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對秋骨寒使用“陛下”這個詞,“信不信是陛下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會再管了,就此告辭.”

說罷她就真的走了。

秋骨寒在她身後道:“你去哪裡?”

鳳驚華道:“回家.”

在看到秋夜弦的屍體以後,她的心願已了,她現在只想回家,只想與家人團聚。

其實,她對秋骨寒所說的那番話,只是她臨時想到的一種可能罷了,秋夜弦是真死還是假死,她也不知道。

現在這具屍體,看起來是很像秋夜弦,但傷殘成這樣,恐怕也無法判斷出真偽了。

不過,不管秋夜弦是真死還是假死,都不重要了。

就像他們說的,秋夜弦就算活著,這輩子也別想再當皇帝了,不過是像老鼠一樣活著罷了。

比起死亡,她更願意看敵人和仇人又可憐又可悲的活著。

秋骨寒看她真的走了,對幾名親兵道:“你們護送大小姐回去,絕非不可以讓她出事.”

幾名親兵立刻跟在鳳驚華的後面。

鳳驚華知道有人跟著她,但她無所謂了。

天很黑了,皇宮裡一派燈火通明,殺進宮來的將士們或在療傷,或在進食歇息,或在搜查皇宮,或在收拾善後,忙得不亦樂乎。

她找了一匹馬,跳上馬背,從皇宮小門行了出去。

夜風冰涼,放眼望去,黑暗了太久的京城燈火閃爍,宛如不夜城一般。

她心頭就是一陣豁然,唇邊泛起笑意,不禁快馬揚鞭,往前方狂奔而去。

她沒有馬上回鳳府,而是先去一處隱蔽的地方接了父親和母親,然後才帶著也一直隱藏在那裡的下人們回了鳳府。

鳳府已經在戰亂中被毀得不成樣子,連府牆都沒有了。

但這一切都無礙於全府上下的團聚與歡騰。

沒肉沒菜,下人們便取出埋藏在地下的好酒,一起飲了,鬧夠了,方才各自找了地方歇息。

這一夜的京城,幾多歡樂幾多愁,卻再沒有廝殺和死人。

一夜過去後,鳳府投入到重建中。

京城的所有城門也在這一天重新開啟,百姓們可以自由出入,迴歸家園。

無數將士和差役奔走大街小巷,收拾屍體,打掃街道,記錄百姓的損失,以作為日後賠償的依據。

五萬多人——這是在這場持續了一個多月的戰亂中死亡的人數。

上至官員臣子,中至將領士兵,下至百姓平民,低至奴隸暴徒,都在其中。

五萬多人,多嗎?對普通人來說,是很多了,但在皇權之戰中,不過爾爾。

鳳驚華指揮下人修建圍牆時,看著不斷有拉著屍體的馬車和牛車經過,幽幽的嘆著氣。

她其實早就見慣了這種場面,但是,她突然之間卻不想再見到這樣的場面了。

她抬手,低頭,看著手心粗糙、散佈著大大小小傷痕的雙手,微微闔了闔眼,告訴自己,是該到了遠離戰場的時候了。

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她不會矯情的說什麼後悔、愧疚、不安、被迫殺人等等,但是,她真的覺得她已經殺夠了。

她想,她以後的一生,但願都不需要再殺人了。

她不再關注宮裡和朝裡的事情,但宮裡和朝裡的訊息還是源源不斷的傳進她的耳裡。

秋骨寒已經於攻佔皇宮的當天就搬進了宮裡,正式處理國事。

他沒有屠宮,沒有為難宮人和秋夜弦的嬪妃。

只要秋夜弦的兵馬放棄抵抗和投降,他都網開一面,沒有刁難,沒有折磨,只是暫時關押起來,待日後處理。

對朝中那些支援秋夜弦的臣子,他也大度的表示,只要他們不生事,他不會追究他們的責任,事實上,他也沒有派兵去追殺或圍剿那些臣子,包括姬、蘭、黑、祝四大家族。

他現在所做的,就是收拾善後,儘快讓百姓恢復正常生活,讓朝廷正常運作。

如此,整整忙了七天以後,戰爭遺留下來的屍體才算徹底清理乾淨,百姓們也一面修建受損的家園,一邊恢復了正常的作息,朝臣們也開始上朝。

而皇宮裡,也總算是勉強收拾和打理完畢,新的皇上總算能喘一口氣,著手準備登基大典。

如此,又準備了整整三天後,盛大卻並不鋪張的登基大典總算舉行。

鳳驚華收到了參加登基大典的通知。

她不想參加。

但想了很久以後,她最終還是決定參加。

凡事得有始有終,她為這一天曾經付出了巨大的心血與代價,她總該親眼見證這一刻。

就當為她這麼多年來的計劃與謀劃,劃下一個句號。

此後,她不會再過問和參與皇室和朝廷的事情,若是有必要,她會帶著父母隱居。

至於哥哥,如果哥哥想繼續從軍,她會支援,如果哥哥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她會勸哥哥隨全家一起隱居。

總之,她想洗淨自己的雙手,遠離紛爭喧囂,當一個真正的普通人。

——如此,才算是獲得了真正的新生吧?另外,她心裡隱隱覺得不安,有一件事情始終是她心頭的刺。

這根刺不拔,她大概不會得到真正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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