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小心!”硯時柒話沒說完,瞧見硯父的動作,忙伸手擋了一下即將滾下桌面的酒杯。

硯父怔怔地出神了兩秒,旋即招呼傭人過來打掃。

傭人將白酒漬擦乾,收走酒杯,空中還浮動著刺鼻的酒香。

硯父輕咳一聲,放在桌上的手緩緩收緊,看向硯時柒:“怎麼突然要去帝京拍戲?”

“是臨時決定的。”硯時柒的眼中,劃過一絲探究,“爸不想我去拍戲?”

“那倒沒有。”硯父拾起筷子夾了口菜,咀嚼完,才說道:“就是你一個人去帝京,多少有點擔心。”

是這樣嗎?

硯時柒斂下眉眼,拿著筷子戳著米飯,“我不是一個人,助理會陪著,拍戲的事還有經紀人打點……”說完,她抬起頭,盯著硯父,語氣諱莫如深:“爸是不是不想我去帝京?”

“怎麼會。”他反駁的太快,甚至夾著不易察覺的心怯。

大致是後知後覺,硯父拿著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丫頭,你想多了。爸只是驚訝你會選擇拍戲,而且帝京不同於酈城,你一個人難免不放心,但若是有助理陪著,倒也還好。”

這番解釋,很討巧,卻不足以打消硯時柒的懷疑。

她突地想到硯父和連女士每隔幾個月就會去一趟帝京,眸光微暗,夾著試探,“咱家在帝京那邊,是不是也有生意?”

硯父目光登時複雜的看向她,“怎麼了?”

嗯,她讀出了硯父的戒備。

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五味陳雜的。

硯時柒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就是問問。”

接下來,這頓飯吃得很安靜,趨近於壓抑的安靜。

硯父沒再說話,甚至沒再過問她和秦柏聿的近況,坐在他身邊的硯時柒,仔細的觀察便發覺他似乎心事重重。

因為她要去帝京拍戲?

帝京,到底有什麼?

……

午餐過後,硯父起身打算去書房,“丫頭,你慢慢吃,爸先上樓了。”

他走得很急,上樓時微彎的背影顯得很滄桑。

硯時柒一個人坐在桌前,心情受到了影響,也沒什麼胃口。

下午一點半,她拎著自己的皮箱打算離開硯家。

臨走前,她去書房和硯父告別。

舉起的手還沒落在緊閉的門扉上,她便聽到門內傳來一聲怒吼,伴著瓷杯落地的聲音,“連碧秀,你是不是瘋了?三天,我就給你三天時間,你連人帶錢給我回來。不然,你別怪我沒警告你,私自挪用公款,足夠判刑了。”

硯時柒的手,停在空中。

盛怒之中的硯父,滿腔怒火的吼聲,在門外清晰可聞。

難道是連女士動了公款,用來出去旅行了?

呵,硯家,還不至於窮酸到這個地步吧。

緊接著,她再次聽到了硯父的咒罵:“我就說這麼多,錢你立刻給我拿回來。專案馬上就要啟動,這筆錢若是被秦家查出來,你是想讓硯家萬劫不復嗎?”

然後,書房內徹底安靜了。

硯時柒終沒有敲響門,只駐足片刻,手機恰好傳來了凌梓歡的簡訊,爾後便讓傭人幫忙給硯父遞話,離開了硯家。

原來,是連女士拿了專案的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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