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大賣場中午安排了飯,並且安排在陵海大酒店。

最應該留下吃飯的吳仁廣和石勝勇卻藉口有事走了,牛濱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陳芳從不過問生意上的事,以為兩位長輩真有事,送走兩位長輩就興高采烈地在樓下看開業第一天的銷售情況。

姜小梅在政府招待所幹過好幾年,不知道接待過多少領導,早練就出了察言觀色的本事。

她看著石勝勇留下的兩幅字越想越不對勁,帶上門問:“牛總,吳檢和石局到底什麼意思?我們今天開業,他們跟我們說這些,搞得我們像是在做見不得人的買賣!”

肯定是鹹魚搞的鬼!

那條鹹魚不但又臭又硬而且小心眼,當年就因為無意中跟他說過喜歡韓向檸,他就跟小魚一起去四中隊把老錢拉到江邊的躉船上燒飯,跟四中隊分家,不讓韓向檸再去四中隊食堂吃飯。

後來甚至找各種藉口,不讓我去躉船。

要不是張蘭後來提醒,真不知道他人小鬼大,早早的就惦記上韓向檸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這麼小心眼。

不就是舉報有人在賣“水貨”麼,你是緝私警察,難道我舉報錯了?

牛濱又氣又後悔,暗想早知道鹹魚這麼小心眼,臘月裡就不應該跟他提有人在賣“水貨”手機這茬。

不就是舉報麼,有的是渠道。

如果我不經營手機,不開手機大賣場,那條死鹹魚應該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我要賣手機,鹹魚肯定覺得我是在借刀殺人,並且借的是他這把刀。

“牛總,牛總……”

“哦,怎麼了?”

“吳檢和石局到底什麼意思?”

“他們剛才不是說的很清楚麼,年紀大了,希望我們這些晚輩平平安安。

對他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平安真是福.”

姜小梅覺得沒這麼簡單,但又想不出還能有別的什麼意思,不禁笑道:“牛總,看來吳檢和石局對你是真關心!”

“所以我們不能辜負他們的希望,姜經理,下面人很多,你趕緊下去照看吧.”

“好,那我先下樓了.”

……

姜小梅前腳剛走,牛濱就帶上門掏出手機,飛快地撥通小舅子的號碼。

等了大約二十秒,電話通了。

辦公室裡有監控,能看到賣場裡的一舉一動。

牛濱坐在真皮老闆椅上,看著監視器舉著手機問:“小俊,你在哪兒?”

“在倉庫備貨.”

陳俊在距深正強華北路電子市場約三公里的一間民房裡,把打包好的一箱手機順手放到一邊,坐下笑問道:“姐夫,今天賣場開業,生意怎麼樣?”

“看著還行.”

“什麼叫還行,到晚上關門,能不能賣一百部?”

“應該能.”

“這就好.”

兩位老領導今天話中有話,牛濱不敢不當回事,沉吟道:“小俊,你趕緊找個信得過的人,去強華北租個櫃檯,你在幕後遙控指揮,別再拋頭露面,也別再跟陵海這邊的老闆直接聯絡.”

“姐夫,老家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主要是老家不比深正,有些事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你把櫃檯搞好,就給我這邊的小老闆挨個兒打電話,讓他們以後聯絡櫃檯訂貨。

說好之後換號碼,你這個號別用了,我這個號也要換.”

老家的情況跟特區真不一樣。

比如“水貨”手機,特區簡直不用太多,比如強華北幾個電子市場,裡面幾乎都是賣“水貨”手機的,根本沒人去查。

真要是查,強華北的那些電子市場都要關門。

老家的人沒見過世面,不知道什麼叫改革開放,銷售“水貨”手機在一些執法部門看來真可能是違法犯罪的事。

陳俊最佩服的就是姐夫,不敢不當回事,連忙道:“行,我讓阿成去租櫃檯,反正沒想過做本地生意,櫃檯的位置沒必要那麼好,能省點就省點.”

牛濱對小舅子也很放心,低聲道:“櫃檯租在哪兒你看著辦,但動作一定要快.”

“我知道.”

……

與此同時,韓渝剛參加完局裡組織的學習。

前段時間,總s記去東廣視察時提出了“三個代表”,不但走私犯罪偵查局濱江支局要組織學習,海事局、長航分局、水上分局和地方黨政部門都要組織學習。

他收拾好筆記走出會議室,跟著徐浩然來到情報科辦公室。

徐浩然知道他想問什麼,帶上門道:“牛濱的小舅子姓陳,叫陳俊,今年二十八歲,戶口前年就遷到特區了,據說在特區買了房.”

“陳俊現在在哪兒?”

“春節前回來過,但只在老家住了兩天,然後就坐飛機回了深正.”

“還有嗎?”

徐浩然取出鑰匙,開啟檔案櫃,取出一個筆記本翻看了下,低聲道:“不查不知道,查了才知道牛濱的小舅子真有問題。

從97年9月到98年8月,他曾去過兩次香港。

都因為在身上綁有幾十部手機,在試圖矇混過關時,因涉嫌走私被深正海關查獲.”

吳仁廣提供的線索很精準,沒想到牛濱真可能涉嫌走私!

韓渝一連深吸了幾口氣,緊鎖著眉頭說:“香港一回歸他小舅子就開始走私手機,原來他真是靠走私手機翻的身、發的財!”

“我瞭解過,那會兒正是他最困難的時候.”

“怎麼了解到的?”

“方誌強和王炎給了我幾個名字,我春節回陵海拜年時找那幾個人瞭解的.”

二師兄和王炎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有點“曖昧”。

他們很反感牛濱打著他們的幌子“收編”陵海的那些倒騰手機的小老闆,但對打擊銷售水貨手機不是很積極。

他們都見過世面,知道外地,尤其南方,水貨手機堪稱爛大街,人家都不管,你為什麼要管?並且現在查處走私案件都歸口到了海關和走私犯罪偵查局,不在他們的職權範圍內。

正因為如此,王炎那次來濱江才會說出牛濱又沒開歌廳舞廳那番話。

總之,他們只會私下裡幫著留意,除非支局按辦案程式請求他們協助,否則他們絕不會出面得罪人。

這有點像當年打擊倒賣外匯券。

要說違法,肯定百分之百違法,可有些地方真不管,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韓渝沉默了片刻,問道:“海關不是去陵海查過嗎,還查獲了幾十部水貨手機,後來是怎麼查處的?”

徐浩然放下筆記本,無奈地說:“手機查扣下來了,案件交由稅務部門查處,估計也就罰點款.”

“涉案金額達到三千元就可以追究他們的責任,怎麼能移交給稅務部門?”

“他們只是銷售涉嫌走私的手機,又沒從事走私.”

徐浩然深吸口氣,耐心地解釋道:“查獲的那幾十部手機,是人家從特區的一家電子城進的貨,有收據,有商戶的聯絡方式乃至詳細地址。

也就是說人家只涉嫌偷稅漏稅,跟走不走私沒任何關係.”

韓渝不解地問:“為什麼不順藤摸瓜,去查查批發水貨手機的商戶?”

“三兒,你去特區看看就知道了,強華北電子市場裡全是批發零售水貨手機的!讓海關和稅務部門怎麼順藤摸瓜,怎麼深挖細查?”

看著韓渝欲言又止的樣子,徐浩然又苦笑道:“我打電話問過明遠,他說太多了,查不過來。

而且特區與香港的交流那麼頻繁,每天都有上萬香港人走免檢通道過關,人家把手機當二手機賣掉流入市場,如果一個人賣一部一天就是一萬部,讓海關怎麼查?”

“堵不住?”

“明遠說那邊出現了一個新行當,叫作‘水客’,就是專門幹這個的。

很多香港‘水客’透過這種螞蟻搬家的方式,把各種電子產品攜帶入境,賣給收貨的人牟利.”

“這麼說牛濱的手機如果也是透過這種方式獲取的,我們就拿他沒辦法?”

“沒證據,想認定他走私很難.”

“好吧,他真會鑽空子的.”

“那這事接下來怎麼弄?”

韓渝權衡了一番,說道:“想認定他走私很難,但想收拾他不難。

海關能查他一次就能查他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他的手機賣場銷售涉嫌走私入境的手機,海關就可以去查扣,就可以跟上次一樣把案件移交給稅務部門,讓稅務去查他的偷稅漏稅!”

徐浩然提醒道:“海關不可能總盯著他,稅務部門也不可能聽我們指揮.”

“這麼說的話,只能採用第二個辦法.”

“什麼辦法?”

“欲使其滅亡,先讓其瘋狂。

我們先按兵不動,先想辦法搞清楚到底有多少涉嫌走私的手機,從他那兒流入我們濱江。

然後順藤摸瓜,悄悄搞清楚他的手機來源,只要能逮著他的上家,就能把他繩之以法!”

“三兒,你下定決心收拾他?”

“他所圖不小,甚至到處拉關係想把老領導老同事變成他的保護傘,換句話說是想把那麼多老領導老同事拉下水。

他居心叵測,不收拾他收拾誰?而且,我這是幫大師兄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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