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省,某酒店宴會廳。

主桌上擺著山珍海味,杯影交錯。

圍著主桌,坐著六個人。

高矮胖瘦,男女老幼都不可見。

每個人都蒙著一塊黑布。

把自己的所有特徵都遮擋得嚴嚴實實。

一個個好似中了五百萬彩票準備去領獎,怕親戚朋友認出來借錢。

雖然有黑布遮擋,但並不影響他們喝酒吃肉。

不時的在大聲叫嚷,沒有一點餐桌禮儀,好似在大排檔擼串。

黑衣人一號,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開始了祝酒“我主的光芒照耀大地,謝謝他賜予我們食物。

讓我們這群迷途的羔羊,可以混口飯吃,阿門。

這杯我打個樣,先乾為敬.”

他身邊的黑衣人二號,突然站起來,一把拉住了他。

“你可拉倒吧,上帝自己能不能吃上飯都兩說。

我們能吃上這一口,全是奧丁的福澤。

來,讓我敬上第一杯,走一個。

祝我們友誼長存.”

黑衣人三號也站了起來,拉住了黑衣人二號。

“別提你家那個老陰貨奧丁。

最特麼不仗義,就會給兄弟背後捅刀。

他懂得屁的友誼?我們還能站在這,全是借了宙斯的光,你們要感恩。

還是我來第一杯吧,當之無愧,幹.”

黑衣人四號絕對不能看著,同樣拉住了黑衣人三號。

“宙斯算個屁,他除了耍流氓還能幹啥?要說借光,那也是借我們太陽神拉的光。

否則黑暗就會吞噬一切。

我提第一杯才對,整.”

黑衣人五號,坐著就拉住了黑衣人四號,胳膊有點長。

“什麼特麼太陽神拉,恆河水喝多了,鬧肚子了嗎?真名都不敢露的老癟犢子,也配與太陽肩並肩?一個個還能在這扯犢子吹牛掰,還不是俺們家溼婆不在。

否則什麼光明黑暗的,全都毀滅,那就清淨了。

這第一杯,必須我來打樣,誰也不好使.”

眼瞅著五個黑衣人亂做一團,沒插上話的黑衣人六號,站在了桌子上,雙手搖擺阻止。

“大哥大姐們,你們不要吵。

你們說的都對,你們的神明都是最牛掰的。

來,讓我們共同舉杯好不好?高天原上的神明們告誡我們。

做人要謙遜,做神更要懂得畏懼。

家和萬事興,大家要團結啊.”

“小本子,你站那麼高幹啥?“小犢子,你站中間啥意思?”

“小王八,你趕緊下來,別假裝的.”

“小蛤蟆,你別以為我們喝多了看不出來.”

“小陀螺...”於是,黑衣人六號被眾人拉了下來。

酒桌上又開始了涉及背後眾神尊嚴的爭吵。

詆譭,誣陷,嘲諷,辱罵,沒有絲毫顧忌的攻擊著其人的神,就像罵隔壁吳老二那麼輕鬆。

而且,越罵越過分,最後竟然變成了詛咒,好像都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罵了好一陣,六個黑衣人開始了下個階段,抱頭痛哭。

互相傾訴自己多麼不容易,多麼難熬,就像是在面對最親的親人,非得把一肚子的委屈倒出去不可。

季麥品和陸伊典,坐在角落裡,伺候局。

陸伊典鄙視的看著宴會廳中央掛著的橫幅。

“世界殘神聯盟第8765次交流會”感覺一陣牙磣,小聲的問身邊的季麥品。

“每次都這樣嗎?這也沒喝多少,就都高了嗎?”

季麥品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

“差不多吧,這次沒動手,已經算是剋制了。

上個月開的那場,人腦袋都打出狗腦袋了.”

陸伊典驚訝的張開了嘴。

殘神不也是神嗎?不要尊嚴的嗎?“不是交流會嗎?不是應該全世界搜尋自己神祇的蹤跡嗎?我咋沒聽到那個環節呢?”

季麥品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

“那麼多年都過去了,哪還有什麼蹤跡。

就是為了借引子聚會發洩情緒,混好吃的。

誰讓咱們這邊東西好吃呢.”

這麼不要臉嗎?就是為了一口吃的?這與他們背後的身份,差距有點大啊。

陸伊典一臉不信。

季麥品壓低聲音解釋。

“你第一次參加,所以不知道。

估計你家也沒給說過背後的緣由。

咱們作為商人,加入這個世界殘神聯盟。

無非就是在做外貿的時候,多個保護傘罷了。

所以,在互惠互利的前提下。

會員單位承接他們的交流會,就名正言順了,也必須配合伺候好。

至於,收集資訊什麼的,都特麼是幌子。

只是,你別看他們幾個跟老流氓小混子似的,絕對不可小看。

在全世界範圍內,靈異圈有他們一席之地,很大的一張席。

除了咱們這邊,基本全是他們的勢力範圍.”

陸伊典看季麥品提到靈異圈,突然就想到了那隻九條尾巴的大狐狸。

“那我就不明白了,家裡也從來沒跟我說。

咱們老實做買賣,為什麼非得跟靈異圈牽扯不清啊?有必要嗎?給他們上水,伺候他們?”

季麥品戲謔的一笑,像是看傻子一樣看陸伊典。

“大姐,你咋這麼可愛呢?你不會真的認為,你家是老實做買賣起家的吧?你不會真的認為,你家做海運買賣依靠法律保護吧?你不會真的以為...算了,你還是回家問你家大人吧,我說多了也是病.”

陸伊典聽出了他話裡有的話。

隨即聯想到自己的四個神神叨叨的姐姐。

看樣家裡的秘密挺多呢。

“季麥品,那你家是咋回事呢?為什麼當主辦方?”

“還不是我家爭取來的。

想被蹭吃蹭喝,也是需要資格的。

至於,為什麼選我家這,沒人告訴我。

只讓我伺候好,不能怠慢,滿足一切要求。

包括合理的,不合理的...”這邊兩人的悄悄話還沒說完,那邊的宴席已經散場了。

而且散得相當痛快。

憑空消失那種痛快。

五個黑衣人,好像串天猴似的,只留下五股黑煙。

唯獨留下的黑衣人,走到季麥品身邊。

“去雪城,我去換衣服,你去樓下等我.”

季麥品一愣,這算是啥要求?你們都會一陣風,為什麼非要人帶路呢?“好,我去樓下等您。

還有什麼需要?”

“準備三人份酸菜簍子,玉米麵的。

剛才只顧喝酒了,有點餓。

對了,別忘了帶蒜。

辣椒油也多整點...”陸伊典都聽傻了,嘴賤的問。

“不要醋嗎?”

黑衣人都沒看她,轉身就走。

“酸菜簍子還吃毛醋,好像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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