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酒睡了好長一覺,睡到頭不疼眼睛不酸了,才爬起來,讓人伺候著梳洗,用了飯,才精神飽滿地乘馬車回宮裡。

也不知姜暝現在怎麼樣了。

寒霜殿。

“傳皇上口諭,七殿下如今戴罪之身,安心靜思己過,切莫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這些,是皇上命奴才送來的補品,聽聞七殿下前些時日病了,皇上甚是憂心,便特地囑咐要將這些補品送來給殿下補身子……”甩著拂塵的大太監看著眼前謙卑聽口諭的姜暝,眼底劃過一絲可惜,公事公辦地說完後,又補充了句,“殿下也別灰心,皇上還是關心您的,要不也不會讓送這麼多補品來……”“兒臣領旨,謝父皇隆恩。

有勞周公公了.”

姜暝語氣平和聽不出怨懟不甘,如是應著。

等人都走了,他才冷淡地眨了眨長睫,面容一片冷色。

什麼關懷,不過是想來查探虛實罷了。

怕他真的跑了,也是想試探下他是否真的安分守己。

他這位父皇,這般涼薄無情,還要做什麼面子上的功夫呢?他怕是都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二十歲的生辰,竟只有莫酒和陳公公記著。

姜暝轉身,他想到莫酒,又想到那場如夢似的煙火,最後腦海裡定格的是那碗終歸是無福享用的長壽麵。

有些東西,你以為你觸碰到了,實際上也是鏡花水月,一觸即消失。

只有真的擁有了實質的權力、地位,才不會命運被主宰,身不由己,什麼都不敢肖想。

握了握拳,姜暝走到案前,提筆開始寫信。

計劃也是時候該提前了。

“你還知道回來.”

看著沒事人一樣的妹妹,換了身行頭進來請安——呸,莫錦心說,別添亂就算是最大的請安了,哪有人請安如小酒這般,像是給人上墳……咳,收起一瞬閃過的晦氣想法,莫錦微微板著臉,看著在自己身側坐下,毫無怵色的莫酒,語氣也跟著沉了些。

“年紀也不小了,何時能懂點規矩,叫阿姐省點心?打公主,戲弄皇子,頂撞皇上,你,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莫錦越說聲音越小,實在是這每一樁單獨拎出來都很令她頭疼,更別說疊在一處了。

她眉心緊蹙,只覺得為這妹妹,要操心死了。

莫酒卻被莫錦這一句一句細數的“罪名”逗笑了,那她這方異世界的kpi算是完成了?“有啊,”她捧著芳華端過來的花茶,啜飲了一口後,眉眼舒展,語氣戲謔地道,“不敢欺負阿姐.”

還有姜暝。

不過不是不敢,而是,她不想。

這話一出,莫錦哪有不懂她表達的意思的?雖說面上依舊繃著要訓話的神色,但心下卻是氣消了的。

是啊,妹妹是囂張胡鬧了些,連皇上都敢頂撞,卻唯獨不會將刺朝向自家人。

也是沒白疼她。

只不過莫酒這次是直接將九皇子得罪狠了,又吸引了皇上的注意……莫錦掐了下手心,想到寒霜殿的那位,不禁黛眉擰了又擰。

看來,再怎麼捨不得,也要出此下策了。

“往後離皇上遠些,不管是為了誰為了何事,知道嗎?”

莫錦怕自己將憂慮說出來會嚇著妹妹,便沒有明說,只提醒著她,離皇上遠點。

至於皇上那邊會如何,莫錦眼眸一暗,他想都別想!已經將自己一輩子搭進來了,她豈能讓小酒也經歷這些?莫酒點頭,她看到皇帝就煩,又不能直接做掉,當然眼不見心不煩為好。

她的時間,都要留給姜暝的,哪有空管一老頭?“放心吧,我躲都來不及呢.”

她不愛行禮,低人一等的感覺可不好,所以能避就避。

聽見她的保證,莫錦稍稍寬心,卻又低聲試探地問道,“你昨夜……帶七殿下出去,可還有人瞧見?”

莫酒咳了聲,“我就說,芳華怎會瞞著你.”

畢竟是貴妃身邊的心腹,效忠的自然也是貴妃。

莫錦嘆了聲,“你也別生她的氣,這是我的命令,我知你想補償七殿下,如今,也是補償夠了,你為了他和我賭氣,又得罪了九皇子,還險些被皇上抓著把柄……這些,足夠你彌補你的虧欠,至於別的,那是阿姐欠下的,不用你還。

小酒,昨夜有多兇險,你也經歷了。

若不是阿姐事先得了風聲,你和七殿下還算機敏,真被抓個正著的話,你們倆都吃不了兜著走,你可知?”

聞言,莫酒卻忽然直勾勾地望向莫錦,“所以,阿姐昨晚是故意放我們出去的.”

她用的是肯定語氣,也就是說她確信莫錦是故意放他們出宮的。

目的……“是.”

莫錦眸光微閃,倒也承認了。

她手指握緊,看莫酒的眼神帶著幾分掙扎,“不叫你吃點苦頭,你不會明白,和他在一塊,你的處境會有多危險。

這次阿姐能安排好,你們能僥倖躲過,下次呢?阿姐總有護不住你的時候.”

末了的那句,叫莫酒心底微微不自然,她避開莫錦的視線,然後端起茶飲了兩口。

“本也不需要你護,我也能護著你.”

再說,昨晚那遭,莫錦只是事先知道會被姜悉發現,但她和姜暝卻是各有準備。

只是不想姜暝看似困在寒霜殿中,外邊還是有人脈的,昨晚那鳥叫聲,便是他的人示警吧。

而莫酒事先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你啊,就喜歡逞能,可等你再長大些,經歷點事就知道,一個人再強大,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我們想保護的想留住的太多,就註定會有所失.”

莫錦搖頭,心下欣慰,面上溫和又無奈地說著。

“阿姐年紀也不大,怎麼說話像個小老太太?”

莫酒扯了扯唇角,然後翹起二郎腿,“若是不試,怎知我護不住?行了,不說這些了,先將姜悉的眼線拔了吧.”

她一副“天冷了,殺個人熱乎熱乎”的姿態,莫錦槽多無口,噎住。

至於這長寧宮的眼線,莫錦心知肚明,明的暗的多的是。

除不除的,對她來說沒什麼分別。

但小酒既然提出了,她便會滿足妹妹的要求。

於是,莫錦神色一斂,面上的笑淡淡的,眉宇間威儀壓過,揚聲道——“芳華,將人帶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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