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被擋開了。
這一幕的發生對於張小滿來說只是意料之中。
同時，在麥卡維等人眼中，似乎也是情理之內。
畢竟先前他可是連天火都能夠盡數擋下的。
但對於烏爾比斯而言，這一切就有些難以接受了。
要知道他剛才使用的，可是那位神靈賜予的武器。
那是能夠破開一切防護的天啟聖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九階能夠硬接。
只是現在，最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就這麼發生在了眼前，這讓烏爾比斯又如何能夠不驚訝。
對於他的疑惑，張小滿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自己這可是純粹由暗靈力構成的護盾，又怎麼可能和那些低階的元素力一樣，被你的武器給一擊破開。
暫時沒有去理會烏爾比斯，張小滿伸出右手，手掌心內開始有冰藍色的熒光跳動。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新研製出的反向聖靈輻光，也就是能夠復活死者的亡靈魔法。
身下的冰霜巨龍艾爾庫魯斯感應到了這股能量，龐大的身軀發出輕微地顫抖。
它似乎很享受這種與亡靈法術近距離接觸的感覺。
這是張小滿先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法術。
他透過庫漢城內佈置的陣法施展，將法術的威力進行了大幅度的增加，而後儲存在了時間烙印的技能中。
只是，這種透過陣法提升威力後的技能並不能在時間烙印內長久保留，最多也就持續數個小時便會消散，所以他必須要儘快施展。
此時，這道法術被加倍的釋放出來，威力和範圍都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強。
以張小滿為中，半徑兩公里的區域，全都在這個技能的範圍之中，幾乎將一小半戰場都要給籠罩進去了。
眾人只見到天空上，一道冰藍色的光幕自那條冰霜巨龍的位置散發開來，而後這些獸人戰士們便紛紛捂著頭跪倒在了地上。
他們的身體受到了冰藍色能量的攻擊，面板開始急劇的枯萎、老化，生命力被大幅度剝離。
體質較差，或者是本就受了重傷的，更是在這一次的攻擊下直接死去。
僅僅是十秒不到的時間，便有超過十萬名獸人喪生。
然而這種冰藍色光幕最令人恐懼的並不止如此，而是它的另一項能力——亡者復甦。
大地上所有倒下的屍體，無論是人類、精靈、矮人，亦或者是獸人，全都在此刻睜開了眼睛。
他們緩緩從地面站了起來，仰著頭，冰藍色的瞳孔眺望著高空的那道身影，彷彿是在響應他的號召。
聯盟和獸族的戰鬥已經持續了數十天，倒在這片土地上的死者不計其數。
他們有的是剛剛死去的，有的則是一開始在張小滿等人抵達前就已經死亡，屍體被就地掩埋在了土壤下。
再加上今天所爆發的北風草原之戰。
數十萬乃至數百萬的屍體出現，每一個都成為了亡者復甦的作用物件。
那些被麥卡維的末日凜冬所並封住的獸人，紛紛嘶吼著破開了冰霜，化作亡靈大軍中的一員。
僅僅是這一部分就有超過了三十萬的數量。
有些則是伸出雙手，將掩埋自己的土地推開，從地下爬了出來。
這一部分是死於先前戰鬥中的獸人。
因為戰場上來不及，也沒有地方對他們的屍體進行回收，所以便被薩滿祭司使用土系法術就地掩埋了。
這一部分的獸人數量大約在十萬左右，他們的模樣就比那些剛剛死去的同胞要悽慘的多了。
身體上已經開始了腐爛，其中甚至有很大一部分都化作了森森白骨，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還有在衝擊庫漢城時候被魔法卷軸彈幕擊殺的獸人，他們的數量大約在二十萬左右。
之所以人數不多，並非是獸人只付出了二十萬的代價就消耗了麥卡維準備的上千張卷軸。
而是由於魔法彈幕的狂轟濫炸，很多獸人屍體都無法完整的保留下來，已經徹底失去了被複活的可能。
所以，這一部分獸人亡靈大多是肢體殘缺的。
他們有些甚至只保留下了半截身子，就和影視作品中的喪屍一樣在地面爬行著，同樣讓人見了心中發毛。
聯盟這邊的人類和精靈矮人的屍體也被複活了，數量大約也有二十萬的樣子。
畢竟現實可不是遊戲，張小滿的這個技能放出去是不分敵我的。
只要是在技能的作用範圍內，就會一視同仁的受到影響。
再加上先前在嘆息之牆內被圍殺的二十萬獸人，以及其他在戰鬥中死去計程車兵們，張小滿這一次的技能直接復活了超過百萬的亡靈大軍。
就這樣，百萬亡靈在這一刻重新站起，將手中的刀鋒揮向了曾經的敵人和同伴。
“這怎麼可能……”
此時此刻，無論是獸人還是聯盟的軍隊，都被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給震撼到說不出話來。
一百多萬亡靈大軍的出現，直接讓戰局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獸人所剩的軍隊到了目前為止，也不過只有不到一百五十萬的樣子。
現在卻碰上了數量幾乎不下於自己的亡靈大軍，這顯然足夠讓某些人崩潰。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烏爾比斯終於變了臉色，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淡定。
獸人一族對抗聯盟軍隊的最大依仗是什麼？
除了神靈賜予的那些力量以外，自然就是他們的數量了。
無論是面對精靈族的奇美拉，亦或者是人類和矮人的獅鷲騎士團，甚至是破縛者協會的聖者，還有他們所製作的那些魔法卷軸，獸人們都可以透過數量的方式去取得優勢。
但現在，當張小滿的亡靈大軍出現的那一刻，也就意味著獸人的數量優勢再也不復存在。
“這些亡靈……是他召喚出來的……”
庫漢城的城頭上，希爾娜看著眼前的景象陷入沉默。
她雖然極力保持著自己的情緒，但透過那顫抖的雙肩，已然可以看出其內心中的波動有多麼劇烈了。
恐怕相比起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這位亡靈公主所受到的震撼才是最大的。
身為亡靈的她知道，在亡靈魔法被邪靈魔法取代後，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容身之地。
就算是躲在了陰暗的深淵當中，也時刻會面臨著深淵惡魔們的侵擾。
沒有了亡靈魔法，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同伴將永遠不會再增加。
任何一次的人員減少對於他們來說，都將會是永久性的。
可是現在，當希爾娜見到了曾經的亡靈魔法再次出現的時候，當她目睹了那個名叫極星的男人親手復活了百萬亡靈之後，她彷彿是看到了整個族群蘇復的希望。
此時的天空上，張小滿在復活了這百萬亡靈大軍後，並沒有馬上下令發動進攻，而是從儲物戒指內拿出了一把風笛。
既然是想要進行人海戰術，那麼給小弟們上一個全體性的增益狀態那肯定是少不了的。
所以，張小滿打算使用他的大範圍增幅技能——風之樂章。
往後撤退了一段距離，他將庫漢城北區的守軍們給覆蓋進了風之樂章的範圍。
這樣一來他不禁可以防止增益技能刷到獸人的身上，同時也能夠幫助那些受傷計程車兵恢復生命，並且從陽光中的精神攻擊下解脫出來。
一陣甘甜的微風不知從何而起，在這片冰冷的戰場上拂過，吹散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息，帶給人一股如獲新生般的透徹清涼。
伴隨著微風而來的，還有一陣悠揚的旋律，它們似乎是迴盪在耳畔，又像是直接響徹在內心。
在這一刻，受傷的聯盟士兵紛紛抬起了頭。
他們的眼中不再有迷茫，來自魯拉巴達的精神攻擊已經被風之樂章的強大抵抗效果給豁免。
士兵們全都露出了激動地表情。
他們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傷口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癒合著，許多受了重傷的低階士兵轉眼間就又生龍活虎地站了起來。
他們發出興奮地呼喊。
微風不僅帶來了治癒的甘霖，同時也輕輕托起了他們的身體，讓他們有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
有些曾經聆聽過風之樂章的庫漢城老兵，這時候立即就明白了過來，這一切到底是來自於哪裡。
他們紛紛目光炙熱地望向了天空，望向了那立於龐大冰霜巨龍龍首處的身影。
“極星！是極星閣下救了我們！那是我們人族的聖者！他又一次拯救了我！嗚嗚嗚……”
有人激動到熱淚盈眶，雙手顫抖地朝著天空做出祈禱狀，心懷感激地跪拜了下去。
沒有經歷過生死的人，很難體會到面對死亡時的恐怖，自然也無法知曉重獲新生後的驚喜。
這一切說是恩賜一點也不為過。
隨著風之樂章的生效，庫漢城北計程車兵們都得到了治療。
而那些被複活的亡靈軍團，也有很大一部分受到了攻速和移速的增幅。
張小滿這一次吹走的歌曲是一首來自水藍星的音樂，名為《Thedawn》。
它後來被一幫熱愛遊戲的玩家給附上了一個新的名字——《亡靈序曲》。
現在，這首音樂被他在這個異世界大陸上，透過這個世界獨有的風笛演奏出來，當做是自己亡靈大軍的戰歌，倒也算是應景。
風笛的聲音空靈悠揚，飄蕩在這片戰場上空，讓人如痴如醉。
只是現在，獸人們完全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這首音樂。
那些普通的獸人士兵正處於半狂化的狀態，根本聽不進去。
而能夠保持清醒的薩滿們則受到了前方亡靈大軍的影響，也不會有去聆聽的心情。
此刻，隨著增益狀態的加持完畢，張小滿也下達了出擊的命令。
大地上所有的亡靈們紛紛邁開了腳步，朝著獸族大軍的方向衝了過去。
百萬對百萬。
一邊是驍勇善戰，同時被加持了光明印記的獸族戰士。
另一邊則是沒有恐懼，永遠也感受不到疲憊和疼痛的亡靈大軍。
張小滿站立在冰霜巨龍艾爾庫魯斯的頭頂，於高空處俯瞰著這一切。
此情此景，讓他也有一種頗為震撼的感覺。
“噠噠噠……”
亡靈的行動是無言的。
除了腳踏大地，以及兵器甲冑的碰撞聲，就再難聽到其它的聲音了。
有些亡靈騎乘著戰馬或者是魔狼，這是他們生前的坐騎，在死後也依舊並肩作戰著。
大地上，幾頭死去的奇美拉屍體也被一併復活了。
只不過因為實力達不到九階，又失去了完整的雙翼，讓它們無法再天空中飛行，只能跟隨著其它的亡靈一同衝向了獸族的陣線。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金屬的碰撞聲傳來。
衝鋒在最前方的亡靈騎士和獸人的狼騎兵們撞擊在了一起，一場冷酷的廝殺開始了。
這是北風草原之戰開展到現在，最為殘酷的一次近戰搏殺。
雙方都忘卻了恐懼，只顧著如何去撕碎眼前的敵人。
獸族戰士的動作更為狂暴迅捷，論單體實力還是要強過這些死者的。
但亡靈士兵則沒有任何的痛覺和停滯。
它們是不死軍團，就算被獸人們砍下了手臂，切斷了身體，就算只剩下了一條手臂，也能夠爬行著去拉住某個獸人戰士的腳踝。
這些亡靈和艾爾庫魯斯不一樣，他們並沒有本體的意識。
之所以能夠行動，實際上是受了張小滿亡靈法術的操控。
所以，如果想要殺死這些低階的亡靈，那就必須要將它們給大卸八塊。
阻斷亡靈法術的效果，亦或者是使用光明法術驅散掉它們。
張小滿自己就曾經嘗試過。
因為這些亡靈是使用“陰負”結構復活的，所以如果遭遇到對應的光明系法術，就會直接填補上這些亡靈的負能量，從而將它們給“中和”掉。
不過可惜的是，獸族中並沒有能夠掌握光明法術的存在。
他們的薩滿擅長操控風土雷等元素力量，並不具備光明教堂中的牧師那樣的能力。
是以，獸人戰士即便在單體實力上要勝出了這些亡靈。
但當雙方纏鬥到一起之後，戰鬥一時間卻陷入了僵局，慘烈且漫長的廝殺在這片草原上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