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見一直沒說話的田蜜開了口,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當然也立刻殷切的點點頭:“是啊!我一直覺得警察這個職業充滿了神秘感!尤其是對於女警察,神秘感就更強了.”

“你過獎啦!哪有什麼神秘感啊!還不就是出苦力麼!”

田蜜謙虛中又帶著些無奈的衝他擺擺手,“就像之前冬天那會兒,為了找一個受害人的屍體,數九寒天的我也得往冰水裡跳,一找就是幾個小時,結果找到的碎屍被河裡的魚啃食的亂七八糟,骨頭上面掛著點兒肉!就這,人頭還沒找到!又費好大勁從一個廢棄的舊屋地底下挖出來!那人頭上面還粘著凍土,鼻子眼睛都看不出來!還不能硬摳,怕把皮肉一起摳下來……”“田蜜!吃飯的時候別講這種噁心的事!”

田媽媽眼看小莊的表情有些僵住了,連忙出聲制止田蜜的話題。

“這哪能是什麼噁心的事情啊!”

田蜜根本不理會田媽媽的示意,熱切的對小莊說:“要說起噁心,我接觸的案子裡還真沒有太噁心的!聽師兄說他們那會兒處理的一個連環殺人案,每個女屍都被人在身體上都有很多刀傷,爛呼呼的肉翻著,而且那些屍體還都被兇手割掉了一部分皮肉拿回去吃掉!這才真叫噁心呢!我最多算見過血腥的,象這次的爆炸案,現場的遇害者有的腹部被炸開,腸子啊什麼的都從肚子裡流出來了.”

“行了!讓你別說,你還越說越起勁了!”

田媽媽有些不高興了,語氣加重了許多。

田蜜一臉無辜的指著小莊:“我難得遇到一個欣賞我們工作的人!知音難求,人家小莊說不定很感興趣呢!”

小莊原本就白淨的臉愈發蒼白,但被田蜜這麼一捧,又有些抹不開面子,只好生硬的對田媽媽笑著,說:“聽一聽挺有意思的.”

田媽媽悄悄的瞪了田蜜一眼,儘管再不高興,當事人都沒有意見,她反而不好繼續阻攔。

田蜜不睬母親的暗示,繼續興致勃勃的對小莊說:“而且在上大學那會兒,學校的老師就對我們說,當女警,練好擒拿格鬥,除了在工作實戰中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就連生活中,有好身手也不用怕被自己的男朋友或者丈夫欺負!搞不好還可以欺負欺負對方!誰做家務什麼的,pk一下定勝負,多逗!”

小莊臉上的笑容裡明顯少了許多溫度,只剩下程式化的敷衍,眨巴眨巴眼睛,說:“剛才田陽哥說的對,田蜜真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啊!我真得刮目相看呢!”

“好說!好說!”

田蜜好像沒聽出這話裡的怪味兒一樣,喜滋滋的大方接受了這樣的評價。

之後的時間裡,小莊對田蜜明顯少了許多的熱情和好奇,更多的是和田媽媽聊起關於她和自己母親的舊交情,外加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提起,自己的擇偶意向是找一個溫柔的姑娘,哪怕外貌不是特別的漂亮,最起碼也要文靜一點,直說的田媽媽笑容越來越乾澀。

“我們家是比較傳統的那種家庭,更傾向於男主外,女主內,我父母也不需要我找一個事業心太強的老婆,我覺得我是那種適合在外面開疆的人,最適合我的另一半,就是能讓我有個舒適的家,一個安心的後方的那一種.”

小莊頗有些自負的說。

“你說的沒錯,”這個時候,田蜜又很“不識時務”的開口對小莊的話表示贊同,“這找男女朋友啊,就得找適合自己的,就像我,我的男朋友別的都可以無所謂,但是必須有膽識,否則那種別說看到犯罪現場了,一聽都會肝兒顫的膽小鬼,就算其他方面條件再好,我也看不上.”

小莊呵呵笑了兩聲,什麼也沒說。

這一頓飯就在越來越尷尬的氣氛中度過,吃完飯,小莊連坐下來喝杯茶寒暄一番的耐心幾乎都沒有,藉口時間太晚,一個人匆匆離開了。

小莊走後,田媽媽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要麼她不開口,倘若她開了口,便會是一場“暴風驟雨”。

田蜜憋著一肚子的氣,被田陽硬留在廚房收拾碗筷,生怕她會繃不住火兒,陸向東則被田爸爸很熱情的叫到客廳裡去了。

“方才田蜜的表現,你在一旁看著,心裡一定特開心吧?”

田媽媽一個人悶坐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陸向東。

陸向東面無表情的坐了半晌,現在聽到田媽媽在向自己發問,也只是平淡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很抱歉,攪亂了你的計劃.”

田媽媽嗓子眼兒裡發出一聲鄙夷的悶哼。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我們只是立場不同而已,你的出發點終究是為田蜜著想,只不過是一再的用自己的價值觀來衡量她的人生罷了.”

陸向東認真的對田媽媽說,隨後,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道,“我也想問一個問題,我對你而言,現在是不是依舊屬於不能夠被接納的人選?”

“如果我說是,你會放棄田蜜麼?”

田媽媽不知是說出了心裡話,還是故意和陸向東在抬槓。

誰知道陸向東毫不猶豫的就給出了否定的答案:“除非田蜜先選擇放棄,否則身為一個男人,我一定不會先放手.”

田媽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過臉去,不再理他。

“我以前倒是看過那麼一句話,”田爸爸在一旁聽了半天,這會兒才插上一句嘴,“有人說啊,感情就是兩個人扯著一根皮筋兒,誰後放手,誰疼的比較厲害.”

田媽媽的眼皮動了動,始終沒有轉過臉來。

陸向東站起身,對田爸爸輕輕頷首:“多謝晚餐.”

說完便一個人離開了,等田蜜聽到門響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客廳裡就只剩下父母兩個人沉默的坐著。

一看田蜜出來,田媽媽的火氣立刻就繃不住了,不滿的質問她道:“我說你今天是成心想讓你媽在朋友面前抬不起頭來是不是?為什麼偏要故意說那些聳人聽聞的事情?!為什麼非要把自己說的那麼野蠻粗魯?!”

“那你又為什麼要在明知道我有男朋友的情況下,還假借吃飯的名義,找人回來‘相親’?!”

田蜜被母親這麼一質問,也沒有辦法再沉默下去,“還有,我沒有故意誇大,那些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也是我本來的個性!一個人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我,無法接受我的工作性質,難道會適合我麼?還是你覺得委曲求全,為了迎合別人壓抑自己才是幸福的含義?”

她的話讓田媽媽一時之間竟然無從反駁,臉漲得通紅,半天才澀澀的說了一句:“總之陸向東不適合你.”

“那這個小莊就適合了?如果不適合,是不是你朋友的孩子裡還有其他年輕有為的‘大莊’、‘老莊’呢?”

田蜜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心裡頭又急又怒,連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你說陸向東不適合我,除了因為他的成長環境之外,還能說出別的理由麼?除此之外,你瞭解陸向東多少?那這個小莊,以及日後可能被你發掘出來的其他‘小莊’們,他們難道就比陸向東更適合我麼?除了父母雙全之外,你又瞭解他們多少?!”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為了你好.”

田媽媽固執的堅持己見。

田蜜搖搖頭,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悲傷還是失望:“那只是你自己以為的而已。

我不求你一定要立刻接納陸向東,只是如果你真的為我好,至少,也要先考察我的選擇是不是明智,而不是不假思索的直接否決掉它.”

說完,她轉身回到臥室裡,砰的一聲關上門。

田爸爸看看田媽媽,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田陽在一旁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好,家裡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幾分鐘之後,田蜜提著一個小包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徑直走向大門口,開始俯身換鞋。

“這麼晚了你要幹什麼去?你拿著個包是要去哪兒?”

田媽媽一看田蜜要走,立刻急了,起身跟上來。

“放心,你在我身上的傳統教育沒有失效,我不會一氣之下跑去陸向東家裡,做出什麼先斬後奏,讓你失了臉面的事情的.”

田蜜穿好鞋站起身,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我只是覺得很累,想出去清靜清靜.”

田媽媽還想開口阻攔,田陽搶先一步,沖田蜜一招手:“行,你去吧!到了給家裡來個信兒!”

田蜜點點頭,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你這個哥哥就是這麼當的?!你妹妹這麼大個姑娘了,晚上說走就走,萬一……”田媽媽一看田蜜真走了,也有些亂了陣腳。

“放心,”田陽摟著母親的肩把她推回到沙發前坐下,“以我對她的瞭解,百分百是跑回局裡去睡值班室了!就讓她去吧!今天晚上的事啊,要是換成我,我也氣炸了.”

田媽媽不滿的想要反駁,抬眼看到田爸爸和田陽兩個人譴責的目光,撇撇嘴,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田陽的猜測果然是對的,田蜜出門之後的確是直奔公安局,打算自己在重案組的值班室住一晚,躲躲清淨。

推開辦公室大門,心事重重的她才意識到,門沒有鎖,辦公室裡也還有燈光。

“這麼晚,你怎麼跑回來了?”

程峰正巧從自己的辦公室裡出來,身後還跟著他的妻子劉嘉逸,兩個人好奇的看著提著包的田蜜。

田蜜難為情的咬了咬嘴唇:“在家裡鬧了點矛盾,想出來清靜清靜.”

“辦公室多不舒服,我們家有個多餘的空房間,你要是不嫌棄,今晚就住我們家吧!”

嘉逸見狀,走到田蜜身旁,挽起她的胳膊朝外走。

“這不好吧,多打擾你和師兄啊!”

田蜜不好意思的想要婉言謝絕。

“咱們就別說那些客套話了,正好咱們兩個也很久沒機會在一起聊天了,走吧!”

嘉逸不由分說,拉著田蜜走出了重案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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