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似血,霞光滿天。

夜色見濃,最後一縷霞光也暗了下去。

寧文宇回到家的時候,家裡已經大亂了。

弟弟無措站在一旁,母親像個無助的小孩執意守在父親床邊不肯離開。

家裡的傭人告訴他自從自己離開,母親就保持那個姿勢沒動過。

寧文良也無計可施,只能盼著大哥早點回來。

“阿宇,你去了哪裡,你父親他,感覺快不行了......”這時,床邊的婦人才終於動了一下。

她抬眸看了眼進來的人,不爭氣的眼淚又自己流了出來。

“媽,你一整天沒吃東西了,我帶了你最愛吃的酸甜醬汁蝦仁。”寧文宇走過去抱了抱這個被一家人寵愛的女人,像哄小孩似的,把她騙出了屋子。

劉慧琴轉眼看了眼床上躺著的老伴,似乎很不放心自己就此離去。

她對著大兒子,柔聲細語道:“阿宇,我沒胃口,吃不下,我要在你父親身邊陪著他。”

“您這樣可不行,父親醒後發現你瘦了,又得怪我們沒照顧好您了。”

跟在身後的寧文良拼命的點頭應接。

“你......你父親他......”醫生來了好幾個,可每一個都是搖著頭離開了。

想到這兒,劉慧琴便又難過了起來。

老寧這次,怕是醒不過來了......

“媽,爸一定會沒事的,我今天見著大師了,就上次幫我們家處理青銅酒樽那位大師。”

果然一聽這話,劉慧琴的雙眼裡總算有些光亮。

她著急的抬頭向門口看去,似乎在尋什麼人。

“媽,大師沒來,他現在身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他給了我這個。”說著他從衣兜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幾張符。

給母親和弟弟兩人各發了一個,“大師說這個貼身放好,還有,這個是給父親的。”

說完便把符拿到床邊,放入了枕頭底下。

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心理作用,他剛才好像看見什麼東西被一閃而過地彈開了。

寧文宇震驚地轉過頭看向身後的親人,見二人也紛紛一副詫異的眼神看向他。

所以,剛才的情況並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阿,阿宇......”劉慧琴此時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剛才......剛才,是不是......那個,是從你父親身上發出的......”

寧文宇輕輕地點了下頭。

三人立即圍到床邊,只見此時躺在床上的人先前一臉煞白,現在好像回了那麼一絲血色回來。

這一現象令三人久久無法回神,不知該如何去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怪異的事。

這事太過詭異太不科學了。

劉慧琴:“阿宇,你父親......”

寧文宇來到自己母親的身邊,“媽,大師說了只要放了這張符,爸就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們就只要等大師來就好了。”

好像除了等,他們暫時也做不了什麼。

沒想到劉慧琴聽到這卻生氣了,她覺得一定是自己的兒子太不懂事了才沒能把大師請來。

年輕人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這位大師一看就是高人,光是一張符就有如此功效。

劉慧琴問道:“我問你,你沒有對大師表示表示。”

被問得一臉懵的寧文宇:表示,表示什麼?

得,劉慧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什麼表示都沒有,能把大師請來那才有鬼呢。

於是劉女士立即轉身去開了保險櫃的門,從裡面拿了幾沓紙幣然後想了想又拿了幾張卡。

立馬拉著還在狀況外的寧文宇就急匆匆地出了門,對著身後的小兒子喊道:“阿良,好好看著你父親。”

寧文良來不及反應,他媽只留給他一個一閃而過的背影和一句話。

這真的是他那一天沒吃飯的媽媽嗎?

為何還有如此大的力氣把他哥拖走了?

上了車後寧文宇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是要去哪?

然後問道:“媽,我們這是,去哪?”

劉慧琴朝他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去找大師,指望著你把大師請來,我們全家到時候該給你爸收屍了。”

很無辜的寧文宇:“......”

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現在?”寧文宇看了眼時間,晚上七點了。

劉慧琴坐著不動,寧文宇只好不再說話了,認命地當起了司機。

這個小女人,他爸都不敢惹,更別說他了。

一個多小時後......“寧文宇,你到底認不認識路!”

她們已經在這個路口繞了三次了,脾氣良好的劉女士終於爆發了。

寧文宇也很無辜,他記得好像明明就是這個路口啊。

為什麼找不到了呢?

“媽,我真的不記得了,要不,等明天天亮了我們再來?”

還能怎麼辦,只能回去咯。

劉女士心情很不好,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們家老寧還躺床上呢。

老寧一倒,沒一個辦事讓她寬心的。

另一邊,大同茶館。

夏星辰下了一樓,燃起了香便靜坐抄起了經書。

爐中的那一抹輕煙一如既往,安撫著這世間的一切靈魂。

桌上燃起的這一盞心燈依舊把小小的茶館照得微微亮。

屋裡暗黃暗黃的,黃色燈光顯得柔和、寧靜,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

屋外的風已起,室內,一爐香影,一盞舊燈。

夜深,人靜。

夏星辰沒把邁傑發出來,而是停下了手裡的筆,起身去拿了一個東西。

再待人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荷包。

正是之前他在陳展會上拍下的由葉家葉玲菲保管的那個荷包。

荷包有些老舊,但在這上面感受不到死氣。

這是一個沒有下過地的荷包。

所謂下過地,就是指一些隨葬品或被後人從墓地裡帶出來的東西。

但是這個荷包很乾淨,不是下面的東西。

那麼,當時給葉家小孩這個荷包的婦女,可能是人。

但是這樣又說不通......

沒有理由當時如果有人在追著一個婦女而葉家沒人注意到。

葉玲菲的奶奶在信裡說的是,她當時貪玩,獨自跑出來。

然後是遇上正在逃跑的婦人。

她自然是不敢一個人獨自跑太遠的,如果真有人追著一個婦人,葉家的人或當時的小孩不可能什麼動靜都沒發現。

婦人也不可能不呼救。

更詭異的就是這個荷包了。

它還會自己“失而復得”!

這題已經嚴重超綱了。

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荷包能做到的事情。

突然,他看見荷包裡面似乎有東西......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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