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的好大兒,蕎兒的這一把操作真是鬨堂大孝了。

如今的蕎兒已過了不懂事的年紀,十來歲的孩子,已經被師兄弟們帶著經歷過風月場所,對男女之事已然有了一些懵懂的概念。

所以他很清楚男人和女人睡在一間房,是隻有夫妻才能做的事。

不過蕎兒還知道,他爹承了金達妍的恩情,救命之恩大過天。

對待救命恩人當然要湧泉相報,給她吃給她喝,幫她開醫館,這些都不算啥。

他爹曾經跟他講過一些話本故事,裡面的姑娘落了難,被不知所謂的霸道總裁救了,姑娘為了報答,是必須要自薦枕蓆,以身相許的,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地體會“湧泉相報”的含義。

蕎兒不懂什麼是“霸道總裁”,但他懂什麼是“以身相許”。

所以他爹給他講的故事,很容易就被蕎兒自覺代入他爹身上了。

親爹承了金姑姑的救命之恩,是不是也應該以身相許?不許一下未免太不禮貌了,別人會說咱李家知恩不報,壞名聲的。

所以蕎兒扛著迷迷糊糊的李欽載,腳步堅定地朝金達妍的臥房一步步挪去。

上官婉兒一臉不解,急道:“李叔叔明明不住這間屋子,這是金神醫的屋子,蕎兒兄你是不是搞錯了?”

蕎兒淡定地道:“沒錯,我爹今晚就住金姑姑房裡.”

上官婉兒雖年幼,但對男女之防也有了一些懵懂的概念,聞言不安地道:“金神醫不是李叔叔的妻妾,他們住同一間屋子……不太好吧?李叔叔明早醒來後會不會生氣?”

蕎兒篤定地道:“不會的,我自己的爹,我懂!我爹本就欠金姑姑的恩情,金姑姑睡他一晚自是天經地義,我爹醒來後只會褒獎我幹得漂亮,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上官婉兒的cpu熊熊燃燒起來,睜大了迷茫的杏眼,遲疑地道:“是,是這樣的嗎?”

蕎兒用力點頭:“是這樣的,信我沒錯.”

說著蕎兒的目光投向漆黑的夜色,天空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

蕎兒的目光深邃且堅毅,發出非常成熟的嘆息:“拖泥帶水一直欠著莫大的恩情,我爹就是不解決.”

“我明明是個孩子,卻為他承受了太多,誰叫我有一個不爭氣的爹呢,唉!”

“婉兒,幫我把爹抬進房裡,送到金姑姑床榻上,輕一點兒,莫驚醒了他們.”

上官婉兒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但以她的年齡閱歷,又實在說不出哪裡不對,只好一橫心,與蕎兒一左一右架著李欽載,將他送到了金達妍的床榻上。

累得滿身大漢的兩小看這床榻上醉醺醺的男女,蕎兒發出滿足的嘆息。

“真好,我又幫爹解決了一樁大事,我真棒!”

扭頭望向上官婉兒,蕎兒笑讚道:“你也真棒!”

上官婉兒頓時將心頭隱隱察覺的不對勁拋到九霄雲外,聞言甜甜地笑了起來。

二小悄悄走了出去,細心地關上房門,然後相視一笑。

上官婉兒低聲問道:“蕎兒兄,他們睡在一起會怎樣?”

蕎兒想了想,道:“大概會再生一個小弘壁吧.”

上官婉兒愈發不解:“躺在床榻上就能生嗎?”

蕎兒露出過來人的權威微笑:“當然不可能,婉兒你還是太年輕,男女要生娃,不但要並排躺著,還要互相抱一抱,親一親才行.”

“抱一抱親一親就能生娃了?”

上官婉兒驚奇地睜大了眼。

蕎兒肯定地道:“沒錯,生娃並不複雜,睡在一起就能生,記住,沒人比我更懂生娃!”

上官婉兒頓時露出崇拜的目光:“蕎兒兄真厲害,什麼都懂,不像弘壁阿弟,只知道流著口水要吃的.”

隨即不知想起了什麼,上官婉兒突然退後一步,訥訥地道:“我們不能太近了,抱一抱就生娃,我,我……還太小.”

蕎兒也露出警覺之色,認真地點頭道:“是的,我們都太小了,不能亂抱,還是離遠一點兒吧.”

想到前些日去李素節府上赴宴,席間有一位舞伎給他斟酒,還咯咯嬌笑著抱了他,蕎兒頓時變得有些焦慮了。

當時那一抱……我不會當爹了吧?

要不要負責?

…………

李欽載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連夢都沒做,直到天亮後,陽光透進窗欞,刺眼的不適令他睜開了眼睛。

腦袋有點痛,縱酒宿醉的代價,這種感覺很熟悉,李欽載已不記得醉過多少次了。

上次喝醉在太極宮到處撒尿圈地盤,搞得有點尷尬,昨晚在自家院子裡喝醉,就算圈地盤也沒啥,闖不了禍。

睜開眼後的李欽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美好的一天。

耳畔忽然傳來平靜的呼吸聲,李欽載眨了眨眼,扭頭望去。

一眼萬年,心情頓時不美好了。

屋子裡的擺設很熟悉,李欽載很快察覺到這是金達妍的臥房。

而金達妍居然睡在他的身旁,長長的睫毛緊閉,恬靜的呼吸顯示她還在睡夢中,但此情此景……

李欽載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什麼情況這是?

昨晚喝醉後我和她幹了啥?

我為何會睡在她的臥房裡?

掀開被褥,李欽載赫然發現自己和金達妍衣著整齊,只是有些凌亂,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

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問題來了。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特麼怎麼會睡在金達妍的臥房裡,兩人還同床共枕了。

上次喝醉後在太極宮撒尿圈地盤,李欽載本以為是闖禍了,沒想到這次闖的禍好像更大。

救命恩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跟她睡在一起,自己還是人嗎?

李欽載心跳加快,當機立斷必須亡羊補牢。

悄悄地掀開被褥,李欽載下床,赤著雙足躡手躡腳像做賊似的,一步一步輕輕朝房門挪去。

房門離他不足一丈距離,希望在前。

只要無聲無息離開這間屋子,昨晚就不存在發生任何事,金達妍也永遠不會知道,曾經有個男人不小心跟她睡在一起,一覺到天亮。

就在李欽載距離房門近在咫尺,伸手就能開啟房門時,不幸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就是這麼狗血,金達妍正好醒了。

睜開迷濛的雙眼,先打量了一下所在的地方,是熟悉的自己的臥房,然後,美眸不經意一瞥,發現一個男人正抱著一雙鞋子,像賊一樣悄悄地朝房門挪動,並且伸出了手,眼看要開啟房門了。

金達妍懵懂地眨了眨眼,再看這個男人衣冠不整,懷抱鞋子的畫面,金達妍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迅速變得鐵青。

“你,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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