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距離也是為了她好,柳歌伶這樣安慰自己。

既然這幾天席玖很忙,柳歌伶決定自己找事做。她拿起手機,開啟了大眾點評。

她搜尋的是網紅酒吧。

在西南,酒吧最多、最有名的地方,無外乎那幾個城市。

錦城、麗江和大理。

思索一下,就麗江吧。

一座沒有圍牆的古城,似乎每個角落都自成風景。

不過,她不是去看風景的,而是學調酒。

這就是習慣的力量。習慣了一個人在生命裡存在,會不由自主去做,一切和他相關的事。

她撥通了黎簫的電話。

黎簫很快接通。

“黎簫,我要去麗江待幾天。”

“你這個時候要走?為什麼?”

真實的原因,不想說,因為玖哥最近有很多麻煩,而她都幫不上。“就是和你說一聲,花妃的合作,你和竺笙來吧。我摟了一眼直播,好像戰績還不錯。也不需要我什麼。如果要出廣告歌,我想美麗的麗江,會給我靈感。”

“歌伶,三天來了。整你和席玖的,有一支很強的技術隊伍。這一次網路上不好追蹤。但,你別灰心,我今天在酒廠外,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偷拍的,她說了指使他的人。”

窗外,席玖的車早已無影蹤,而害得他們不能相見的,柳歌伶恨之入骨。“是誰?”

黎簫報出了一個名字。

“他應該還有靠山。我要做的是順藤摸瓜,把那些傷害你,傷害花蒔的人,通通處以正義的刑罰。”

花蒔也遭遇了傷害嗎?柳歌伶的粉拳,一點點攥了起來。

傷害我者,雖遠必誅。

柳歌伶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裡的聲音,充滿慈祥和寵愛。“我的寶貝乖乖,終於知道給家裡打電話了。”

“爸,有人欺負女兒。”

“你談戀愛了?他欺負了你?你去赤水為了他?”

父親三連問,直擊事情的本質。柳歌伶一怔,家裡訊息如此靈通,哦,她被那該死的曝光了。

“爸,不是他。另有其人。”

“我的乖女兒,需要爸爸怎麼做?”

其實相信黎簫能解決的。但正義的手段,總是束手束腳。柳歌伶路子很野,等不了那麼久。“套個麻袋吧。別打殘了,就是給他一點,血的教訓。”

**

結束通話了柳歌伶電話,黎簫重回會議室。

現在裡面只有四個人。

花蒔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竺笙安撫著她。“花蒔,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怎麼處理,或者你的底線在哪裡,我們都會尊重。”

花蒔有片刻的迷茫,隨即堅定地說:“笙笙,有一個問題困在我心中很多年,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他們親生的。然後,與他們斷絕關係。”

想驗證這個很簡單,DNA檢測就好了,現代醫術那麼發達。

關鍵是如何斷絕關係?

黎簫放下手機,坐在桌前,沉著分析,“我們都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下一步,我猜,他們會動用輿論的力量。”

這些東西,花蒔父母未必擅長,但他們後邊的人,一定示意過。柳歌伶就遭到了同樣的網曝。

“鍵盤俠很容易被引導,而且他說不定會僱水軍。”竺笙下了定論。回來的一路上,她也在分析。“三天,我問個問題,你能先於發帖者,對資訊進行攔截嗎?”

明昭陽:“……”

太高看他了!言論自由是法律賦予每個人的權利。只不過有了網路後,自由被無限放大,而約束幾乎全靠內化和自律。網路似乎成了法外之地。

“平臺可以攔截。我雖然不在那些媒體,但總有幾個夥伴和朋友,在裡面上班的,問題不大。知道發帖人ip,也可以對其進行攻擊。家暴本就是敏感的,這種話題很容易衝上熱點。”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先入為主的觀點,總能影響更多人。”黎簫徐徐道來。“要反應,動作就要快。有幾個平臺,我們可以先建立話題預警:即家暴發生時,處於弱勢的子女,如何保護自己。”

按照對方的套路,網路必定是他們的另一陣地。黎簫要做的,就是予以正向引導。

“黎簫,”竺笙想起了花蒔父母臨走時,凶神惡煞的模樣。“他們人還在赤水,我們的寫字樓是不變的,他們就算找媒體,也會找當地的啊。”

透過媒體施壓,拿到他們想要的經濟利益。

這提醒了黎簫。

席酒酒廠被媒體包圍時,就不乏當地的,衝鋒陷陣。

“那我們對當地幾家主流的也聯絡一下吧。不過真的想一勞永逸,我們還需要一個助力!”

“什麼助力?”明昭陽問。

最瞭解黎簫的人,莫過於竺笙了。她已經想到了,“你是說走法律途徑嗎?請赫律外援?”

黎簫打了個響指,正是。

當初林卓對竺笙所犯種種,黎簫以法為武器,讓林卓徹底嚐到了苦頭。對付老賴父母,普法很重要。

**

商定之後,竺笙帶著花蒔回紅河鎮。

而黎簫和明昭陽負責應對,即將發生的網路大戰。

首先,明昭陽用自己的id發了一個帖子,講述了一個擅長製作易拉罐手工的女孩,長期遭受家暴的事。因為他也動用了些人脈,這個話題很快熱度飛漲。

而黎簫則聯絡了赤水當地的廣播電臺。以匿名的方式,講述了這個家暴的故事。赤水的司機和乘客,很多當天聽到了這個悲慘的故事。

會議室裡,兩兄弟準備了幾罐啤酒,還有些小食,邊吃邊聊。

“我真沒想到,花花的過往人生是這樣的。”明昭陽開口,聲音淡淡帶著一絲落寞。

黎簫喝了口啤酒,“是啊。一個很悲情的姑娘。我和笙笙第一次去錦城見她,她就帶著一袋子的易拉罐。我們那時候還不能理解,易拉罐之於她的意義。”

“其實她的性格,也受家庭影響太大了。本是花季的歲月,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不善言辭,有的只是手中的易拉罐,心事全部付諸易拉罐。所以易拉罐在她手中,才會綻放出如此奪目的光輝。”

明昭陽想起了那套“凱”的鎧甲,如藝術品一般,掛在他家的客廳裡。

“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父母呢?人家都說,虎毒不食子。”

黎簫也想不通。也許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也許,人性之中的惡使然。他對人性,依然抱有樂觀的態度。“也許,不是親生的吧?”

“一定是的。等我再見那對父母,薅幾根頭髮下來。”

黎簫忍不住笑了。

明昭陽看著黎簫,忽地生出許多希望,“我說,你們的生意快點做大,快快成長起來。”

“你還嫌我慢啊?其實按照我上一任的管理,什麼直播什麼帶貨都接,我的規模不會止於現在。但我仍然堅持現在的路子。因為飯要一口一口吃,穩紮穩打走正路,才是關鍵。”

“你也別小瞧我這個五線城市的小工作室,今天花妃美妝的直播,你猜我和笙笙賣出去了多少口紅?”

花妃是個國貨美妝,明昭陽聽說過。“口紅就按百元一隻,賣出去千八百個,也算了不起了吧。”

黎簫輕笑,不掩揶揄,“膽子還能大一點,想象力再豐富一點嗎?”

明昭陽想起來了,黎簫第一次賣竹雕,就成交百萬訂單了。“這回總不至於突破千萬了吧?”

黎簫比了一個“九”的手勢,“九位數。”

“九……”明昭陽對這個數字,目瞪口呆,上億了,一天賣出如此高的貨值。短影片,果真是網際網路的未來。“那麼,你們抽成多少?”

“零售價,抽20%。”黎簫的回答雲淡風輕。

“稅呢?”

“品牌商家想獲得增值稅發票,是要另外支付稅金的。”

言下之意,商家為主播繳稅。而主播獲得的,是純利潤。

不得了。明昭陽要跳腳了,“啪”地一聲拍在了黎簫肩膀。“兄dei,你們現在養得起我這個技術總監了!”

黎簫睨著明昭陽,打趣他,“我們這種直播工作室,又不需要研發,要技術總監做什麼?”

明昭陽不幹了,傲嬌的一批,“黎簫,這還沒過河呢就拆橋,你每次有爛攤子就找我,難道我不重要嗎?”

當然重要。

黎簫笑笑,“我的意思是,你捨得帝都的繁華,帝都的體面工作,世界五百強里人人豔羨的技術長席位嗎?赤水是美麗的,安靜的,卻不是熱鬧的,也沒有帝都那麼……妖嬈多姿。”

“你堂堂豪門繼承人都捨得,我有什麼捨不得?”明昭陽現在很頭鐵,要加入黎簫的創業大船。

“我是為了愛情。”

錢在哪裡都能賺,而心儀的人,只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笙笙紮根赤水,黎簫就陪她在赤水。

“我也……”明昭陽的話,哽在了喉嚨裡。

黎簫分分鐘抓住了重點。“你心動了?對花蒔?”

明昭陽失口否定。“沒有,我和她不熟。我的意思是,赤水人傑地靈,我以後在這找個女朋友也不難吧。”

是的,明昭陽和花蒔不熟。

他只不過和她同乘過一輛計程車;從她那定做了一件鎧甲;請她去他家住過一天;被她見證了他還沒開始的戀情;一起逛過酒吧,還是在竺笙、黎簫都在場的情況下;帳篷挨著帳篷聽了一場音樂會;以及,當她的父母訴諸暴力時,他擋在了她身前……

這,真的不算熟。

**

星空之下,院子之間,花蒔打了個噴嚏。

“冷了吧,要麼咱們進屋吧?”竺笙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花蒔身上。

“是有人唸叨我了。說不定是我父母,不曉得咒罵我多少次呢。”花蒔沒動,幽幽地看著天上閃爍的星子。

竺笙拉著她的手,“不要憂心,你的事黎簫和三天會妥善解決的,要相信他們。”

花蒔緩慢地轉過頭,凝視著,“笙笙,我好羨慕你。有幸福的家庭,還有那麼那麼愛你的黎簫。”

“幸福就是如人飲水。花蒔,我五歲時,母親就離開了,父親反對我跳舞。在我的童年,只有奶奶是溫暖的。但,我想說的是,命運給予的都是讓你變得更好的條件。抓住它,才有嶄新的未來。”

竺笙堅持了下來,變成更好的自己,才會遇見黎簫。

過往種種成就了她,所以黎簫才會心動,停留。

“就像,我的易拉罐。笙笙,我這幾天有了想法,《山海經》我看了不少,我想定做一套精衛的髮飾和服飾。”

這就是花蒔。

經歷了那樣的遭遇,很快便又振作起來。

“是嗎?那我要研發一套精衛之舞了。精衛是要填海的,表演在海邊最好。哦,你不知道,我上次在大海表演,還看見了海豚,它們與我同舞。不過海上風浪巨大,一個浪頭就把我砸下去了!天呢,海上表演我且練著呢。”

說到興頭處,兩個姑娘大笑,陰霾也散去了。

**

第二天,笙簫華碗所在的樓下,迎來了很多媒體。

居中的,正是花蒔的父母。

這對夫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們給我評評理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和朋友創了業,賺了錢,就不要我們了。她爸還病著呢,得了個倒黴的結石。弟弟結婚,她一分錢的份子都不隨。她就在樓上,真是遭天譴的,世道變了,人心變了呀。”

媒體們想到了昨天聽到的故事。

也是女兒創業,賺了錢,然後曾經家暴的父母,假裝得了結石,上門要錢。見了面就動手,身強力壯地完全不像生病。一家人做寄生蟲,連弟弟結婚買房也要姐姐出錢。

“大娘,您女兒為什麼不給您治病啊?你是否對她不好?”

“因為她不孝?天下不孝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都是父母的不是?”

“大娘,這棟寫字樓裡,都是咱赤水的明星企業、創業公司,不會有你說的這種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外表光鮮,會把不孝寫在臉上嗎?”

“大娘,看您兒子也成年了,憑什麼讓姐姐給出錢買房啊?”

媒體真的代入了,而花媽也忘記了,她剛剛根本沒提讓女兒給兒子買房的事。

“她要贍養我,給我生活費的,對不對?我在把錢給我兒子買房子,有什麼問題?”

“所以大爺、大娘,其實你們是重男輕女是嗎?”

面對媒體的詰問,花家人被懟地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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