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骨寒已經感到有些頭疼和眼花了。

他竭力集中精神,讓自己保持清醒。

“來人——”他大聲道,“這裡有刺客!快叫人和報官——”然而,嗓子卻突然變得沙啞起來,他叫得這麼用力,聲音卻不高。

“秋骨寒,你叫什麼都沒有用的!”

巴冰寒“咯咯”的嬌笑,“這家店已經關門了。

所有夥計和客人都已經被我的人控制。

任你叫破嗓子,也沒有人會聽到的.”

她已經暗中跟蹤了秋骨寒好幾天,也拼命打聽過秋骨寒的事情。

秋骨寒的行蹤很神秘,即使她和她的心腹日夜不停的監視幸親王府,也無法看穿秋骨寒的全部行蹤。

但有一點非常明顯——秋骨寒非常在乎那個女人,天天都往鳳府送東西。

她每次看到王府一車車的往鳳府送東西,而且無一不是少見的好東西,她就妒忌得發狂。

那個女人又老又醜又兇,還先後跟那麼多男人有嫁娶的關係,他為什麼偏偏就看上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她真的接受不了這種現實。

在瘋狂之餘,她開始利用秋骨寒對那個女人的在乎去算計他。

王府戒備森嚴,她是進不去的。

而在王府之外,秋骨寒行蹤不定,十分警惕,她想接近和綁架秋骨寒十分困難。

在持續的跟蹤和觀察中,她發現秋骨寒送給鳳驚華的禮物都一定要經過他親手挑選,這讓她看到了機會。

有些緊銷而稀缺的商品,店家是不送貨上門的,秋骨寒想送給鳳驚華,就只能自己去挑。

比如胭脂堂最昂貴、最稀少的商品。

已經入秋,正是肌膚乾燥和容易出問題的時候,名媛貴婦們都開始了秋冬季美顏聖品的選購,秋骨寒也很自然的關心起那個老女人的美容保養問題來。

天洲最有名的胭脂堂也趕在這個時節進購一批名貴的新品。

尤其是那些從海外、異域進購的珍品,數量極其稀少,選購的貴客很多,胭脂堂並不提供送樣品上門的服務,連秋骨寒這樣的老顧客、大顧客、尊貴顧客都只能上門挑選。

——這就是她的機會。

前幾日,她打聽到胭脂堂從西方進了一批貨,即將抵京。

有錢能使鬼推磨。

她花了一大筆錢,收買了不少人,打聽到這批貨的準確路線和抵達時間後,暗中帶人埋伏在這批貨的必經之路上。

晚上,她用了一些手段,讓送貨的人睡得死死的,而後她偷偷往這批貨的樣品裡放了可以透過肌膚進入人體、導致人體無力、暈眩、甚至昏迷的藥物。

她之所以選擇往樣品裡下毒,一來是因為秋骨寒有親自試用美顏品的習慣,二來胭脂堂每進一批好貨,都一定會通知秋骨寒前來挑選,三來是因為這些美容品本身有顏色,有香氣,容易掩蓋藥物的顏色與氣味。

尤其這批貨還是新品,秋骨寒之前沒有用過,更是不易察覺樣品裡的異樣。

她對樣品動過手腳以後,就悄悄撤離,暗中監視胭脂堂。

如她所料,這批貨一到,胭脂堂就通知了秋骨寒,秋骨寒立刻巴巴的趕來了。

她看到秋骨寒出現得這麼快,又妒忌得萬蟻噬心。

他很忙的吧?卻輕易就立刻抽出時間為那個老女人挑選這些東西,真是太太太令她……忍無可忍!在秋骨寒不知情的試用樣品時,她的心腹早就混在客人堆裡,悄悄在茶水中下藥,並在店裡點燃迷香,所有人都不知不覺的陷入了昏迷——包括老闆。

此刻,胭脂堂已經以“客滿,暫時閉店”為由關閉了所有的出口。

除了秋骨寒,還醒著的人都是她的人。

因為那些抹在肌膚上的毒藥發作時間很慢,所以她和秋骨寒鬧到現在,秋骨寒才出現了不適的症狀。

秋骨寒又驚又怒。

他作勢要朝巴冰寒發起致命的進攻,卻趁巴冰寒閃避的機會朝外面衝去。

巴冰寒敢在鬧市行刺他,不可能毫無準備。

她說的很可能都是真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若是非要跟她頑抗下去,恐怕沒有好結果。

所以儘快逃出去才是上策。

他沒有去責怪自己。

因為,沒有人能想到巴冰寒會追到這裡來。

他知道一直有人在暗中監視王府,但他一直以為那是秋夜弦的人,所以他防的也是秋夜弦,根本沒有想過巴冰寒會萬里迢迢的趕來找他算帳。

而這一帶是鬧市,秋夜弦無論如何也不會對這種地方對他動手,他也不想他為那個女人挑選這類禮物的時候有別人在場,所以他就只帶了一個隨從,事先並沒有任何防備。

可以說,他現在是處於很不利的境地。

然而他剛衝出門口,就有幾個人揮著兵器朝他撲來。

他在閃避的空隙中,目光一掃,當即倒抽了幾口冷氣。

外面的貴賓廳裡,躺著不少人,都是客人和夥計。

巴冰寒果然是玩真的。

他的頭越來越暈,眼睛越來越花,動作越來越遲滯。

終於,他中了一刀。

傷得不重,卻是一個危險的訊號——他要打不動了。

接著,他嗅到一股濃烈的香氣。

糟糕了!他趕緊閉住呼吸。

而閉住呼吸的結果是身體更加難受,打得愈發艱難。

又撐了一會兒後,他終於暈了過去。

巴冰寒,千萬別讓他活著,否則他一定會殺了她——昏迷之前,他狠狠的想。

——結果是,巴冰寒讓他活著,但他卻沒有機會殺掉她。

因為他被牛皮筋牢牢的綁在床上,而且身無寸縷,空有力氣,卻無法掙脫。

“你想幹什麼?”

醒過來的他發現自己的困境後,處變不驚,冷冷的盯著穿著很是清涼的巴冰寒。

這是一間華麗的紅色房間。

說是紅色,是因為被佈置成了喜房的模樣。

成雙成對的大紅喜燭燃燒得很歡。

連成一體的“喜”字貼得到處都是。

地上鋪著紅地毯,連床帳、被子都繡著成對的鴛鴦。

房間裡的東西看起來都很嶄新。

巴冰寒穿著一襲輕薄的紅衣,坐在床邊,目光撩人又怨恨的看著他。

“幹什麼?”

巴冰寒的烈焰紅唇,一張一合,“當然是補上我們的洞房花燭.”

“你做夢呢.”

秋骨寒冷笑,“原來,你跑來天洲不是為了殺我,而是來做夢的.”

“呵呵.”

已經把他捏在手心裡的巴冰寒不緊不慢的把覆在他身上的被子掀開,打量他毫無遮擋的身體,雙眼散發出灼熱的火焰,“秋骨寒,我要把你綁在床上,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天天與你歡愛,直到把你徹底榨乾並懷上你的孩子為止!”

“到時,”她笑得豔光四射,目光卻透著瘋狂,“你就可以拖著被榨乾的身體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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