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帝京之頻繁,讓硯時柒的印象極為深刻。

有時幾個月去一次,有時則一兩個月。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印象裡好些年了,最起碼不止六年。

是他們在供養著溫知鳶的奢侈花銷?

是他們為溫知鳶置辦了多處房產?

溫橙餘光瞥到硯時柒陷入了沉思的表情,她舒展眉心,目光微灼,“我要是猜的沒錯,那對夫婦應該就是你現在的父母。”

硯時柒沒說話,卻轉身走向了沙發。

她要找手機,她想找找看,相簿裡有沒有儲存硯父和連女士的照片。

這一刻,她翻找手機的動作很急,甚至有點發抖。

她突然覺得很悲哀,如果溫橙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當初他們到底用了多少錢供給溫知鳶?

以至於,後來硯家遭遇經濟危機時,他們卻用自己的婚姻來換取家族的利益。

如果她沒遇見四哥,如果她沒遇見溫橙,是不是她這輩子就要為這一切來買單?

雖然滿心頹唐,可硯時柒的思緒卻格外的清明。

她想到了聯姻初期,連女士對她說的那句話:

——養你這麼多年,好吃好穿的供著你,現在家裡有難,這點犧牲你都做不到嗎?

哦,原來她存在於硯家,是用來做犧牲的。

原來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初露端倪,只是她從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出身。

硯時柒抖著手找到手機後,深呼吸著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手機賬冊裡面,三千張照片,她一點點滑動著螢幕,臉蛋緊繃的不像話。

找到了。

是一張她和硯父的合影。

沒有連女士。

她的手機裡,沒有一張她和母親的親暱合照。

硯時柒外洩在情緒讓溫橙眼底劃過一絲擔憂,她從窗邊折回到沙發前落座,抿了抿唇角,想著要安撫她,卻不知話從何起。

“是……他嗎?”硯時柒舉起手機,將她和硯父的那張照片呈在溫橙的眼前。

她本該心慌意亂,可觸及到溫橙的眉眼,她意外的平靜了下來。

溫橙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甚至不足一秒的時間,便移到硯時柒的臉上,說出的話平淡又扎心,“嗯,是他。”

原來,如此。

談不上真相大白,可溫橙的回答還是粉碎了這些年來,她心底裡一直堅信的某些信念。

硯父對她的好,是她很珍惜的父愛親情。

到頭來,他卻在用硯家的錢供著溫知鳶,用她硯時柒的一切來為硯家謀取利益。

連女士從小對她不喜不愛,她習慣了也就不再期待。

結果呢,她只是不喜歡別人家的孩子而已,於血緣親情而言並沒錯。

可他們錯在既然知曉所有,卻將她矇在鼓裡。

甚至……前段時間,連女士跟她要五百萬,是不是也要用來供溫知鳶花銷?!

當她是什麼?提款機嗎?

又當秦家是什麼?他們換取金錢的籌碼?

溫橙注視著硯時柒的一舉一動,見她茫然又恍惚的樣子,終是伸出手壓下她還舉著手機的臂彎,以不太嫻熟的口吻,安慰道:“不用覺得荒唐,溫知鳶連我的命都想奪走,她的手段可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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