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站在桌子前，糾結了半天。
是性情一下，讓我們全都滾犢子。
還是向幾百元低頭，和氣生財。
最後，生活的壓力，硬摁著，讓他擦了把臉，轉身走了。
老闆一走，蔡根身邊人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吃食。
全都看向蔡根，眼神很複雜，欲言又止的。
蔡根心裡這個窩火，喝了一大口炒肝，燙得夠嗆。
“都看我幹啥，趕緊吃吧，現眼包。”
“蔡叔，我不是故意找事，這裡真的不正經。”
我靠，喳喳竟然倒打一耙，蔡根真想把炒肝扣他頭上。
“哪裡不正經？”
喳喳看向蔡根的身後，沒直說。
蔡根覺得他在開玩笑，玩背後有人的戲碼，然後往自己炒肝裡吐吐沫。
所以就沒搭理他。
結果，段曉紅也看向蔡根的身後，紅著眼珠子，好像看到了仇人。
咦，他們什麼時候這麼默契了嘛？
為了整蠱自己，都開始群演了？
終於，在貞水茵的目光中，蔡根敏銳的看到了一對人影。
這對人影，就站在蔡根不遠處。
一大一小。
蔡根寒毛戰慄，並沒有回頭看。
而是站起了身，假裝去隔壁桌拿辣椒油。
不經意的改變了方向，抬頭看向人影的方向。
果然，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虛影。
就站在自己凳子後面不到五米的地方。
之所以是虛影，看不清，是因為天還沒亮。
早點攤的燈帶著燈罩。
兩個人正好站在燈光之外，光與暗的交界後面。
恍惚能夠看到輪廓，但是看不清具體長相。
要飯的？
蔡根第一時間否決了自己的判斷。
因為能夠分辨出，兩個人的雙腳，並沒有沾地。
雙腳距離地面，還有一拳的空隙。
反重力裝甲？
這個念頭，被蔡根強摁了下去。
不過，另一個念頭不可抑制的抬頭了。
難道自己是體質又變了？
很久沒有這樣的阿飄，往自己身邊湊合了。
以前身邊魚龍混雜，這些小阿飄不敢近身。
現在，身邊相對簡單，所以給他們機會了？
不對，剛才喳喳說，是店裡不乾淨，也許不是針對自己呢？
蔡根淡定的重新做回位置，低頭吃炒肝，好像沒看到似的。
其他人，確認了蔡根的反應，也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吃喝。
結果，那一大一小兩個人影，過界了。
走出了，不，應該是飄出了黑暗的地界，來到了光明中。
繞過了桌子，從蔡根的背後，轉到了他的面前。
蔡根感覺到他們的動作，依舊很淡定。
可是，不經意抬頭看了一眼，當時就吃不下去了。
在燈光下，兩個人更加清晰了。
大個的是個女人，長髮溼漉漉的貼在身上。
衣服也是溼漉漉的，不僅在往下滴水，還摻雜著一些水草塑膠袋什麼的。
這些還好，能看的下去。
但是臉就沒法看了。
好像一個白饅頭，被水泡發了，所有的五官都聚集在一起。
眼睛只剩下了一條縫，點點精光，時隱時現。
再看旁邊的小孩。
一條胳膊詭異的扭曲，拉著女人的手。
另一條胳膊已經斷了一半，像是麵條一樣低垂。
孩子的軀幹好像被巨大的擠壓，縮短了一截。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腦袋不是道受到了什麼重擊，凹進去大半，導致五官很不完整。
身上的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褐色，看著讓人頭皮發麻，不敢想象她死前經歷了什麼。
一大一小兩個阿飄，發現了蔡根表情的精彩，竟然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更加得寸進尺的，往蔡根身前湊了過來。
蔡根對面坐著的喳喳。
眼看兩個阿飄的身影，要觸碰到喳喳了。
這可惹惱了喳喳，肩膀上猛的鑽出了個腦袋，張口就罵。
“滾犢子，給臉不要臉吧。”
就看喳喳背後，突然出現兩隻胳膊，推向了二人。
按照以往的經驗，喳喳的三頭六臂，可不全是物理攻擊，那可是本命法相。
一般的陰靈，被他一推，直接就碎了。
可是，推過去以後，喳喳吃包子的手停下了。
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竟然推不動。
一層五彩的炫光，包圍著兩個阿飄，抵抗了喳喳的攻擊。
正巧老闆來送豆汁，他當然看不到兩個阿飄，更看不到喳喳的三頭六臂。
以為是在罵他，當時就要發作。
沒想到，兩個阿飄，又是詭異的一笑。
老闆被絆了一下，五碗豆汁，從托盤裡飛了出來。
方向正是蔡根這一桌。
段曉紅好像喝多了，直接椅子上滑到地上，躲過了豆汁。
貞水茵往後翻倒，也躲過了豆汁。
蔡根由於被段曉紅和貞水茵遮擋視線，完全沒有準備。
這五碗豆汁，一點沒白瞎，全扣蔡根身上了。
這個豆汁吧，跟豆漿不一樣。
酸臭酸臭的。
蔡根被澆了一身之後，和喳喳的體香，不分伯仲了。
猛地站起身，蔡根就想抽斬骨刀。
可是被貞水茵給按住了。
“蔡哥，地方有點敏感，你要剋制。”
此時，已經算是進了京城，確實不宜動刀。
一大一小，看到蔡根的窘迫，又是一陣笑。
突然不笑了，儘量靠近蔡根，一字一頓的警告。
“不要，多管閒事。
否則”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清香吸引了。
清香的來源，竟然是段曉紅手上的包子。
原來她滑到桌子下以後，也沒閒著。
點上了三根香，插在了包子上。
可能這香也是有講究，對於陰靈有不可抑制的吸引力。
想要把威脅的話說完就做不到，跟隨和段曉紅的清香，來到了店門口。
段曉紅把包子放下，才又回到了餐桌旁。
還沒等和蔡根解釋，老闆先不樂意了。
“不是，你這是幹啥啊？
燒香在我家門口乾啥啊？
沒事找事是吧？”
老闆看不到阿飄，當然不能接受，往包子上插香，這樣明顯詭異的事情。
“閉嘴，救你一命，知道不？
今天要不是遇到我們，你家破人亡，永世不得投胎。
趕緊再拿五碗豆汁，別墨跡。”
貞水茵一頓吼，給老闆吼蒙圈了。
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
只要涉及靈異圈的事，但凡有腦子，就要敬畏。
老闆跑著回屋，去拿豆汁了，過門檻的時候，還差點沒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