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是酒壯慫人膽呢?

若沒喝酒,珊珊是絕不可能這麼莽撞的!

可當時的她,偏就與古井裡那雙森森的眼對了個正著!

那是個女人。

蒼白的臉毫無血色,黑漆漆的眼裡沒有光,披頭散髮,完全不像人。

“鬼啊!”

珊珊驚叫一聲就摔倒在地,之前的那點酒,瞬間醒了大半。

可井裡那人卻發出了一聲沙啞之音。

聲音不大,似乎在說“救我”。

“求你……”

“我不是鬼……”

“求求你……”

一聲,一聲,又一聲。

聲音含糊不清,可珊珊聽清了。

珊珊原本剛要爬起來跑,可鬼使神差的她又多看了幾眼。

這是一口枯井。

而裡邊那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她打著赤腳,腳上……

一根長長的鏈條纏繞在了她的腳上,女人,是被帶鎖的鏈條鎖在了井底。

她再一辨,那女人分明就不是本地人口音。

而聽這女人嘶啞的聲音,嗓子莫非受過創?

這……好好的人,怎會被鎖在了井底?

一個念頭在珊珊心頭生出。

這個女人,莫非是被拘禁了?而自己之前聽到的金屬聲,事實就是那鐵鏈發出的求救聲?

這女人聽到了自己的問路聲,辨別出自己不是這裡人,所以依靠鐵鏈的聲響,好不容易把自己引了來?

“你是被抓在這兒的?”

珊珊剛一問,就見女人瘋狂點頭之餘,還直接就跪了。

她一下下重重向珊珊磕頭,反覆強調的,就是“救我”和“求你”。

才磕了幾下而已,她的額頭就滲血了,可見她的堅決。

珊珊趕緊擺手讓她停下:“我會想辦法救你。你先別急。”

女人連連道謝,說著又磕了三個頭。

就這樣,當時恐懼不已的珊珊沒敢多問,卻在記下了這家外院上的門牌是二組四號後,又找了一會兒,碰上幾個小朋友,才得以回了村頭宴席。

她不由自問,自己第一次來就發現了井底的女人,這裡的村民能不知道嗎?看著一家來親戚,全村來吃飯的這種關係,她有些不寒而慄,只希望是自己弄錯了。

她一直憋到了第二天也沒多說多問。

離開的時候,怕他們再走冤枉路,村裡派了兩個孩子給他們帶路。路上,珊珊拿了一盒巧克力,順利讓個孩子對她和盤托出。

“謝謝姐姐,姐姐以後還來嗎?”

“不來了。”

“為什麼?”

“你們村子鬧鬼。”

“沒有的事!姐姐你這麼大,還怕鬼啊?”

“真的!我昨晚出去散步,一直聽見有鏈條聲。我走過去,卻一個人都沒有。就看見有一口井。你們說嚇不嚇人!我當時轉頭就跑了!”

“姐姐是去二組了吧?”

“不知道。”

“姐姐你沒走過去看?”

“我害怕,哪裡敢去啊!”

“那是老張家媳婦,不是鬼。”

“瞎說,媳婦哪有在井裡的?”

“老張家就是啊!”

兩個孩子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珊珊爸爸和爺爺卻已是瞪大了眼面面相覷。

而對珊珊來說,其實她寧可聽到那女人是鬼,那村子鬧鬼,也不希望聽到那是個人。

是人,怎麼會連鬼都不如?

是媳婦,怎會被那麼粗的鏈條鎖著?

這麼冷的天,她身上的衣裳都還破著,她還打著赤腳呢!

“你們壞啊,連姐姐都騙!我才不信!”珊珊連抽冷氣的同時,又從包裡找了一盒口香糖和幾小袋餅乾給倆孩子。

“真的,我們沒騙姐姐。”

拿到吃的,倆小孩更是知無不言。

“老張家媳婦是撿回來的,不聽話,腦子還不好,老是咬人,亂喊亂叫,後來吃錯了藥,嗓子廢了,還老想帶著孩子逃跑。老張就只能把她給鎖了。她每回發瘋,都會被鎖在井裡的!”

果然,村裡人都知道。

撿回來的?撿到的東西都得還,何況是人?是個女人?

撿到了人,就是媳婦?結婚了?登記了?

既然是孩子媽,怎麼忍心上鎖的?

腦子不好?咬人?吃錯藥?嗓子廢了?逃跑?發瘋就上鎖?……這一條條,都在證實著她之前的猜想。

珊珊越想越害怕。

上車之後,她就表示要去報警。

但她被阻止了。

她爺爺表示,他們前腳一走,後腳就報警,誰看都知道是他們乾的。就算他們不怕惹麻煩,可這一報警,會讓發小很難辦,人家熱情招待,可他們這麼做的話,人家以後還怎麼在那生活?

她爸爸覺得,既然那老張家能和那女人結婚,說明是辦過手續了。女人或許真是精神病,那反而是他們多事了。

珊珊:“可我答應了那女人。而且就算是精神病,也不是她受虐待的理由。何況我們都清楚,她未必是被撿到的。”

“孩子,忘了吧。”珊爸道:“這窮山僻壤,你就算報警,恐怕也難取證。而且你也看到了,這裡的村民都團結。你想救出那女人,未必能行。那女人還有孩子,不是簡單報警的事。”

“那我,難道就完全不管了?”

“最好是忘了。也別讓你爺爺擔心。”

可是,珊珊忘不掉這事。

她老是想起那個井裡女人乞求的眼神和一下下磕頭求她的場景。

在過了十餘天,離開老家後,她找了同事去報警。

在另一個城市,用的公共電話。

這樣,至少不會讓人懷疑到報警與她爺爺有關,不會連累到爺爺那位發小。

之後的一段時間,珊珊都有關注女人所在那地的新聞。可始終都沒有任何訊息。

讓同事打電話去到當地警局,卻被告知那家並沒找到什麼女人。

兩個多月前,珊珊回老家過年。記掛著那個女人的她,求了表哥和她一起又去了一趟那個小山村。

他們帶了大包小包去,假裝是去爺爺發小家探望,還又給包了五千塊錢。他們特意下午去,因為趕不回,便順理成章可以住一晚。

有了機會,這次是表哥去了那家。

可那家不但沒找到那個女人,家裡那口井也被一塊井蓋給鎖上了。

珊珊也找到了之前對她坦白的小孩。

幾番一誘導,話一多之後,小孩就告知,井裡的女人去年已經死了,在後山摔死的……

“不是被鎖著?怎麼會去後山?”

“那天村裡挺亂,好像還有警車來。後來過兩天,有人看見她掛在了後山崖上,應該是失足掉下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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