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總是熱鬧的,但這時候實在單調了些,沒什麼去處。在外面晃悠兩天,便也就沒什麼出去玩的念頭。

什麼時候出去玩都得花錢,文工團的待遇好,也禁不住花銷。所以熱鬧的過了年,大家除了日常的做些功課,保證身體狀態,以備著年後的演出,其餘的時間也沒什麼事好做。偶爾出來溜達溜達,再不就是窩在宿舍裡看書,聊天,打屁,織毛衣……

王言不一樣,他還是去到排練室裡練樂器。本來他是打算吹吹打打的將樂器都練練,但是說書說火了,寫文章寫出名了,‘創作’歌曲更是收到了很多的讚美。導致他一年忙的根本沒有太多的功夫去練習,休息的時候他又沒有什麼事兒幹,除了看書,也就剩下鼓搗鼓搗樂器,自我娛樂一下。

大排練室中,王言坐在鋼琴之前,修長的手指敲擊著琴鍵,悠美的旋律在室內迴盪。

蕭穗子站在舞臺上,臉上露出著練過千百次的標準的微笑,隨著優美的旋律在舞臺上舞動。儘管穿著冬裝,也無法阻擋她舞姿的美麗,身材的妖嬈。

王言輕輕的和著自己彈出的琴聲歌唱。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郝淑雯斜倚著鋼琴,手裡拿著罐頭吃的香噴噴。

陽光穿過排練室的窗戶,灑落在實木的地板上,也照在他們三人的身上,和著音樂、歌聲與舞蹈,很安逸……

一曲罷,光顧著吃的郝淑雯放下罐頭鼓掌:“穗子的舞跳的真好。”

蕭穗子笑著走過來,拿起她的水杯,邊喝水邊看王言:“你的鋼琴彈的最高,另外我聽著你唱歌好像進步了呢?”

“正常,我在外面演出天天唱,老廖怎麼指導人家的我又不是沒看過,自己注意一下,多唱唱不就進步了?”

“你是進步了,戰士們的耳朵可是遭罪了。”郝淑雯撇著嘴。

“想罵我兩句你就直說,那戰士們唱歌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全是感情,扯著嗓子唱的多開心吶,他們還嫌棄我呢?”

郝淑雯嘿嘿笑:“習慣了習慣了,你忍忍。”

“你看看,有這樣的嗎。”王言聳了聳肩,看著蕭穗子一臉無奈。

“誰讓你以前那麼說我的,我可記仇了。”

蕭穗子笑道:“現在何小萍挺好的,雖然大家都看她不順眼,也沒針對她了。尤其還有她跟劉峰的事兒,雖然現在還沒影呢,都是緋聞,但大家或多或少的都受過劉峰的幫助,她們也不好意思欺負何小萍。”

王言點了點頭:“還不錯,我以為都拿劉峰當笑話看呢。”

“誰好意思啊。”郝淑雯哎了一聲,“我可是看著了,劉峰不在林丁丁身邊圍著了,她好像還挺失望的。”

“我也看見了,你說她也真有意思,人家劉峰巴巴的圍著她轉,她也沒什麼表示,還跟其他人眉來眼去的。現在劉峰不搭理她了,她還難受了。這可真是開眼了,長這麼大頭一次見這樣的人。”

“哎,我發現林丁丁最近好像不勾搭王言了呢。”

王言擺了擺手:“看你說的,怎麼那麼難聽呢,什麼叫勾搭啊?那是深情寄我身,傾慕於我的魅力,為我的魅力折服。”

“嘿,你還來勁了是不是?”郝淑雯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上手。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一天打打鬧鬧的,像話嗎?”蕭穗子出言勸阻兩人沒羞沒臊。

王言笑道:“林丁丁跟我多說話吧,你們倆說她怎麼怎麼樣,現在沒動靜了,你們倆還研究人家。林丁丁挺難的。”

郝淑雯哼道:“我感覺她沒憋好屁。”

“我也是這種感覺,她可不像是輕易放棄的樣子。”

女人的感覺還是很準的,林丁丁雖然不怎麼跟王言說話了,主要也是王言坐到了男兵那一桌,她沒什麼機會。她要是再上趕著,那就不對了,雖然如此,可她那勾人的眼神還是沒有改變的。

每一次,王言同林丁丁四目相對,林丁丁總是用她水汪汪的眼睛,向王言傾訴著各種資訊。

王言敏銳的覺察到,林丁丁已經極快的轉變了思路,由明轉暗。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林丁丁還沒有放棄。郝淑雯、蕭穗子二人對林丁丁不滿,她對於這二人同樣的不滿,但是她沒有表示出來,就是暗暗的跟她們兩個較勁,就是要繼續對王言發動攻勢。

一定程度上,王言已經不是王言了,他是一件孤品,想要的想要,不想要的現在也想要。沒辦法,他王某人縱橫江湖,到哪裡都是這麼受歡迎……

“不說林丁丁了。”王言擺了擺手,轉而說道,“告訴你們一個好訊息。”

“什麼?”

“今天晚上吃紅燒肉。”

“現在咱們伙食挺好的,雖然沒幾塊肉吧,但是三十那一頓還沒忘呢,要不再等等?你都買完肉啦?”蕭穗子說道。

郝淑雯說:“吃啊,肉可不能等,多放一陣都該壞了。”

“其實也沒什麼,因為過年嗎,現在肉挺貴的,賣出去也不賠錢。”王言笑道,“不過再等等,那就得等到五月份了。”

蕭穗子不明所以:“為什麼?”

“明天要出發去11軍,跟之前的14軍一樣,一個團兩場,這一去又是三個多月。”

“這麼突然?”

王言笑著搖頭:“這有什麼突然的,咱們就是幹這個的,服從命令聽指揮嘛。我今年的演出任務已經定了,11軍和14軍各去兩次。你們不是也一樣嗎,明天恢復訓練,過兩天就開始演出了,還得準備十五的演出,都忙著呢。”

郝淑雯問道:“那你之前不是演一趟,中間還休息兩天呢嗎?”

“這一次也有,就是太遠了,一兩天都回不來。不過演完了三個月之後,有半個月的假,可以在團裡待著。”

“你說你怎麼就說書了呢,咱們團裡就你演出最多。”蕭穗子給王言抱不平。

“那之前一年不是還什麼活都沒有呢麼,用郝淑雯的話講,我都混到道具組去了。”

捱了郝淑雯的一記小拳拳,王言笑呵呵的,“政委說了,這活只有我能幹,培養不了別人。萬一胡說八道,那就是害人害己了。他還說,以後肯定少不了我的好處。”

“說是這麼說,可這也太忙了,一年到頭都沒休幾天。”

“其實也沒那麼忙,主要時間都花在趕路上了。再說忙點兒還不好啊,這說明我有價值,說明戰士們需要我。另外我多出去走走,腦子裡也好有想法。你們以為我那歌,還有文章都是怎麼寫出來的,就是要多跟戰士們聊聊,多跟各級軍官聊聊,不少都是從他們嘴裡聽到的,然後我再整理出來的。”

蕭穗子奇道:“聽你這麼說,是又有想法了?”

“歌還沒什麼想法,倒是寫書的事兒有一些。正好咱們這邊是11軍和14軍嘛,我想著把軍隊的歷史,還有其中的英雄人物歸納性的寫一寫。以前都是單篇的英雄人物,這次就是單獨寫,一個軍出一本書。到時候我希望你們跟我講話能客氣一些,尤其是你,郝淑雯同志。”

“去你的,我看你就是找打。”郝淑雯翻著白眼。

蕭穗子也是莞爾一笑,王言是在這說俏皮話開玩笑呢。

“那晚上吃不吃啊?不吃我這就把肉賣了去。”

“肯定吃啊,三個月呢,還不得給我們倆饞死?”郝淑雯沒好氣。

“那就這麼定了,跟上次一樣,等到天黑了咱們就去廚房開小灶。”王言隨意的用指尖滑過琴鍵,敲響了一串的音符,“雖然咱們過年也吃了肉,但全團那麼多人,一人就那麼幾口,吃的還是不爽利。”

這話得到了蕭穗子的認可:“誰說不是呢。”

“哎,王言,有時間你帶我們去黑市看看唄?”郝淑雯只有在求人的時候,說話才這麼客氣。

王言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去不了。”

“為什麼?”

“都怪你們長的太美,目標太明顯啊。要是你們兩個大美人跟著我一起去,人們一看我這麼普通,就容易亂七八糟的胡想,這一想,也就把你們倆記住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咱們不就完了嘛。不僅是倒買倒賣,還有亂搞男女關係,回頭你爹不得崩了我呀?”

“滾滾滾,誰跟你亂搞男女關係。”

蕭穗子也是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到了王言的肩膀上。

“是是是,不亂搞,不亂搞,反正是那麼個意思就行,你們倆去不了。我自己隨時能跑,你們倆去了,那就是咱們仨一起交代了。”

王言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奇的,就是交換嘛,拿有的東西換缺的東西。好比說有人要去外地,但是手裡都是本地糧票,沒有全國糧票,就過來換一換之類的。”

蕭穗子好奇的問道:“那你是怎麼賺錢的呢?”

“主要就是換票,咱們這邊的行情是……”王言笑呵呵的給倆人講著生意經,他幹這個都是熟門熟路了,畢竟幹好幾回了麼。只不過這一次他乾的規模比較小,足夠他吃喝也就行了。

要說起來,他這一次還不是踏踏實實一步一步換出來的,畢竟他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能耐再大,總也是要慢慢發展的嘛。這次他是去到市場觀察了兩天,找到了最大的那一個倒騰票的,找到了他們的老大,經過一番友好協商,達成了一系列的合作……

“真不容易,我還以為倒買倒賣多掙錢呢,感情也是掙的辛苦錢啊?”郝淑雯有些看不上了。

“你以為什麼?跟舊時代的地主老爺一樣?地主家也沒餘糧啊。其實如果幹的大了,還是可以做到上燉魚下頓肉,頓頓吃細糧的。只不過咱們的身份不合適,夠自己吃喝也就是了。”

聽王言這麼說,郝淑雯湊近了些,小聲的說:“哎,你跟我們說說唄,你現在有多少錢啊?”

“怎麼著,想給我管賬啊?”

“能不能有點兒正行。”蕭穗子很多時候不想動手,但也不得不出手啊。

“說真話?”

“那你還能說假話?”

“真沒多少,也就幾百塊錢,還有些雜七雜八的票,要是全換成錢,加一起能有個一千塊?”

“這麼多?”

“剛才還辛苦錢呢,這會兒又多了?“王言好笑的搖頭,哎呀一嘆,”這可都是拿命掙的老婆本啊。”

“你有這麼多錢,還攢什麼老婆本啊,要是讓林丁丁知道,她都能半夜爬你被窩去。”

“哎,你看你,不說吧,你在這老提,我說吧,你還跟我動手動腳的。”

“滾一邊去,打死你。”

蕭穗子無奈的搖頭:“你也是,老提林丁丁幹什麼。”

“誰讓她那麼不要臉呢……”

說來說去,又說了回去。其實三人在一起待著還挺好的,郝淑雯跟蕭穗子倆人在這裝沒心眼子,他在旁邊看熱鬧,滿嘴花花幾句,溝通溝通感情。

尤其今天場地還大,王言這邊彈琴,蕭穗子那邊跳舞,郝淑雯跟那評頭論足碎嘴子,很有幾分文藝氣息,更多的是情投意合……

如同上次一般,今天的晚飯郝淑雯和蕭穗子又沒了胃口,哪怕現在的飯菜放到平日裡都堪稱過節一般,也沒胃口,吃了一半便去到了雜物間等著。

會同了王言,三人在小屋裡嘻嘻哈哈亂七八糟的說著話,待到天黑下去,三人鬼鬼祟祟的又跑到了廚房裡,開火燒肉……

“第二次了啊,你們倆怎麼又回來這麼晚啊?不會又是在外面遛彎了吧?我跟你們倆說啊,丁丁我們還特意看了看,結果都沒看到你們。快,從實招來。”

小芭蕾問著才回來的郝淑雯和蕭穗子。

“那就不能你們看的那陣,我們倆正好找地方歇著呢?”蕭穗子開啟手電筒,忙活著換衣服,倒熱水洗腳等等。

郝淑雯附和道:“就是,還得給你們報備一下啊?”

林丁丁的嬌笑聲響起:“我說,你們倆不是跟王言約會去了吧?”

“你看看你那話說的,林丁丁,我們倆去跟王言約會?你腦子鏽住了?”郝淑雯哏都沒打,自然的接著話。

上鋪的卓瑪也不禁吐槽:“就是啊,林丁丁,你怎麼想的?兩個人叫約會,三個人約的哪門子會?”

“誰規定的?約會必須得一男一女啊?兩個女的,兩個男的,兩個女的一個男的,兩個男的一個女的,這不是都有可能嘛?”

“你快閉嘴吧。你這些話要是傳出去,有你好果子吃。”蕭穗子都受不了了,林丁丁說的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我就是說說嘛,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林丁丁的語氣很煩人,聽的郝淑雯煩的很,她擺了擺手:“行了啊,我們當不當真,話都是你說的,你還是注意一下的好,要不然那後果你可擔不住。”

“哎呀,我錯了我錯了,那麼較真兒幹什麼,就是隨便說說嘛。我那麼一說,你們那麼一聽。”林丁丁趕緊的求饒。

小芭蕾轉移了話題:“哎,剛才說起來王言,最近王言都不來咱們這桌吃飯了啊。”

路人甲接話道:“可能是怕影響不好吧,他跟郝淑雯、蕭穗子、林丁丁都傳謠言呢,肯定得注意影響啊,真要是較真兒的話,很容易影響他前途的。”

“要我說她是怕林丁丁了,你們沒看見嘛,林丁丁一跟他說話,眼睛好像都滴出水了,那叫個含情脈脈啊,說話也是嬌滴滴的,這誰能受的了?王言哪見過這個呀?他肯定都懵了。”

卓瑪說完,大家便哈哈笑起來,既笑王言,也笑林丁丁。

“確實。”郝淑雯笑著附和,“要不然丁丁身邊怎麼圍著那麼多男人呢。”

“哎呀,看你們說的,我要真有你們說的那樣,那王言怎麼就不圍著呢?”

小芭蕾接了話,她說:“王言畢竟是沒爹沒媽沒有親朋好友的,我覺得他想要的是安安穩穩過日子。不是我說啊,林丁丁,我要是男人,我也得離你遠遠的,主要你身邊的男人太多,就是容易讓人誤會。而且你又嬌氣,吃喝都比較挑剔,現在咱們大家都這麼難,你說誰敢跟你過日子啊。”

她說話確實挺直白的,張嘴就是說。

林丁丁並沒有生氣,或者說不高興也沒表現出來?總之她還是笑著:“你說的可能對吧,那我就這樣啊,從小我就沒吃過苦受過累,來咱們文工團都給我累壞了。你看看,每次咱們出去拉練演出,我腳上都得起幾個大泡,你們就沒有。”

“是是是,就你水光嫩滑的。以前還有劉……”卓瑪說到一半,機智的閉嘴,轉移話題,“哎,丁丁,你對王言感覺怎麼樣啊,到底喜不喜歡他啊?”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就是一時的誤會出了緋聞。你們看我跟王言說話怎麼樣,可我平時就那樣啊?又不是對他特殊。就是他這人說話挺有意思的,以前都沒發現,就閒聊唄。

你們哪,這一天天可真是無聊透頂,誰跟誰多說兩句話就有事兒了?那郝淑雯、蕭穗子她們倆,跟王言走的多近吶,天天看他們鬧,那就說她們有事兒了?可能嗎?”

“哎,林丁丁這話說的對,你們這一天實在太無聊了。不是我說啊,你們趕緊著看看誰合適,早點結婚得了。咱們文工團的人條件都不差,不少人都是幹部子弟,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蕭穗子笑著接話。

卓瑪說道:“我才二十歲,著什麼急啊?”

“你不著急,你天天替別人著急?”

“看熱鬧嗎,要不然這一天得多無聊啊,是不是,小芭蕾?”

“那可不。”

“好啊,你們等著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女兵宿舍內和樂融融,一片的鶯鶯燕燕,比盤絲洞也是不遑多讓的……

翌日,人們在早飯的時候才知道王言要去14軍演出了,是劉峰說的。他也是早上看見王言打揹包,收拾東西,這才知道王言要去14軍演出。所以在吃飯的時候,絮絮叨叨的跟王言唸叨著各種事項,人們這才知道王言要開始一年忙碌了。

還是戰友們熱情相送,郝淑雯、蕭穗子兩人默默的注視著,林丁丁站在一邊,她瑩瑩的眼中滿是不捨……

王言實際上是14軍的文工團人員,這次去11軍,也算是借調了。

現在的昆明軍區下轄的就是11軍和14軍這兩個軍,轄滇、黔二省軍區。機關都在滇省,大部分主力也在滇省,主要防衛的也是滇省邊境地區。所以王言也還是在滇省來回轉悠,各種的翻山越嶺。畢竟部隊駐紮地都很偏,也很關鍵……

11軍對於王言,可以說久聞大名。事實上在整個軍隊系統中,王言也是相當有名氣的。即便歌曲是演唱者出名,人們並不關注後邊的名字,可王言同時還是寫了一大堆的英雄人物的,解放軍文藝的‘中國英雄’專欄開的十分成功,不僅受到了軍委以及北京的肯定,也受到了廣大戰士們的歡迎。

當然,即便到這一步,戰士們也並不清楚王言這個人。但是從上層往下層傳達,一點點的戰士們也就知道了,王言是文工團的,不僅寫的好,說的更好。他們天天唱的歌,同樣也是王言寫的。有關於王言的一些事情,也會流傳開來。

所以這就導致了,王言在軍隊之中有著很高的知名度。對於昆明軍區的戰士們來說,自然更是如此。所以14軍的戰士們,對王言的到來,產生了極大的期盼。

王言從不會讓人失望,包括一直跟隨他一起走過了許多地方的司機兼助手,他從頭跟到現在,就沒在王言這聽過重複的故事,古往今來什麼都有。當然重複的內容也有,那就是王言講的大環境,畢竟戰場態勢、環境等等,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講一遍的……

就如此,王言開始了他在14軍的演出。收穫自然是同樣的,各種的罐頭、中華煙、茶葉等等,這個年月,這些東西到哪都是硬通貨。

當然王言並沒有忘了之前同郝淑雯、蕭穗子說的,他要以‘軍’為主題,從頭寫到現在。這種活是軍委的,不過他們還是重在記錄歷史以及軍隊的各種改編、調整等等,王大文豪則不然,他是要頌歌的,是有藝術處理的,當然不是搞歷史虛無隨意改編,而是在寫作手法上不是平鋪直敘。

所以王言跟這一次跟戰士們聊的少了,因為他們年輕,不清楚許多故事。主要還是同各地的領導聊天,去了解他們知道的歷史。他畢竟接觸的領導比較高,最次都是團部的人。

尤其是團長、政委、參謀等等,不少都是從抗美援朝那時候過來的。到了師一級,則有不少人都是參與過解放戰爭的。到了軍一級,那就都是老資格了,多是打鬼子出身。

王言多招人稀罕吶,雖然是文藝兵,但是各個地方的部隊裡能打的都被他揍了個遍,這幾乎都成保留節目了。而且他還有成績,寫了軍人的歌,這在部隊中是沒見面好感度先加二十的,他又寫了許多英雄的文章,很多都是軍隊的英雄,好感度再加二十。再加上他本身的親和力,還有最重要的說話,還得加二十。

所以很多領導一開始還是假客氣呢,從頭到尾聽了他說書講故事,那就是真看重,要不他那麼多的罐頭、煙什麼的都是怎麼來的。

何況他是要給一個軍寫書,很多人的名字都是要在的,基本都跟王言聊的相當愉快。尤其看到王言拿著紙筆,一副學生的樣子,唰唰唰就是一頓記,更過分的是,他竟然每一次接話都能接到心裡,每一次問話,都能問到癢處,哪裡有這樣的好戰士嘛。

各地的各級領導,都是分享欲爆棚的啊。以前沒有人懂他們,現在有了,他叫王言……

同時還有另外一件事,王言並沒有忘記,那就是再寫一首歌出來。老廖見到他就問,新歌寫的怎麼樣了?方宏民也沒事兒過來湊合,打聽著新歌的事兒,他能不能唱之類的。

一首歌,不能一蹴而就。一本書,也不是一天就寫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王言的想法,要給11軍、14軍寫書,還要寫一首中國人的歌……

時間匆匆而過,王言飽覽著邊疆的風光,又是一身的風塵。在14軍走了一個來回之後,他回過一趟團裡。不過當時郝淑雯等人正在外面演出,離的很遠,持續十餘天,所以王言並沒有見到她們。

不過這一次政委跟他說了好訊息,年前他給北京文藝寄過去的稿子已經刊發,人民文學出版社那邊更是乾脆,已經出了一冊二十萬字的書,並且給他寄了一本過來。至於版稅,那是全沒有的。

同時他在年前寫出來的那一首‘祖國不會忘記’,老廖和方宏民又一次的去了總政歌舞團錄音,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在全國的推廣……

等到再一次巡演了一遍14軍再回到蒙自的文工團駐地,已經是半年之後了。

“咱們哥倆可算是又回來了。”司機兼助手看著文工團的大門,如此感嘆著。

王言坐在卡車的副駕駛,聞言笑道:“那是回來好啊,還是出去好啊。”

“在團裡安穩輕鬆,在外面有肉吃、有中華抽,都好都好!”

“給我都整誤會了,我還想著是不是跟政委說換個人呢。”

“哥,你是我親哥,千萬別換吶。”

“逗你的。”王言好笑的搖頭,跟他一起出去,堪稱‘給了神仙也不換’,就是累點兒,每天都在趕路。

不過有一點好,現在夏天了,洗澡洗衣服都比較方便,再也不是髒臭了。

卡車突突突的開進文工團之內,一直去到了放裝置的倉庫,倆人合夥將發電機、音箱什麼的都拿下來,司機這才又開車直到了宿舍樓下,各自拿著自己的裝備,以及一人一個的大兜子,一趟就是三個月,一個團去兩次,一個團給兩次東西,攢了好多,後來都不能要了,實在裝不下。

王言提著行李到了宿舍,自然是空無一人的,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他還問了一下,團裡沒有任務,想來是還沒有結束排練。

他默默的收拾著行李,在桌子上,他發現了一本已經有著翻閱痕跡的書,它的名字叫‘中國英雄·二’,這是第一本比較不錯,又出了第二本。

拿起來翻看一下,同上一本一樣,也是二十多萬字。王言掀開褥子,果然在床板上有未開封的信封,開啟來過了一遍,是人民文學寄過來的,說明了出版、再版,以及出第二冊的情況。

王言笑了笑,收好信件,繼續收拾行李。如此鼓搗了一番之後,他便端著盆去了樓層的水房。哐哐澆了兩盆涼水,打肥皂洗了個澡,就開始勤快的洗衣服。

等到他光著膀子出來,正是撞到了回來的劉峰等人。

“看到樓下停著車就知道你回來了。”劉峰相當熱情,走上來用拳面捶著王言的胸口,“這一晃就是半年吶,都還順利吧?”

“你看我像不順利的?必須順利啊。”王言哈哈笑,對著其他同志揚頭打招呼。

“你這一次的演出可真夠久的,哦,對,不準確,是你回來的時候我們有任務,沒趕上,都看到你放在床上的罐頭和煙了,大家都很感謝你。”

管冬明接話道:“我都感動了,出去累死累活半個月,回來就看到床上有一罐牛肉罐頭,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滾犢子,想吃罐頭就直說。走了,回屋發罐頭。”王言笑著跟他們回了宿舍裡,又是一人一罐罐頭,一盒煙。

劉峰不缺煙抽,王言走的時候給了他不少,全是華子。現在劉峰抽菸已經愈發純熟,很有老煙槍的意思了。

與此同時,在樓下,一幫女兵看著停在男宿舍樓的樓下的卡車。

郝淑雯跟蕭穗子對視一眼,她們知道,是王言回來了。

落後幾步同小芭蕾等人打鬧的林丁丁,她的眼中也有一抹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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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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