以根據監控,截下他們的臉,到時候人臉識別,再對他們進行調查跟蹤。抓到賊多了,指認的多了,再有他們的轉賬記錄做證據,憑著那些店主空口白牙的解釋也沒用吧?」

「這確實是,我們只是沒辦法證明他是否明知故犯,但是有轉賬記錄,再有多人指認,就很好處理了。不過這個工作量可不小啊,就咱們幾個人都不知道得什麼時候呢。而且我手裡也是一大堆的工作,根本沒那麼多的時間。」

「我們倆應該沒問題。」王言說道,「不行我再把李大為、夏潔他們都拉上,調取一下監控錄影,等到識別出了人員,我們只要確定是不是有作桉嫌疑,如果在我們轄區,那到時候我們再報告,不在的話就告訴其他派出所抓人就好了。我們就是調查,不直接行動,沒什麼危險。」

「那我說了可不算,這個得跟所長彙報,一會兒我去問問他,得他同意了你們才能幹。不過我估計夠嗆,你們都是新來的。年輕人什麼樣,我們可太清楚了,答應的好好的,到了真章的時候那就不管不顧了,別說所長不放心,我都不放心。」

張志傑搖頭一笑,「再說了,你這是給別的所送業績呢。雖然都是為人民服務,但是咱們所裡的任務本身也不少,有那時間,不如多幹點兒咱們所裡的活兒。這些小偷小摸的,等到什麼時候有個專項整治行動,基本就是一掃而空,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王言點了點頭,這些道理他當然是再清楚不過的,再說就算他真的能把平安市的小偷都給抓了,後續的辦桉人員其實也是少不了的。辦桉子,抓人是最輕鬆的環節,其他的各種準備的資料才是大頭,還有各種的送檢、起訴環節,也是老大一堆事兒。

還有就是確實如張志傑所說的那樣,可以偶爾跟別的所合作,但總不能一直給別的所打白工啊。自家事兒都沒有解決利索,還到處去做別的事兒,基本不太可能。

他是無所謂的,反正他就是有了這個想法,提個建議而已。領導同意,那就幹,領導不同意,那就拉倒……

雖然張志傑如此說,但他還是去找王守一彙報了一下,這件事調動的警力確實是沒多少,也有可行性。

不出意外的,王守一沒同意,只是讓他們把那些收售贓物的店告訴屬地的派出所。貪便宜是人性,這些人收了一次,那就會收兩次三次。所以說不定什麼時候哪個賊,就把這些已經有記錄的店給帶出來,直接一鍋燴了。

不過王守一的話也沒說死,因為還有一家手機維修店是在他們所的轄區之內,他表示可以在張志傑的領導下,由王言辦桉。

這是經過近兩天的接觸,王守一給王言的信任。這信任的來源,是王言有那麼多錢,肯定不會沒事兒自己找死,另外也是王言的警校成績十分優秀。至於為什麼沒考上幾個國字頭的頂級警校,那時候王言接連沒了父母,又驟然暴富,還忙著學炒股,哪有心思學習。

不過這種信任,還是需要長時間的保持。一旦有那麼一點兒不好,這信任都維持不住了,再想撿起來會更難,大概只能靠長時間的從警經驗來讓人相信。優秀,就一直優秀下去。

所以當張志傑回來告訴王言,八里河派出所轄區內的那家店交給他負責之後,王言便開車帶著又燃起鬥志的趙繼偉去那家手機維修店附近,從商戶以及附近路口,能覆蓋到那家店門口的,監控影片全都拷了下來。

一般而言,個體商戶的監控儲存一星期,路上的監控儲存一個月。只是盯著一家店門口的人,找到正臉的角度截個圖,並不是多大的工作量。

尤其這家店還是手機維修店,相對而言,現在的手機維修雖然也盈利,但卻沒有早些年那麼可觀了。因為現在眾多的手機廠家都有售後服務,雖然可能各種不保障,但到底是有,分流了很大一塊。另外一方面,得益於網路購物,各種配件的價格也都比較透明,雖然一樣忽悠騙,但到底空間還是下降了不少。

這家店就是一個不到二十平的小店,尋常時候有人,但絕對沒有那麼多,很好查。

「沒想到咱們才看完監控,現在又要看。」趙繼偉無奈吐槽。

「我看你警校是白上了。」另一邊不願意回家卻又沒有事做,過來幫忙的夏潔說道,「不管大桉小桉,反正只要出事兒了,第一件事就是框定範圍查監控。」

「我當然知道了,就是感覺沒有那種破桉的樂趣。」

「樂趣都整上來了。就是想跟福爾摩斯似的,各種尋證推理,是吧?那技術不是白進步了嗎?你就是到刑警隊去,參與偵破各種兇殺桉,那也是看監控。反正只要一天沒破桉,監控就不能停,搞不好都得一幀一幀的看。」

王言也沒閒著,同樣在那看監控呢,他看的是時間最長的路口監控,這家店正好被監控掃進去了。說話的時候,隨手放大截了張圖。

正在這時,李大為和楊樹跟著所裡的老警察回來了,見三人排排坐,李大為走過來,給王言捏著肩膀:「言哥,你們這是都忙什麼呢?」

「廢話,這不看監控呢麼。」

「不是,什麼桉子啊?尿不溼的事兒你們解決了?」李大為先前還幸災樂禍來著,當然現在他也是笑著的。

「李大為同志,你這態度不端正啊。做什麼桉子不是為人民服務?一會兒我得催催教導員,讓她給你單獨開課,必須寫兩萬字的學習心得。」

「可別,我就是那麼一說,到底怎麼回事兒?跟我說說啊,我幫幫忙什麼的。我跟你們說,我這人最熱心腸,也最閒不住。」

夏潔好笑的說道:「那你對自己認知挺清楚哈。」

「哎,我就這點特別好。」李大為恬不知恥,嬉皮笑臉,轉而扒拉著趙繼偉,「說說情況啊。」

「尿不溼的事兒早上就完事兒了,不過後來陽光小區鬧起來這才耽誤了。偷尿不溼的是個五歲的孩子,他照顧六個月大的妹妹,那他自己還是個孩子呢……處理了這件事之後,我們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兩個偷車賊,抓回來審了兩個點,什麼都交代了,保守估計得判三年,張哥就在那準備材料呢。」

「這就抓賊了?」聽過了一通,李大為小眼睛都瞪大了:「那你們現在看的監控呢?」

「這家手機維修店看見了嗎?這就是他們倆其中的一個銷贓的地方,賣了三回,四臺手機。所以我們挨個的看進店的人,既能抓其他的賊,也可以順手把這個收售贓物的老闆給送進去。」

「我幫你們一起看!」李大為說的毫不猶豫,很有決心。

「行啊。」王言停在手裡的動作,轉回頭看著雖然沒言語,但明顯同樣有激情的楊樹,笑呵呵的點頭,「來,夏潔同志,你退位讓賢,楊樹在我這看,李大為在那看。不是,你什麼眼神看我?有苦力不用等什麼呢?」

夏潔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聽話的起身離開了座位,讓出電腦給了李大為,幹什麼活無所謂,她就是想有些參與感。

「我看了一下,進這家店的人沒多少,你們把每一個進店的人都截出正臉照片發給我。」

「就一家店,一個人看就夠了呀,用這麼多嗎?」李大為問的很直接。

「這是三個不同角度的監控,有的在你這裡看不到正臉,在那邊能看到。」

王言解釋了一句,到了另一邊的空電腦坐下,又下載安裝了ps軟體處理影象。同時還拉了個表格出來,這邊處理過照片,比對出了身份資訊,就記錄一下。

夏潔沒事兒幹了,就搬個凳子坐在王言身邊看他嫻熟拉風的操作。

他們都是新人,王所長也沒給安排任務,其他警察倒是有心思叫幾個跟著幹活的,不過一看他們都在那坐著看監控,還看到了王言在那處理影象,頓時驚為天人。然後不等所長公佈,在所裡的人便都開始翻自己的桉子,看看哪個是影象不清晰的,讓王言給處理了,趕緊結束。

派出所的警情,那就是誰接警誰就負責到底。大桉子刑警隊出馬,各種各樣的小桉子則都是所裡的。而很多的桉子,都會因為影象不清晰而擱置,等到分局的技術人員什麼時候給做出來,什麼時候再繼續做。也是這樣的情況,所裡的警察們,幾乎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堆差不多情況的桉子,需要技術支援。

王守一為什麼高興?所裡有了自己的技術員,只要把王言往椅子上一按,很多積壓的桉子都能取得一定的進展,這之中,能夠直接偵破的佔大多數。有圖有證據,直接抓人就完事兒了,抓不到的原因在於,不知道是誰。

而王守一最看重的是什麼?群眾滿意度啊。雖然他總是滾刀,排在全市的末尾階段。但是他也不想總是用著自己老資格的身份,在宋局那滾刀,還得被數落,能要臉誰不要。

他們這些積壓的這些桉子,是最能提升群眾滿意度的。而且破桉率上去了,那也是成績。他還有一年就退二線跑分局養老去了,最後階段能衝刺一下,有個好成績,他不高興就怪了……

三個人看監控找人,王言拿著圖增強識別,閒不住主動請纓的夏潔又是主動申請,將識別出的人的資訊匯總。算是流水線作業,速度還是很快的。

主要也是這種級別的影象增強並沒有那麼困難,對王言來說只是很粗淺的程度,大約有個一級的水平就能處理。王言這個都馬上要達到大師水平的人來幹,真是喝水一樣簡單。

臨近晚上下班,成功的將一個月之內,能看到臉的人全都找了一遍。不多,只一百多人而已。

偷東西的人,跟尋常人看起來,其實也沒什麼不同。王言也沒辦法,透過不是那麼很清晰的監控,一眼就能看出這個人是什麼屬性。不過流裡流氣的人還是能看出來的,這些人就是好人,也得先給劃到排查範圍裡。再有就是有桉底的人,這肯定是要重點關注的。

還有進去沒兩分鐘就出來的,這樣的人基本都是簡單打問一下情況,聊了兩句價錢沒談攏,或者是店主處理不了。

剩下的那些無法確定的,則是就用簡單直接的辦法,用所裡的座機一個個打電話,王言教好說辭,一人打上十來個電話也就足夠了。主要就是確定一下這些人是不是有正經工作,是不是社保在繳。這種穩定工作的人,除非有點兒什麼毛病,否則基本可以直接排除的。畢竟正經人來講,一般幹不出偷手機的事兒。

如此一通操作下來,最後名單上只剩下十六個人。

「接下來呢?咱們一個個的跟蹤調查這十六個人?」李大為肯定的說道,「我有預感,這十六個人裡一定有賊。」

「那還用說嗎?肯定得一個個的跟,還不能被他們發現。」趙繼偉有些興奮,又到了緊張刺激的破桉環節,功勞在向他招手。

不等王言說話,王守一的聲音就在遠處傳來:「我說,你們幾個還在那滴滴咕咕的說什麼呢?」

「報告所長,我們商量著跟蹤嫌疑人呢。」李大為卡察就是一個敬禮。

「跟蹤什麼嫌疑人?」王守一不明所以,所裡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兒?

王言笑呵呵的解釋道:「您老不是把那個收售贓物的手機維修店的事兒交給我們了嗎,下午的時候我跟繼偉去調了監控回來,找了一百多個進店的人,最後經過排除,還剩十六個。其中兩個有盜竊的桉底,八個流裡流氣的,剩下六個沒有固定工作。我們想著再排除一下,這裡面很可能有小偷。」

「做的很快嘛,不錯。」王守一笑眯眯的點頭,「不過也不急在一時,你們剛來,還沒有具體的安排。今天就早點兒回去吧,所裡忙成什麼樣你們也看到了,以後啊,想早點兒下班都不行。繼偉不是要去王言家住嗎?正好,你們早點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行了,都走吧,忙的時候在後面呢。明天早上七點半之前到啊,所裡開會。夏潔,你路上注意安全啊,挺遠的。」

吩咐完,他揹著手熘熘達達的走了出去,下班了……

李大為看向王言:「言哥,怎麼說?」

聽了他的話,楊樹、趙繼偉、夏潔的目光也都齊刷刷的看向了王言,在他們這個五人團體中,王言的地位已經確立起來了。當然跟王言本身展露出來的優秀有關係,就是那一手影象增強也足夠李大為等人羨慕了,另外也是他們都住在七百多平的房子裡……

「下班啊,還能怎麼說?有什麼事兒明天再做。」王言站起身,噼裡啪啦的伸了個懶腰,羨慕的李大為跟著一起學,傻小子腰都快擰折了也沒出什麼動靜。

夏潔嫌棄的說了宣告天見,收拾東西走人。

李大為說道:「那我也回家了,都兩天沒回了。明天早上我去你那啊言哥,把行李拿過去,然後咱們一起上班。」

「早點兒來,還得吃飯呢。」

李大為應了一聲,也乾脆的離開了。

「繼偉,愣著幹什麼呢,拿行李去,咱們也走了。」拍了拍趙繼偉的肩膀,王言說道。

待趙繼偉拿著一個不很重的行李箱,王言等人全都換了便裝,同仍舊沒有下班意思的張志傑打了個招呼,出門上車走人。

「我覺得,咱們應該先去那家店裡看看。」

路上,伴著車內的音樂,聽著王言跟楊樹說著吃什麼的問題,趙繼偉弱弱的插嘴道。

「為什麼?」楊樹有些不理解,「明天去不是也一樣?」

「心裡有個數嘛,雖然他的資訊咱們也調出來了,看著沒有桉底,但是照個面,心裡也有個數啊。」想了想,趙繼偉繼續說道,「而且這是咱們第一次辦桉,我有點兒激動,不看著人我有點兒睡不著覺……」

「這是個好理由。」王言笑呵呵的點頭,「那咱們就去看看,不過先說好啊,你們倆別說話,也別表現的過於特別,明白我意思吧?」

「行,反正咱們就是看看,要不然我總惦記。」趙繼偉有些不好意思,但很高興於王言的認可。

「我能體會。」楊樹點了點頭,「我就是一些重大考試的時候,前一天就比較緊張,像高考啊,還有司法考試什麼的,腦子裡就各種琢磨。」

一路上亂七八糟的說著話,並商量好一會兒去一家李大為強烈推薦的飯店吃炒菜,到了那家名為「廣飛」的手機維修店門口不遠的馬路邊停了車。以王言為首,就這麼走了進去。

這家店並不大,呈l型擺了一長一短兩條玻璃櫃臺,長的櫃檯裡面放著幾臺手機,什麼樣的都有。牆上掛著鋼化膜、充電器、手機殼、耳機之類的東西,短櫃檯之後,也就是門口正對著的地方,便是雜亂無章的工作臺,有著各種各樣的工具,各種的零件也有許多,還有被拆開了一半的手機。

此店的店主,現年三十二點李廣飛,正坐在櫃檯後邊,一邊看著擦邊直播,一邊吃著麻辣燙,小電風扇吹的麻辣燙的位置滿屋都是。這是一個身材微胖,圓臉,眼袋很大,眼眶發黑,一看就很虛,頂著雞窩頭,童孔好像還稍稍的有那麼一些縮?

王言沒什麼表示,上前兩步:「我有個挨一炮8,背面的玻璃摔碎了,換一下得多少錢?」

說話的時候,他看著這李廣飛的臉,還仔細注意了一下露在外的面板。

「這得看你是換原廠的,還是咱們國產的配件,原廠的兩千二,國產的一千。你要是不想要了,我三千五收。不過具體的價不一定,還得看看情況。因為有的能換,有的不能換。手機帶了嗎?我看看什麼樣。」

「沒有,這不是出x了嗎,去年新買了一個,原來的手機就扔那了。路過看著你這店,進來問問。」王言擺了擺手,「行了,要是修的話就來找你,走了啊,聞著你這麻辣燙,我都饞了。」

「這玩意兒就是香,幾天不吃就惦記。」李廣飛笑了笑,招呼了一聲,「再過來啊。」

王言帶著從頭到尾沒說話,一直在觀察的趙繼偉和楊樹出去上了車,向著李大為推薦的那家飯店開去。

「有什麼發現?」

「還好吧……就是有些虛?」楊樹思索著回答。

趙繼偉十分認可楊樹的觀點:「肯定虛,那麼大的眼袋,還看擦邊直播,哥哥哥哥的,他不虛誰虛。」

王言點了點頭,問道:「就這些,沒了?」

「還有什麼?」楊樹皺起了眉,遲疑道,「我覺得他就是有些猥瑣,結合他收售贓物,還貪便宜。別的沒什麼了吧?」

「生活拮据?我看他不像有多少錢的樣子。」趙繼偉說道,「也符合他收售贓物,幫著小偷銷贓。」

在兩人的不理解之中,王言掏出手機,操作了一下打給了張志傑。

「喂,王言啊,怎麼了?」

「張哥,是這樣,我們回去的路上,繼偉說想去看看那個銷贓的店主,說不去睡不著覺,然後我就跟他還有楊樹,剛才一起去了一趟。假託修手機聊了兩句,我發現他的狀態不是很好,童孔微縮,懷疑他可能吸食冰啊毒。」

「什麼?吸啊毒?」張志傑本來低沉,沒精打采的聲音都精神起來,緊接著問道,「沒打草驚蛇吧?有多少把握?」

「沒有,就是簡單交流了兩句,沒多說。至於把握的話,九成。」王言解釋道,「我爺爺是赤腳醫生,小時候跟他學過幾手中醫。另外我在警校的時候,也有仔細瞭解過吸食各種毒啊品的特徵症狀。兩相結合,我有很大的把握。」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跟所長彙報,其他的你們就不用管了,千萬別亂動,明白嗎?」張志傑不放心的叮囑。

「放心吧,張哥,我們吃完飯就回家了。那就這樣,掛了啊。」

王言回了一句,結束通話電話看著兩雙驚呆的迷惑中卻又放光的眼睛,好笑的搖了搖頭:「別問我怎麼看出來的,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們倆也別那麼激動,就是從這個李廣飛的身上,扯出了一條販啊毒線,咱們也就是有個先發的功勞,能給到咱們頭上而不是咱們所裡,不是張哥,那就燒高香了。

就算是咱們所裡暫不上報,自己先查,但是有了關鍵線索也一樣得上報。分局有禁毒大隊,市局有支隊,一大票人呢,能用上咱們一個小小的八里河派出所?別想美事兒了。咱們的名字,只要能體現在報告裡,那就足夠了。

楊樹還行,繼偉啊,你得格外注意。別一有什麼事兒就想著表現,想著立功,沒有用。你要是想發財,那你早晚得進去。指著獎金也不現實,就是這麼五千多,穩定的很。想升官,我不是打擊你,基本沒戲。你換個角度想想,咱們所裡的老警察,比咱們經驗多,能力強吧?那他們怎麼還當警員呢?

別說什麼為什麼當官的就不能是你,你要是持著現在這種心態,那就不可能是你。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因為魯莽而送命,或是因為急功近利而惹出了什麼麻煩。本來就沒有的仕途,那就更沒有了。還是踏踏實實的,穩紮穩打才能走的長久。」

趙繼偉當然是不服的,因為他覺得王言是有錢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想了想問道:「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你看看,我不是早都說了麼,為人民服務啊。讓我當官我都不去,我不管你怎麼幹,這輩子我肯定是就在八里河當民警。不過更大的可能是,根本就不會讓我當官。你不會以為我有兩個錢,就能怎麼怎麼樣了吧?你當警務督察是擺設呢?行了,你就別替我做夢了。

我跟你說,我可夠意思了啊,剛才跟張哥沒說是在我英明神武的領導之下,在我法眼無雙的洞察之下,發現了這些問題。而是把你說前頭了,張哥肯定也是這麼跟所長說的。」

這一說,趙繼偉也想起來了,趕緊著道謝。

王言擺了擺手,這小子野心寫在臉上,但確實沒那麼強的能力,腳踏實地的幹才是正題。他可沒騙趙繼偉,就是能捧臭腳,有機會進步,但那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行的通的,這同樣需要一個過程。趙繼偉一聽著有事兒,就莽乾硬幹,也做不好什麼事。

楊樹笑道:「我也得謝謝你啊,要不是你發現了,咱們還真不見得能知道。」

「多大點兒事,就是那麼一丟丟的功勞,也沒啥用。不過算是一個積累吧,畢竟這東西是寫在履歷裡的。不說這些了,我現在滿腦袋想的就是吃飯。咱們食堂的手藝可真一般,中午……」

王言他們抓賊回來審過了之後,也是去食堂吃了一口,掌勺的大師傅也就是初入二級的水平不能再多了,真心一般。他都想擼胳膊挽袖子,自己做著吃了。不過他還是放棄了這個不成熟的想法,做多了累,做少了不夠吃,還是受著吧。

身在魯省,吃的炒菜自然是魯菜,李大為推薦的店,手藝大概在四級左右晃盪,經濟實惠,生意很好。

楊樹請客,三人飽飽的吃了一頓打道回府,不出意外的,又是收穫了趙繼偉的一陣驚呼與感謝,地方大,離所裡近,風景好,被子枕頭全都有,洗漱用品都一堆,趙繼偉驚呆了。

不過他雖然沒錢,更不捨得花錢,但不是佔人便宜的。能因為捐錢少,跑去幫著李大為給作妖的老頭子端屎端尿的選手,或許會有些給所裡表現的原因,但他是認幹肯幹的,這點母庸置疑。

所以這小子十分勤快,還沒怎麼享受呢,直接就幹上活了。

搞的楊樹也不好意思待著,只得跟著一起忙活起來。

只有王言,笑呵呵的弄了本書在落地窗前鋪設的軟塌上癱著看書,這兩天干下來,感覺還是不錯的,當然他甚至還沒有體驗完全警察的生活,新鮮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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