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父如今年過五旬,並不顯老態,中氣十足,精神奕奕,不知是不是近來同樣被忙碌所擾,他的眉眼間倦怠之色很濃顯。

不刻,硯父啜了口茶,目光若有似無的看向書房大門,“柏聿沒來?”

“嗯。”應了聲,硯時柒接過硯父遞來的茶杯,“我自己回來的。”

許是錯覺,她這句話剛說完,硯父緊繃的表情似乎鬆懈了幾分。

硯時柒不想多做揣測,她垂下眼瞼喝著茶,心裡則做著自己的打算。

“丫頭,既然自己回來,那中午留家裡吃個飯吧。正好跟爸講講,你和柏聿的近況。”

“沒問題的,爸。”

淺聊了幾句,硯時柒離開了書房。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裡面熟悉的佈置,坐在床邊時撫著棉麻的床單,臉蛋隱現出悵惘。

剛剛書房裡,硯父的表現,的確很怪異——

斂去心神,她開啟衣櫥,拿出皮箱,簡單整理些秋冬的服裝,打算拿回臨湖灣。

在硯家的一整個上午,她彷彿回到了單身未婚的狀態,在自己的房間裡看看書,發發呆。

唯獨纏繞在心底裡的愁緒,破壞了她的平靜,即便是看書也總是無法專心。

期間,她接到了成鄴楠的電話,“葉夕暖的案子,這兩天就要判了。”

硯時柒盤腿坐在床側,低頭翻書的動作一頓,語氣淡淡:“嗯……”

成鄴楠聽完一陣氣血上湧,“這就完了?你怎麼不問問能判多久?”

“能判多久?”硯時柒鸚鵡學舌似的重複了一句。

坐在辦公室裡的成鄴楠翹著二郎腿,抖著膝蓋,“不會低於三年,這次我找了業內最有名的律師,包括她在網路上的言論,還有她偷拍你照片,數罪併罰,別想輕易出來。”

說著,成鄴楠點了根菸,似乎心情很好。

硯時柒捕捉到他其中的一句話,“她在網上的什麼言論?”

印象裡,葉夕暖不曾在微博中釋出過不當言論,畢竟還要維持人設呢。

成鄴楠吸了口煙,“她有個小號,叫‘暖暖幸福’。在各大平臺發過一千多條抨擊辱罵你的言論,還他媽暖暖幸福,我這次讓她嚐嚐什麼叫牢底座穿的幸福。”

硯時柒:“……”

一千多條評論,她真是辛苦了。

掛了電話,硯時柒將書本闔上,推開地窗走至陽臺,看著窗外朗朗碧青的天空,菱唇揚起了淺笑。

葉夕暖被判刑,純屬自作自受。

等判了之後,尋個機會……去探個監吧,鐵窗內外相見的場面,想想就有點期待。

葉夕暖應該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吧。

臨近正午,傭人來敲門叫她下樓用餐。

餐廳裡,只有硯父一個人坐在上首,他的左手正端著一隻酒杯,倒了半杯的白酒,正放在鼻前嗅著。

“爸。”硯時柒打了招呼便入了座。

餐間,硯父放下白酒杯,望著硯時柒,眸色和藹的問道:“丫頭,你最近和柏聿在一起可還適應?”

硯時柒放下碗,淺笑著回應,“嗯,還算適應,你不用擔心。”

硯父煞有介事的感慨,“那就好。你們兩個年輕人婚前接觸不多,婚後難免有不融洽,你要多多理解包容,知道嗎?

還有我看到最近網上關於你的新聞,亂七八糟的。秦家即使不說,但不代表他們看不到。你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若是可以的話,工作就放一放吧,別太當回事了。”

聞此,硯時柒不經意的收緊眉心,將筷子落在碗麵時,說道:“爸,網上人云亦云,你不必理會。再說,我現在的工作發展很好,下個星期我還要去帝京拍戲,暫時也沒有退圈的打算,秦家那邊……”

‘哐當’一聲,硯時柒正說著話,硯父卻驀地將手畔的酒杯碰倒,白酒灑了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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