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潯這次來風繪苑,比平常要待得更久一些。

期間他陪溫織餵魚、彈鋼琴,還給溫織講解國外某著名作家的新書,溫織聽完很感興趣,懇請年潯下次來看她時給她帶那本新書。

年潯答應了。

溫織喜笑顏開:“年潯,你對我真好。”

年潯正在看手機資訊,看完後他回覆了一條過去,再回過頭看向溫織:“以前還有人對你更好。”

溫織好奇問:“誰啊?”

年潯沒說誰,因為一說下去就沒完沒了,他今天已經破例陪了溫織很久,現在他得離開了。

溫織也看出年潯準備要離開,她鼓起勇氣說:“年潯,你可不可以吃了晚飯再走?”

“不吃了。”

年潯從許姨手裡接過風衣外套,搭在臂彎上,但不打算現在就穿:“下次再來陪你。”

溫織追著他到門口:“下次是什麼呢?”

年潯沒有回頭:“不確定,忙完再說。”

溫織滿是依依不捨:“你為什麼總是那麼忙呢。”

此時年潯已經走到庭院裡。

聞言,他終是停下來回過頭,此刻溫織倚靠在門框邊上,正依依不捨望著他。

那樣的眼神,輕易就能讓人心軟,某一瞬間,年潯覺得自己也不例外。

他內心變得不那麼平靜,脫口而出是他不理智的話:“那我明天再來。”

溫織臉上洋溢著欣喜:“真的嗎?”

年潯冷靜過後,想過要收回剛才那句話,可是對上溫織那雙滿懷期待的目光,他還是點了點頭:“嗯,真的。”

溫織雀躍不已,她快步下了臺階,走到年潯跟前:“那……”

年潯靜靜看著她,等她下文。

溫織猶猶豫豫半晌才問出憋在心裡那句:“你說,只要我接受治療,你就會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也是真的對嗎?”

她怕他只是哄哄她,可她卻已經當真了。

而溫織也沒想錯,年潯本意的確只想哄她答應接受治療,沒打算真搬來風繪苑跟她一起住。

他張了張嘴本要說實話,溫織也已經看出他的想法,所以在他開口前她先說道:“其實我就問問,我知道很忙,住這邊不方便。”

年潯嗯了聲:“是不方便。”

溫織心裡一沉,也慢慢垂下了腦袋,她不想再目送他,轉身進去。

年潯並未直接離開,他見溫織進去了,就叫來許姨詢問:“這次顧讓來看她,有沒有帶什麼東西給她?”

許姨細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

年潯側身,徐徐問道:“那溫織……親近顧讓嗎?”

許姨想也沒想,直接搖頭:“沒,溫小姐不認識那位顧先生,她現在最親近的人只有您。”

聽到這話,年潯嘴角揚起很淺笑意。

許姨又說:“溫小姐只是在聽到顧先生的名字後,才會有些反應。”

年潯笑意淡了下來,又問:“什麼反應?”

許姨回:“溫小姐會失神的看著那位顧先生,嘴裡反覆呢喃顧先生的名字,看起來像是在努力回憶與顧先生曾相識的畫面。”

說到這時,許姨臉上揚起了笑意:“這樣也挺好,以後那位顧先生多來看看溫小姐,肯定有助於溫小姐恢復全部記憶。”

而聽到這話的年潯,臉色卻有些發沉。

他眸底有什麼在湧動,片刻後又恢復自然,冷聲交代:“下次再有人來看她,就先打電話告訴我,我說能見,再讓他們見面。”

許姨什麼也沒問,忙不迭點頭:“好的年先生。”

“尤其是自稱叫商鶴行的男人,”年潯著重提了一遍這個名字,“你記住了,沒有我的同意,別讓他們溫織。”

許姨繼續點頭:“明白。”

……

到了晚上。

溫織再三確定許姨不會再進她的房間後,這才從衣櫃裡翻出一個盒子,再小心翼翼開啟。

盒子裡面躺著一串佛珠。

這串佛珠,是那個叫顧讓來拿給她的。

顧讓對她說:“這本就是你的東西,而且是一對,只是另外一串我不知道哪裡,等你想起來了應該會知道。”

溫織當時聽不懂顧讓在說什麼,她只知道她一眼就很喜歡這串佛珠,道過謝謝就收下了。

她對這串佛珠幾乎愛不釋手,戴上後都捨不得取下來。

還因為擔心佛珠會被人搶走,白天她不敢戴,小心藏起來放著,不敢讓許姨知道,也不想讓年潯知道。

“好漂亮啊……”溫織躺在床上,舉著佛珠對光欣賞,看了一會兒後,她眼裡浮現幾縷疑惑:“這佛珠真的有一對嗎?”

如果有一對的話,那另一串會在哪裡呢?

溫織閉上眼睛努力回憶過往。

可關於佛珠的記憶,在腦海裡搜尋不到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她睜開眼,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自己腦袋:“我到底還忘記了些什麼……”

為什麼會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還有,她真的叫溫織嗎?

種種疑惑圍繞心頭,溫織眼皮兒越來越沉,很快就睡著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前半夜沒有做夢,連翻身都不曾有一下。直到後半夜,溫織迷迷糊糊總感覺什麼在晃她,身體有奇怪的感覺,她想控制住不要晃,可怎麼也阻止不了。

直到她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一幕,就被一個幾近窒息的吻封緘。

“唔……”

她嘴角溢位很奇怪的嗓音。

而男人似發了狠,根本聽不見她的求饒。就在溫織想要看清楚男人的臉時,卻發現眼前跟之前夢境一樣,他臉上蒙了一層白霧,怎麼也看不清楚。

後來溫織累極了。

她也不再試圖去看清那個人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可隨著畫面一轉,她渾身一個激靈,一睜眼發現自己正站在吹著冷風的天台上,而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她身上穿得很單薄,冷風吹來,她雙臂抱在一起,瑟瑟發抖:“這是哪……”

“溫織。”

身後傳來喊聲。

溫織回過頭,看見不遠處站著一抹身形頎長的身男人。可由於隔得太遠,溫織怎麼也看不清男人的面龐,但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就是剛才欺負她的男人。

“奇怪,為什麼總是看不清楚……”溫織喃喃自語朝著那個男人走去。

可當她走到男人面前,卻發現還是看不清男人的長相。

因為他的臉上,全是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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