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原本以為孟慶偉這邊的情況會更加複雜麼?”

田蜜對陸向東的意見可不敢掉以輕心,生怕自己資歷淺,經驗少,會漏掉了重要的跡象。

陸向東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擺擺手:“沒有。

我是說石源鎮的情況。

我原以為會比這更棘手.”

“棘手?什麼意思?你對這個小鎮有所瞭解?”

田蜜對他的話覺得一頭霧水。

“過去我教過的一個學生是這裡的,對我說起過一些關於他家鄉的事情。

石源鎮這裡素來就有歧視女性的陳腐思想,不僅覺得女人愚蠢無用,甚至認為女人在某些時候相當於掃把精,會壞事.”

經過了與孟慶偉的家人打交道,加上之前孟大寶的父親和兩個弟弟的表現,田蜜現在聽到陸向東的描述,已經不感到驚訝或者憤憤不平了。

“那說起來,你是因為知道石源鎮的民風是這個樣子的,所以才特意請假陪我來,還熬夜趕論文?”

田蜜後知後覺的過了幾分鐘才意識到這個早就應該意識到的問題,心裡面又溫暖又有些心疼,“其實你不用擔心的,師兄怎麼也不會讓我自己來,就算你沒空陪我,他也會讓墨竇他們其中哪一個和我一起出差的。

瞧你現在這樣,把自己搞的多疲勞!”

陸向東輕輕揉了揉眼睛,搖搖頭:“除非是田陽,否則非親非故,不能保證別人一樣會盡心盡力的保護你。

更何況你們事先不可能知道這裡的壞風氣。

所幸的是這兩個孟家都不是什麼大族群,否則今天絕對不只是推你一個踉蹌那麼簡單.”

“那我之前問你為什麼要陪我來,你怎麼不告訴我這些呢?”

田蜜歪著頭,邊走邊打量陸向東。

陸向東不自然的把手掩在嘴邊清了清嗓子:“沒必要.”

噗嗤——。

田蜜忍不住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笑了一氣,抬眼看看陸向東,又彎腰笑了一通。

“笑什麼,別像個傻瓜.”

陸向東的臉泛著微紅,佯怒的辦起面孔,伸手捧住田蜜的臉,把她的臉頰朝中間推擠得嘟了起來。

田蜜沒有被他的羞窘騙到,強忍著笑意,對他說:“你呀你!明明智商那麼高,偏偏情商那麼低!挺感動的一件事,居然這麼彆扭!”

“感動是最沒用的東西,什麼也比不上人平平安安.”

陸向東一本正經的沒有意思嬉笑的意思。

“那個……”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時候,一道煞風景的男聲忽然從陸向東身後傳了過來,陸向東立刻鬆開捧在田蜜臉頰上的手,田蜜也有些尷尬的連忙推開一步,向陸向東身後一探頭,看到老董站在三四米開外的地方。

“弄了半天你倆是一對兒小情侶啊!之前還真沒看出來!”

老董看出田蜜臉都紅了,故意逗他們,“我說早先那時候孟二寶動手推了你一把,這小老弟那麼激動呢!現在明白了!”

田蜜咧嘴乾笑。

“怎麼樣?孟慶偉他們家那邊還算順利吧?”

老董玩笑開夠了,一邊和田蜜、陸向東朝停車的地方走,一邊問。

“還算順利,除了孟慶偉的父親比較不配合之外,倒也沒什麼.”

田蜜回答。

老董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這要是讓你去和孟大寶家那邊打交道,那可就得麻煩多了!剛才到他們家去,好傢伙,二舅三叔的全給叫來了,還沒讓我問出個四五六來,先把我討伐了一頓,說為什麼你們那邊把案子交給了一個女娃娃.”

田蜜一臉挫敗的看了看老董,也看了看陸向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老董倒也沒多浪費口舌在這些事情上頭,簡明扼要的把田蜜之前託付他的事情說了一遍。

基本上,孟慶偉特意大老遠跑去c市就是為了報復另外一個孟家,暗害孟大寶這種可能性已經完全被推翻了,孟大寶跟著工程隊幹活兒,一直比較漂泊,他到c市只停留了很短的一段時間,除了自己家人,並沒有什麼外人知道,而且c市的活兒結束後轉去e市這件事,連他的家裡人都還不知情,孟慶偉不可能未卜先知。

之所以會衝去孟慶偉家裡和孟慶偉的父親打架,據孟大寶的父親說,是因為最初孟大寶的死訊傳回石源鎮的時候,孟慶偉的父親曾經幸災樂禍的對別人說,這是因為他們家祖上不積德的報應。

至於孟大寶是被孟慶偉害的之類,完全是氣頭上隨口胡說的。

對於這個推測被推翻,田蜜倒並不覺得有什麼驚訝,更不會覺得懊惱,事實上,這個假設一直是比較薄弱的,只是在沒有其他更值得關注的乘客前提下,孟大寶和孟慶偉是同鄉這一點不得不引起足夠的重視,不管裡面是巧合還是陰謀,都要先調查和排除才行。

孟招找到的那個存摺是屬於郵政儲蓄的,田蜜對老董說了之後,老董立刻熟門熟路的把他們載到鎮上的郵政儲蓄所門前。

“石源鎮就這麼一丁點兒個地方,鎮東頭有人放了個響屁,西頭都能聽得見.”

老董把車停下,一指儲蓄所,“郵政儲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肯定不會錯的了!”

小鎮上的儲蓄所顯得格外冷清,田蜜他們上門的時候,裡面的兩個儲蓄員正蹲在鐵皮櫃子一旁的地上,用小電熱鍋煮麵呢。

“董哥,取錢吶?”

一個儲蓄員聽到有人進來,抬起頭瞧了瞧,瞧見是老董,熟絡的和他打著招呼,順便瞄了他身後面生的田蜜、陸向東兩眼。

“陪兩個外地的同行過來調查點兒事情!”

老董嘻嘻哈哈的一擺手。

聽出老董那句話裡對田蜜身份的間接介紹,儲蓄員把手裡的碗筷遞給另外一個,自己回到視窗邊做到桌前,問田蜜和陸向東:“要查啥?”

田蜜把相關的證件逐一給儲蓄員過目,之後才遞上孟慶偉的存摺,說:“能幫我們查一下孟慶偉賬戶的資金情況麼?”

儲蓄員接過存摺,一邊操作一邊嘟囔:“我記得這小子應該有幾萬塊錢吧.”

“你咋知道?”

老董趴在視窗外面隨口問。

“前陣子他才來取過一回,之前從來也沒見他進我們這個門兒,除了之前這小子唸書那會兒他姐總來給他存生活費,哪還見他有錢啊。

上次來的時候一下子就取了一萬這麼大個數兒,我想忘也難啊.”

儲蓄員邊說邊熟練的調出孟慶偉的賬戶資訊,“哦,這兒呢,他賬戶裡還有四萬零幾塊錢.”

“之前有存入的記錄麼?”

田蜜問。

儲蓄員瞥了一眼:“是異地匯入的.”

“具體點呢?”

儲蓄員念出了c市一個偏僻的地址:“沒有匯款人的資訊,不知道是誰匯的.”

田蜜心裡多了些許的失望,卻又感到振奮,這筆從c市匯過來的神秘匯款基本上為她和重案組其他人早先關於有人僱傭孟慶偉在長途客車裡安放炸彈的猜測提供了有力的證據支援。

加上孟招提到的,孟慶偉在丟給父母一萬元錢的時候曾經許下豪言壯語,說等到事成之後會得到一大筆的佣金,到時候要為家裡修建新房。

石源鎮與c市相距如此遙遠,一個過去從未到過c市的年輕人,既無技術又無特長,忽然得到五萬元的匿名匯款,繼而胸有成竹的對父母吹噓和許諾,又買了去c市短期往返的火車票,在他到達c市之後,爆炸案發生,隨後年輕人逾期未歸,屍體被人在c市郊外發現。

這些零零碎碎的線索一旦被貫穿起來,孟慶偉在爆炸案中所扮演的角色就變得清晰和明確起來。

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匯款人身份不詳,這一點石源鎮的郵政儲蓄所也愛莫能助,想要進一步調查,還要到當初匯款人遞交匯款單的那家位於c市偏僻地段的儲蓄所才行。

離開儲蓄所,田蜜和陸向東向協助他們調查的老董道過謝,婉言謝絕了老董要送他們直接去火車站的好意,為了能趕上當天傍晚回c市的那一班列車,急急忙忙的回到旅店,辦理了退房手續,帶著行李輾轉離開了石源鎮。

和來的時候一樣,只不過順序顛倒過來,他們先倒了兩班短途火車,總算在傍晚之前趕到了h省的省會車站,買到了當晚的火車票。

不知道是不是連老天爺也體諒他們兩個的旅途奔波之苦,上車之後田蜜竟然順利的從車長辦公席那裡補到了兩張臥鋪票,這讓他們回程的旅途多少能夠舒適一些。

安頓好行李,兩個人買了兩盒列車上販售的盒飯,雖然味道乏善可陳,旅途中人倒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尤其是田蜜他們為了趕火車,從早晨吃過早點之後就一直沒有騰出空填肚子,到了晚上就更是隻要能充飢就很滿足。

吃過了飯,田蜜爬上鋪位躺下,腦子裡想著白天調查到的情況,心裡不禁有些唏噓。

“你說,如果當初孟慶偉知道收了那筆錢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還會高高興興的接受那筆買命錢麼?”

她問陸向東。

等了兩分鐘,不見迴音,田蜜扭頭一看,陸向東躺在自己對面的鋪位上,臉歪在一旁,早就已經沉沉的睡著了。

田蜜心頭一熱,探過身去,拉了被子幫他蓋上,又輕輕替他摘下眼鏡。

整個過程中,陸向東無知無覺,呼吸深沉,睡得就像個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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