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你們了.”

當龐麗說出接下來是周弋陽的短片時,唐玥在後臺都彷彿聽到了場外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很顯然,有很多人都在期待這段表演。

“怎麼辦糖糖,”蘇音捂著胸口,看那表情應該不是在說謊:“我現在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想什麼呢!”

唐玥立刻敲了下蘇音的頭,然後用一種你根本不懂電影的眼神盯著她:“有陽哥把持,我是不信你們發揮有多差的。

而且你跟晨哥的路人緣,我覺得只要不翻車,晉級還是挺大機率的.”

寧莽扭過頭看了眼白楊羽,低聲問道:“剛剛主持人報幕了?我沒聽清楚,這短片叫什麼呢?”

“叫《貓》,是不是挺奇怪的一個名字.”

白楊羽挑了挑眉,實際上他這幾天都在忙別的事情,並沒有到錄製現場。

所以他跟所有人一樣,都不知道周弋陽拍的短片內容是什麼。

董殷殷饒有興趣地盯著赫連北:“《貓》?好奇怪的名字,是講什麼的電影,能透露下麼?”

然而赫連北卻沉穩地搖了搖頭:“當然不能了,劇透之後就沒意思了.”

“不過如果單純從這個名字來推測的話,”喬子姍難得話多了起來:“總不能是一個寵物片吧?”

“肯定不是了,”柳西河搖了搖頭,張羅著大家繼續打麻將。

“以周總的性格,我反正覺得他是不會拍這種型別的電影的.”

汪星蕊和林萱兒好奇地盯著螢幕,臉上是一副抓耳撓腮的表情。

“《貓》?難怪前幾天我看到小小蘇玩手機,竟然看貓貓的表情包呢!”

林萱兒認真地回憶了一下。

“這也行?”

汪星蕊一臉震驚地看著林萱兒:“我還以為正常人都喜歡貓貓表情包呢!沒想到小小蘇是為了工作!”

說話間,大螢幕上終於出現了光彩。

這時候大家都很是默契地閉上了嘴,很是期待這個聽名字就有幾分懷疑的故事。

亮光照耀在大螢幕上,閃得很多人都下意識地用手遮住了眼睛。

“好閃!”

不少觀眾都抱怨起來,不明白周弋陽這是在做什麼。

“是陽光?”

常鐵生眯起眼睛,打量著光線。

“有點像閃光燈,”張應遠揣測道:“不太像是自然光.”

周弋陽沉默不語,他很喜歡其他人這樣討論他的劇情和細節。

如果有人猜到了後續,他會變得異常高興。

好在這道強光持續的時間並不久,它很快就黯淡了下來。

是一個男生的臉。

是周弋陽最喜歡的懟臉拍,羅晨臉上的每一根毛孔都在鏡頭下展露無遺。

“天了,”唐玥看得不禁握緊了雙手:“還好我沒在陽哥這組,這拍得也太仔細了吧!”

好在羅晨的臉經受住了鏡頭的考驗,並沒有讓人感到不適,依舊帥氣。

鏡頭慢慢地遠離羅晨,這個角度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羅晨冒著攝像機在拍vlog。

這時候觀眾總算是看清楚了羅晨的身後,一間收拾得很整齊的房間。

桌子上擺放著綠意盎然的多肉,一本淡藍色封裝的詩集,一個淺紫色的玻璃杯,以及一張放著綠色藥丸的白紙。

“啊,這裡,就是我的家!”

羅晨突然將雙手高舉過頭頂,比了一個心。

“這臺詞唸的好浮誇啊?”

寧莽聽見身後有人在竊竊私語。

然而他卻微微搖頭,這臺詞很顯然是劇本設計。

非常刻意的舞臺劇風格。

他覺得自己大致有了猜測。

羅晨微微一笑,對著身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他手臂所指的方向,正是房間裡敞開的飄窗。

飄窗外,是一望無垠的大海。

風吹起了窗簾,陽光肆意地在地板上蔓延。

再這一切本應該是生機盎然,讓人愉悅的。

不過這裡周弋陽卻用了性冷淡的淺蘭色濾鏡,頓時讓整個片子的基調都變得清冷了起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羅晨張開雙臂,似乎是要擁抱太陽:“我變成了一隻貓,那一定是暹羅.”

“不!”

羅晨突然跑到了桌邊,他快速地撕開了詩集的封裝,翻動著。

說實話,羅晨這種浮誇,虛浮的表演,搭配上他那無比認真的表情,頓時讓這部戲充滿了滑稽的意味。

至少汪星蕊在這一刻她是真的看笑了。

“晨哥他這是在演什麼啊?”

林萱兒看得有些懵。

“我的手,應該斷了.”

羅晨一字一句地念叨,語氣沮喪和委屈極了。

“那麼,我只能是一隻斷臂的暹羅.”

咚咚咚,門響了。

羅晨趴在貓眼上,往外看了一眼:“是你!”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穿著正裝,看起來就無比精明幹練的女士。

也就是蘇音了。

她像是一個摩登女郎,臉上掛著笑,剛一出現,就讓畫面變得燦爛了不少。

“哦,我親愛的姐姐.”

然而羅晨的語調還是那麼浮誇。

“弟弟,你是我的弟弟.”

蘇音擁抱了一下弟弟:“你的這隻手呢?”

原來剛剛羅晨在代入自己是斷臂的暹羅時,他便把一隻手放在了腹部,讓一隻衣袖空了,看著像是真的斷了一隻手。

“它突然沒了.”

“什麼!”

蘇音猛地晃著羅晨,那眼神的擔憂很是打動人。

不得不說,蘇音正常的演技在羅晨浮誇的舞臺劇演出襯托下,更加舒適了。

現在唐玥都不禁思考,會不會是周弋陽故意這麼安排的。

“騙你的.”

羅晨笑了起來,露出自己那一口白牙:“我在背臺詞呢!”

這時候觀眾席裡很多人都發出了哦的呼聲。

看來大家都覺得原來如此,難怪羅晨剛剛的臺詞都那麼浮誇,他這是在背臺詞呢!林萱兒也看懂了,認真地盯著螢幕,生怕自己漏過了某個細節。

“又是臺詞.”

蘇音嘆了口氣,失望地在沙發上坐下。

她甚至都沒看一眼那本詩集。

“你的演員夢還沒結束呢?”

“姐!”

羅晨在她旁邊坐下,竟然開始撒嬌了。

寧莽看得低頭一笑,他甚至懷疑周弋陽在拍喜劇,這二人的互動跟表情,都太逗了。

“我,已經被導演選中了.”

他拍了拍胸脯,眼神很是認真,一看就不是撒謊。

然而蘇音卻懷疑地打量著自己的弟弟:“有導演看上你?你是被騙了吧!”

“你瞧不起我!”

羅晨用力地拍著桌子:“他真的是導演,他叫張應遠,不信你去網上查!”

觀眾又是一陣大笑,張應遠也樂了,沒想到自己還被cue了。

他這時候很是配合地回應了一嗓子:“是真的,沒騙你.”

白楊羽笑著說道:“張導還真是配合啊,不過這段捧哏不錯.”

蘇音似乎是信了羅晨的話:“那導演給你承諾了沒有?是主角嗎,能拿多少錢呢?”

“姐,”然而羅晨卻突然站了起來,他走到了飄窗旁邊,指著外面:“我們去看海吧!”

蘇音沒有反駁,就這樣跟著羅晨出去了。

鏡頭開始拉遠,二人的身影在沙灘越來越小。

波瀾不驚的海面,白淨得不可思議的沙灘,孤零零的兩個人。

整個畫面定格了有兩秒鐘,看的人心裡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為什麼,”柳西河盯著螢幕,漫不經心地摸牌:“明明臺詞和表演都挺搞笑的,我卻不太舒服.”

“嗯,”董殷殷點了點頭,贊同道:“周導拍得挺壓抑的。

就算用喜劇包裝,可內裡還是悲劇.”

鏡頭再次拉近,風吹在蘇音的臉上,頭髮飄了起來。

這一幕挺美的,都可以拿來給這個沙灘當宣傳圖了。

“姐,”羅晨兩隻腳踩在水裡,頭一直仰著,看天:“你有錢嗎?”

“錢,可多了.”

蘇音彎下腰,哈哈大笑。

實際上觀眾都不明白她在笑什麼。

直到她把眼淚都笑了出來。

“給你,這麼厚厚的一疊.”

她從包裡掏出了一疊鈔票,啪的一聲放在了羅晨掌心。

浪漲了起來,羅晨抓著這錢,傻了。

“逗你的,”蘇音又把錢收了回去:“這是假的,我們銀行用來點錢的道具.”

這時候羅晨已經一個人跑到了海里。

然後自己摔了下去。

蘇音嚇得把錢撒了一地。

“你瘋了嗎!”

“我是貓,我不會游泳.”

羅晨還是站了起來,溼漉漉的頭髮下面是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

讓你想罵他,都罵不出口。

“你是假的貓!”

蘇音狠狠地說了一句,然後開始在海邊撿錢。

羅晨不明所以地盯著他:“假的,你有什麼好撿的!”

“假的也是錢.”

蘇音還是彎著腰,一張又一張地把這些錢都撿了起來。

他們回到了屋裡。

坐在沙發上,蘇音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那些鈔票。

“姐,”羅晨恍若未聞:“你喜歡什麼貓?”

“我不喜歡貓.”

“我們家曾經養過貓.”

“養過,是隻折耳,死了.”

“你記錯了,明明是隻暹羅.”

“那就兩隻,一隻暹羅,一隻折耳。

折耳漂亮點,但是死了.”

羅晨不說話了。

蘇音再次把錢放在他掌心:“拿著,買幾件衣服。

見導演穿得乾淨些.”

“卡.”

觀眾一愣,他們以為完了。

這時候鏡頭一轉,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在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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