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都不會特別好的,可如果集中到小數人身上。
那就不一樣了。
“這……”柳吟倒退好幾步。
她從未想過,這樣血淋淋的現實擺在她面前,而兩個選項,都是一樣的痛苦。
留下,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
或者,活埋一部分,還能留下一部分人的性命。
這個選擇很難。
“柳姑娘,我知道你善良,容易心軟,可現在不是你善良的時候。
你要認清現實,如果留下他們,大家都得死.”
柳吟心裡有些亂。
“認清現實吧,你先回馬車等著,我處理完這些人,就會帶你回去,重新安置.”
站在那,望著前面那群人,她的腳底似有千斤重,回去的路,一步比一步沉重。
她做不到視若無睹。
她真的做不到。
回頭看那群人,明明有的還那麼小。
小小的孩子,承受了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痛苦與磨難。
“小翠,你怎麼過來了.”
“姐姐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哭啊.”
柳吟問:“小翠,難道你就不害怕嗎?”
小翠搖先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頭,說,“害怕,小翠害怕。
阿孃說了,我得了病,不能留在家裡,不然弟弟妹妹也會得病,也會死的.”
“小翠不想讓弟弟妹妹有事,弟弟妹妹可懂事了,我是做姐姐的,怎麼能害怕呢.”
看著小翠的模樣,柳吟很是心疼,小翠才幾歲啊,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小翠…”柳吟蹲下來,看著她,很是不忍心,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就說:“你知道,死…是什麼嗎?”
小翠微微楞住,搖搖頭,“小翠…小翠不知道,不過阿孃說,死,就永遠見不到阿孃阿爹還有弟弟妹妹了.”
“小翠已經很久沒見過阿孃阿爹了,剛才張婆婆說,如果不走,我們會害死很多人的.”
小翠垂下了小腦袋,“小翠不想害人.”
柳吟滿臉的震驚,很難相信,這一個小孩子,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小翠害怕嗎?”
她認真想了想,“害怕!”
“可如果小翠死了,能讓阿爹阿孃還有弟弟妹妹安全的話,那…小翠死也就死了.”
“小翠,你…”柳吟還想說什麼。
卻被小翠給打斷,“姐姐害怕嗎?”
“小翠聽說,死了也就不用這樣痛苦了。
小翠每天都好難受啊,藥好難吃,聽說死了,就不痛苦了.”
“柳姐姐你不要害怕,醫館的人說了,柳姐姐有可能變好的。
而我們好不了,姐姐比我們幸運多了,以後還會跟江哥哥在一起.”
小翠還在安慰柳吟。
“柳姐姐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為我們傷心啦。
阿孃說,哭哭會變醜哦.”
小翠揮揮手,又咳嗽了好幾聲。
看著那個弱小的身影,跑回了人群之中,那個弱小的身影病不顯眼。
因為這裡,有太多像小翠一樣的孩子,無辜,可憐,弱小無助。
轉頭看了看馬車,柳吟頭也不回的走到後面。
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震撼了,對柳吟來說,真的有點難以接受。
要她眼睜睜看著活人埋,看著人死在她面前,她做不到。
天那麼冷,冷風呼嘯著吹拂著她的衣袖,灌進風去,柳吟蹲在地上,天黑了,四周都是黑壓壓的,看起來很嚇人。
柳吟在這裡蹲了好久,哭了好久,眼淚打溼了衣襟。
打溼了手上潰爛的傷口。
“你這是何必呢.”
“那些人的命,早已註定了的,他們得了瘟疫,誰都救不了。
你這樣傷心,也是無濟於事。
你不是想去幫幫他們嗎?現在有這個機會了,留下來的那些病人,都是有希望治好的.”
“江公子還沒回來,不過他已派人送來了信,他們就快回來了。
只要他帶回來藥,我們都是有希望的,你要振作起來.”
“或許你現在會覺得殘忍,但以後你會明白,我的用心的.”
醜醫跟柳吟說了許多。
但柳吟能不能想明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也希望,柳吟能明白。
希望,她沒有看錯人。
這樣善良的姑娘,實在不多見了。
啜泣聲變小,柳吟抬起頭,淚眼朦朧著。
她站起來,看著醜醫,“我不知道,我的努力到底有什麼用.”
她那麼那麼努力的去試藥,去鎮上找人,就是希望,瘟疫可以得到控制,希望他們可以變好。
可是現在看來,她的做的一切,似乎都是沒用的,一點用處也沒有。
那麼的無力。
在瘟疫面前,她的做法,都那麼的渺小不值一提。
“當然有用,你做得一切都是有用的。
你找到了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給了他們防護措施,這就已經很有用了.”
醜醫安慰她,“我也沒有這種勇氣,可是你有,這樣的勇氣,我很佩服.”
“我知道你有點接受不了,可是,這些都是現實,改變不了的現實。
我希望,你能儘快明白過來學著接受.”
瘟疫發展到現在,有許多事情,是逼不得已的。
如果可以,她也不會讓這些病人被活埋。
如果可以,她也想救這些得了瘟疫的人。
如果有別的辦法,她也不會放棄他們。
可是,她沒得選。
如果不讓這些人活埋,拖延病情,他們痛苦不說,還有藥材方面,是個大問題。
她想幫忙,可她再厲害,也是個普通人,她能做的,實在是不多。
她手裡的資金也有限,養著這些人,醫館每日開銷,都是不小的數額。
她的積蓄,已用掉大半。
若留著這些人,她護不了他們幾天。
醜醫搖了搖頭,“那邊還在埋人,如果你看不下去,你可以等會再回去.”
說完,醜醫走了。
等了一會,柳吟回去了。
那裡埋人已經快結束了。
醜醫走過來,“怎麼樣,想明白了?”
就連那個可愛的小姑娘也沒能倖免於難,她也被那些人,無情的活埋了。
生生埋到土裡。
柳吟閉上眼,不敢去看。
“我們該走了.”
醜醫提醒道。
柳吟睜開眼,再看,那裡已經被掩埋住,看不出剛剛埋了人。
她看了會,然後轉頭上了馬車,離開。
回到醫館,醜醫找到柳吟,“今天只是轉移了一小批,還有不少病的嚴重的,需要轉移.”
“你今天也累了,我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