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半月報就把採訪徐明的相關內容報道的滿九天皆知。

最起碼,九天的那些權貴上層是都看到了。

一時間徐明的名聲陡然好轉。

趁此機會,扶桑城裡的于謙看準機會,瘋狂發動輿論攻勢,不管是給錢,還是威脅,一時間九天各個部族的一些遊散名宿,這些有著不錯名聲和地位的傢伙紛紛出聲,對半月刊的內容進行深度解讀,二度闡述,什麼深明大義,顧全大局,仁義兼併,悲天憫人的詞彙都開始往徐明身上帖。

於此同時,崔府君冥王張角被于謙塑造成了反面題材,被九天恨之入骨,言道他們違反了白帝的命令,私自動武,才會造成九天甚至三界這麼大的損失,崔府君才是毀滅九天的敵人,白帝是拯救九天的好人。

徐明儼然已經和崔府君這些花開了界線,成為了仁義的代表詞。

徐明的輿論情況猛地從劣轉優,這讓不少族群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白帝這麼搞的話,民心所向那就是要跟著白帝走了,到時候白帝一呼百應,那自己這些權貴們還怎麼辦?騎牆派的族群紛紛去扶桑城找于謙聯絡投降後路,這個以明堡宗土木堡戰神為代表,戰神在第一時刻宣佈,表示強烈贊同白帝和平發展九天的初衷,表示會和白帝一起繁榮發展九天,甚至朱祁鎮表示,如果可以還請白帝來到自己的領地,召開九天大會,一起商榷九天以後的發展規劃。

堅定的反對派此刻歇斯底里,言道這都是徐明在演戲,要和徐明決戰到死,這裡面反對派就以鐘山群妖為代表。

說到鐘山群妖,就不得不提山海經。

《山海經·海外北經》記載:“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

身長千里。

在無䏿之東。

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鐘山下.”

燭龍,也名燭九陰,乃是鐘山之神。

曾經大名鼎鼎的帝妖時代,強如東皇太一和東皇帝俊都不曾征服鐘山,平定燭龍,燭龍在九天就是自由和妖族正統的代名詞。

如今徐明這樣的人間界大舉入侵九天,在鐘山群妖的眼裡,這就是倒行逆施的行為!從來只有九天征伐下界,哪兒有下界主動徵天,還把九天打的七七八八零落不戡的?這簡直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鐘山之妖看不起人間界來的白帝,是白帝的絕對反對派。

九天都知道鐘山群妖的態度,李無道李公子最開始也誠摯的去了一趟鐘山,似乎要談合作,但是被鐘山群妖一頓嘲諷,李公子鎩羽而歸。

鐘山群妖自視甚高,他們眼裡,其他族群也就那麼一回事,都是雜牌妖,只有我們才是正統妖,我們雖然看不起人間界的白帝,但一樣看不起同是妖族的外族!就這樣一個又臭又難伺候的鐘山妖族,現在成為了徐明一統九天的最大阻力。

此時此刻,九天,鐘山腳下,妖坊司,高檔酒樓裡,此刻坐滿了各路賓客。

一個長著白鹿腦袋人身的妖物,一邊喝酒,一邊道,“以我之見,白帝這就是在演戲!”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還什麼和平三界,共同發育!”

“如果真的想要和平,白帝怎麼不把人撤走?”

白鹿妖如此一言,周圍的妖族紛紛附和。

“鹿老所言極是!”

“鹿老說得對!”

“白帝之心,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最後一句吹捧很快引起了鹿老的注意力,鹿老抬眼看了看說話的妖,這妖長得半副人樣,但是卻有一張蛇精臉龐,尤其是下半身還是蛇軀,儼然是蛇妖。

鹿妖看著蛇妖道,“你這小妖,看起來有些眼熟,說話也很有水平,你應該不是鐘山之妖吧!”

那蛇妖男子笑容滿面道,“實不相瞞,小人是外邊的妖,之前是在塗山和夸父部落謀生,現在那白帝咄咄逼人,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就來了鐘山,希望鐘山之神能庇佑小妖,不被白帝迫害.”

鹿妖搖頭晃腦的道,“來鐘山,你算是來對地方了!有鐘山之神燭龍在此,白帝根本不敢來!”

此言一出,周圍的小妖紛紛有話。

“鹿老,聽聞鐘山之神燭龍早在顓頊年代已作古,屍體化作石龍,盤踞在鐘山之頂,再也沒有出現過,這鐘山之神現在還在嗎?”

“鹿老,聽說鐘山之神有很多子嗣,都是異蛇,這裡面可有出現過燭龍一樣的吞天之蛇?”

鹿老恬然而笑,捋著鬍鬚道,“你們這些小輩啊,哪裡知道,鐘山之神早已經和這白帝交鋒過無數次了,並且數次重創白帝!”

白鹿老頭這麼一說,整個酒樓的看客都來勁兒了,紛紛湊了過來,期待下文。

鹿老顯然是個懂人情世故的妖,等到人多了,吆喝一聲,“這鐘山之神的曾經留下數個子嗣,而每個子嗣都各有前途,這其中最有造化,最被寄託厚望,繼承了燭龍雙瞳的那個子嗣,早在軒轅天帝時期,就跟隨東王山的大部隊,下界去討伐軒轅了.”

“後來,涿鹿之戰,東王山沒有幹過西崑崙,再加上顓頊氏絕地天通,砍斷了建木,從那之後,那個鐘山之神的子嗣也就沒有回我們九天了,而是藏在了下界.”

周圍有野豬妖好奇道,“鹿老,鐘山之神子嗣在下界,那不得被軒轅捉到擒殺了啊!它是怎麼活下來的?”

“對啊鹿老,那軒轅可是個殺胚,殺的妖不計其數!”

“軒轅黃帝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蛇神子嗣是怎麼活下來的?”

鹿老聽此,感慨一聲,“這個就不得不提到神子之忍耐!”

“神子當年參加涿鹿一戰後逃生,慘遭軒轅麾下兩大強者追殺,一名應龍,一名旱魃!兩大強者帶領風伯雨師,天地人三曹,可謂是必死之局.”

“緊要關頭,蛇神之子激發燭龍雙瞳,一隻眼化作太陽,一隻眼化作月亮,日月雙瞳之下,硬生生撼住了這兩大強者!”

“但是蛇神之子也受到了巨大的創傷,它的身軀化作了永恆的石雕,被旱魃封印在了永不見天日的天葬之坑裡,它的雙瞳被挖了出來,分別被高手取走,唯獨剩下靈魂,終日在暗無天日的神坑裡面遊蕩.”

“直到有一天,白帝來到了這裡,蛇神之子先是和白帝對弈,智鬥,武鬥,勇鬥,戲耍白帝於鼓掌之間,把白帝騙的那叫一個團團轉!”

“白帝對於蛇神毫無辦法,只能敗退!”

“這是白帝出道以來,少有吃過的敗仗!所以說啊!大家不要擔心,只要凡間的這位蛇神之子存在,白帝他不敢入鐘山一步!”

鹿老如此言語,頓時引起了眾妖的紛紛附和,喜悅聲裡,白鹿老頭優哉遊哉的走下了酒樓,消失在了群妖的視野裡。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一個喝酒的兜帽衫的人類,同時起身,緊隨鹿妖老頭背後,不見蹤跡。

低矮的巷子深處,那鹿頭人身的怪影突然的站住了。

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個揹著劍匣的兜帽男,那劍匣很大,就好像是個小棺材,背在背後,甚是顯眼。

兜帽男看到白鹿老頭止住了步伐,笑呵呵道,“故人相逢,就不請我喝一杯嗎?”

白鹿老頭眼神無辜,“小輩,這裡是鐘山妖族,你一個人類,來到這裡,是想找死嗎?”

兜帽男道,“到現在還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白鹿老頭無奈道,“我本是無名小妖,有何可不可暴露?”

男子把背後的劍匣,咣噹一聲,磕在了地上,眼看著就要開劍匣。

鹿妖老頭急忙的道,“別,別開劍匣啊!鷓鴣哨你辦事能不能帶個腦子!這殺神劍匣一開光,肯定會死妖,老天,這裡是在鐘山山腳下,你在這殺妖,你是想死嗎?那些個大妖下來,怕不是你會死很慘的!”

鷓鴣哨笑呵呵的看著鹿妖老頭,“白帝說的果然沒錯,老蛇你這個王八蛋,根本不會消停的在下界,這時候肯定是混淆其中來到了九天,我才來了幾天啊,就找到你了!”

鹿妖老頭被這麼一說,耷拉著腦袋,“白帝知道我在鐘山?”

鷓鴣哨道,“你之前就說過很多次,你老家是鐘山的,你祖上是燭九陰燭龍,如今九天打通,離家的少爺總是要回家繼承家產的,我來鐘山找你,有錯嗎?”

“沒錯!”

鹿妖仰面感嘆,“可惜,離家的少爺永遠回不了家了,那些家產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鷓鴣哨道,“怎麼說?”

“這個說來話長!”

鹿妖抬手道,“走,我帶你去個安全地方再聊吧.”

二人很快來到了一處驛站中,這屋子裡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迷你的小型洞府。

在鐘山的妖很多,如果每一個都開一個洞府,鐘山根本承受不住。

於是就有鐘山的大妖者,他們多是精通空間和時間的六階強者,透過對其他地方的洞府進行時空切割,修煉建造成了一個個的迷你洞府。

普通的妖族買了這些迷你洞府,就可以用很小的空間安放,下班回家直接住進自己的盒子洞府裡。

鹿妖找到了自己家,一個破敗的二手小型洞府。

隨著鹿妖開動一塊妖門,鷓鴣哨和鹿妖進入了妖府內部。

一進去,鹿妖就把鹿頭取了下來,隨後人體當中一條遊弋的黑蛇元神呼嘯而出,蛇神搖動著身軀,一邊擺出來主人姿態,“哨子,你們扶桑那邊的活兒幹完了?這回忙著找我,這進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鷓鴣哨翻了翻眼,“這進度還很快嗎?”

“太快了!”

蛇神道,“我原以為白帝要消化掉這些九天的部族,然後再來找鐘山的麻煩!”

鷓鴣哨搖頭道,“主上對於九天的這些部族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甚至對成為天帝都沒有太大的興趣,我現在看不透主上的想法,主上讓我來這裡找你,看看能不能幫你做些什麼.”

蛇神聽著這話,難以置信的道,“白帝真就是單純讓你來幫我?沒有附加條件?”

鷓鴣哨道,“沒有!”

“這不可能!”

蛇神巨大的身軀在洞府內不斷徘徊,“怎麼會這樣!白帝改性了?就算這天上會掉餡餅,但是白帝絕對不會掉餡餅!”

“這裡面絕對有詐!”

鷓鴣哨看蛇神如此警惕,“既然蛇神你信不過白帝,我可以不出手,楚門我就離開鐘山.”

蛇神聽此,急忙又道,“別!來都來了,我這還沒請你吃頓飯,你這就走,不合適啊!”

鷓鴣哨看著蛇神這又饞又怕的模樣,“你之前說你回不了家了,家產也要不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蛇神聽此,幾分哀嘆,“還能是怎樣?還不是該死的華胥之國強佔了我的家產,我鐘山的寶物,害的我征戰千年回來,老窩被人佔了,這要是傳出去,臉都丟光了.”

鷓鴣哨遲疑道,“華胥之國?這是什麼?”

蛇神眨眼,“這個說來話長啊,你知道恨天之國吧!”

鷓鴣哨道,“當然知道,恨天之國不是已經滅亡了嗎?”

“誰說滅亡了?”

蛇神道,“那是人間界的那個恨天之國滅亡了!不是恨天之國滅亡了!恨天之國當年受到顓頊氏的鼓舞,上天征戰昊天,前腳恨天之國才上天,後腳顓頊就很不厚道的直接砍了建木之樹,把恨天之國的後路給砍了,恨天之國沒得辦法就投靠了九天,在天上建立起來了一個恨天之國.”

“可在恨天之國來到之前,華胥之國就存在了.”

“華胥之國是這個九天的老東家了,東王公在的時代,人家就是天胄上族,族內出過好幾任的東王公,自視甚高.”

“恨天之國和華胥之國打了很多年,最後兩個國家都消失了.”

“可還是有很多的華胥之民留了下來,華胥之民他們利用自己的地位,強佔了九天很多地方,這就包括我老家鐘山!”

“我回過家,他們說除非我能找到丟掉的兩顆眼珠子,要不我是鐵定無法得到燭龍傳承的.”

“可我那丟掉的倆眼珠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這可怎麼辦?”

蛇神不住的唉聲嘆氣。

而鷓鴣哨心裡驚詫,華胥之國,恨天之國,怎麼九天還有這種古老的文明。

更讓鷓鴣哨覺得棘手的是,現在兩顆蛇神的眼珠子去哪兒找。

鷓鴣哨道,“老蛇,你的一個眼珠子是在鬼母手裡,鬼母在西崑崙,最近主上多次發言劍指西崑崙,我看……”“你看什麼?”

蛇神歪頭道,“你覺得白帝會對西崑崙出手?”

“你瘋了?還是白帝瘋了?還是我瘋了?”

“西崑崙是龍脈之祖根,西王母住在那,等於說是住在了炸藥桶上!”

“沒有人敢去西崑崙和西王母較勁的,除非說西王母離開西崑崙,那地方一旦動手就意味著爆炸!全部都掛掉的!”

“別看白帝現在叫囂的厲害,他不過是在給西王母拉仇恨,他背地裡暗戳戳指不定搞什麼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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