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樹的影。

眾人一眼認出了黎簫。五月之前,大家透過網路主播、帶貨達人認識他;五月之後,就是黎氏集團繼承人,桑蒂酒店的未來掌舵人。

得罪不起。

於是,黎簫、席玖颯沓瀟灑地離開了酒吧。

出來的匆忙,他們是打車過來的,席玖在路邊又攔了輛計程車。看著懷中睡著的人兒,歉意與感激交織:“黎簫,對不住,謝了!明日我負荊請罪。”

對不住先離席,鴿了黎瑞祥;謝黎簫出手,擺脫難纏的小鬼。

黎簫挑著眉,從來都是他秀恩愛的,今天被餵了一嘴的狗糧。“行了,你要謝就謝歌伶吧。傻女人,為了愛情什麼事都敢做!”

“嗯。”席玖應了聲?經過今天的事,便是柳歌伶要他命,都給。“我回酒店,你呢?”

“回家,安撫一下我老爸。面子都被拂光了。”他甩甩手,融入夜色裡。

席玖乾咳一聲,上了車。

**

三里屯的霓虹總是絢爛,這裡是帝都最繁華、最喧囂的商業中心。黎簫隨意找了個臺階,坐下,給竺笙連線影片。

影片兩秒鐘被接起,竺笙出現在了螢幕裡。

“你在外面嗎?黑漆漆地看不清。”

黎簫嘿嘿的笑,“在三里屯,外面。有沒有想我帥氣逼人的容顏?”

竺笙捂著嘴笑出來,白他一眼,“自戀。”

黎.不要臉.簫更得意洋洋。“笙笙,在做什麼,想你了。”

即使隔著千里,過了熱戀期,竺笙依然不爭氣地耳朵根紅了。“在研究韶舞,端午節表演的。我也……嗯嗯嗯。我姐來了,心情不太好,今天非要和我住。”

最後幾句聲音很小。想來是怕被竺笛聽見,告白的話都無法宣之於口。

“難不成和吉克吵架了?”黎簫隨意猜測了一句。而後他將柳歌伶在酒吧的壯舉簡略說了一遍。“笙笙,如果我要破產了,你會怎麼做?”

“你破產就等於我破產。大家不愛看我跳舞了,不愛聽你帶貨了?也沒關係,我可以開培訓班,教小孩子跳舞。”一個小小的話題,惹來竺笙一頓暢想。

“我不是這個意思,破產,比如說桑蒂酒店,拿來抵債?”黎簫還糾結呢。

“不要擔心,我還能跳舞。我養你。”

黎簫心裡熱乎乎的,躺平被女朋友包養,何其幸福。“笙笙,我想和你說,即使你男朋友暫時困於泥淖,一定要相信他可以搞定。要保持信心。千萬別做傻事。”

這是黎簫撥打這個電話的原因。愛情會讓人迷失,他希望笙笙理智。“知道了,黎寶。哦,對了,《湘夫人》缺個主題曲,讓歌伶想想。我今天給她發資訊,沒回。”

“行。”

**

電話結束通話了,竺笙瞧瞧床上看影片的堂姐,徹底化悲憤為食慾了。“姐,大晚上的,你不要顏值不要好身材了嗎?”

竺笛扁扁嘴,嘴虧得慌。“我要恢復單身了,還不給吃吃吃安慰一下嗎?”

她說的認真而嚴肅,全不似開玩笑。

竺笙凝眉。印象中的吉克,工作認真,勤勤懇懇,無所不能。這樣的人也會傷女孩子的心嗎?什麼東西是永恆?

竺笛被她看的臊得慌。對上堂妹純澈的目光,“明天我賠你,想不到笙笙你還藏東西,你是屬松鼠的嗎?”

“姐,為什麼分手啊?”

雖然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

竺笛的腦海中,迴盪著吉克偏執的、猙獰的樣子,太怕人了。但,這不是她想離開的真實原因。

“怎麼說呢,圍城吧。城裡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進去。”竺笛想給自己點贊,太機智了。只是心裡好痛。

竺笙看她憋的難受,一雙眼睛紅紅的似桃,便摟住了她。“姐,你想哭就哭吧。我不知道你和吉克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肯說,但在家裡,我們都是你的靠山。”

竺笛所有的偽裝,全部破防。她“哇”的一聲大哭出來,聲淚俱下。“笙笙,我失去了我的愛。”

竺笙拍著她,這濃重的夜色裡,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悲傷?

竺笛終究沒哭多久,害怕被奶奶和二叔聽到。而且笙笙明天還要飛往滇南。即使在這個時刻,竺笛還在想著別人。“笙笙。我好了。明天我送你吧。”

竺笙本想讓她好好休息,但有事做總勝過無所事事的瞎想。

她說好。

第二天,竺笙去機場。開始下一段錄製。

而帝都的清晨中,柳歌伶睜開了雙眼。潔白的床單,高檔的裝修,而一尺以內,是她的廠長。

昨日的情景,如卡帶,慢慢在回閃。

她在昏倒前,看到了玖哥。還以為是做夢。

她再次有意識,是他幫她沐浴。

再後來,柳歌伶頭很大。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好像欺負了她家廠長。

“早,我的音樂女王。”席玖不知什麼時候醒了。

“我昨天……斷片了,是玖哥,帶我回來的嗎?”她聲音低低,像做錯了事。

“是。某人不老實,喝醉了還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席玖聲音平靜,但又似乎帶著隱而不發的慍怒。

如果昨天不是席玖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柳歌伶心虛,求生欲爆棚的她,端著他的臉,討好得親一下。“下次不敢了。”

席玖卻不滿足,手臂一環將她圈外懷中,指腹摩挲她的臉頰。

鐵漢柔情,一眼萬年。

“歌伶,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如果你發生了什麼,我將永遠不能原諒自己。我的女孩,默默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我竟不知,甚至還懷疑她。”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跌宕起伏的心情,“答應我,以後做這麼大的事之前,一定和我先商量,不要以身犯險,更不要委屈自己。相信我,可以解決,我們一起可以解決,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柳歌伶乖乖地點頭,“我聽玖哥的話。凡事和玖哥商量。可是玖哥,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自己可以幫到你……”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席酒吻住了她。

語言蒼白,他用行動表示。他記得酒店下面,好像有一層有珠寶。回頭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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