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凌萬邢便給喬牧打了通電話，“老二，還在蘇家？”
手機那端，喬牧沙啞的聲音透著未醒的睏倦，“嗯，還在，大哥有事？”
“剛剛酈城傳回訊息，說是小……歡歡的母親來了隴淮，你們小心些，這幾天不要讓歡歡一個人出門。”
一聲小竹，到底是難以再喚出口。
她對歡歡似乎有著難以解釋的執著，這讓凌萬邢不免想到先前老二他們所說的話。
難道……她真的要對歡歡不利？！或者是想要他寶貝女兒的腎臟？
當太多的事情背離了原來的初衷，就算凌萬邢想自欺欺人，也根本做不到。
追溯前些日子，他才猛然察覺，霍竹雁口口聲聲想要認回歡歡，可印象中她似乎根本沒對歡歡做出過什麼補償。
反而整日和他在一起，回憶往昔，感慨年華。
凌萬邢煩悶地蹙緊眉心，仰靠在沙發椅背，小臂搭著額頭上，心煩意亂。
彼時，喬牧聽到這個訊息，明顯頓了頓，他似乎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問道：“她來隴淮沒有聯絡你？”
“聯絡了！”凌萬邢音色沉沉地嘆息，“昨晚她聯絡過我，但我沒有接她的電話。看樣子應該是昨晚上就到了隴淮。”
喬牧咂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喲，大哥居然捨得不接她的電話，你們吵架了？”
凌萬邢嗓尖一梗，臉色有些難看，“少胡扯，總之這幾天你替我照顧歡歡，不要讓她一個人出門，最好也不要讓她們母女有單獨接觸的機會。”
這番告誡，讓喬牧下意識看向了視窗。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
他大哥竟開始對霍竹雁有所防備，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此時，喬牧倚著床頭，探身從櫃子上拿起煙盒，點了一根，吐出煙霧時，嗓音模糊地笑道：“歡歡我自然會照顧好，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但霍竹雁來了隴淮，這事大哥你還是好好琢磨琢磨吧。
不管你對她有多信任，也別再像個傻帽似的被她牽著鼻子走。
你也不想想，當年親手扔掉的女兒，現在突然回來想認親，這理由假不假！
還說什麼害怕以後孤獨終老，這種話你也信？
她才多大，四十歲的年紀，再生一個孩子很難麼？”
凌萬邢半闔著眸，聽著喬牧的奚落，竟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他當時大概是被矇蔽了理智，所以才不願意正視來自兄弟們的提醒。
凌萬邢清了清嗓子，幽幽嘆息，“這些我知道，我心裡有數，一會……我會和她聯絡一下，蘇家那邊你也幫我照看著，有時間我再過去見見宛佟。”
聞此，喬牧吐出口中的煙氣，喟然出聲，“今天大嫂要帶著歡歡出門，別怪兄弟沒提醒你，偶遇的機會要不要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她們要去哪兒？”
“北城老街。”
掛了電話，凌萬邢沉思良久，爾後就去了浴室。
約莫半個小時，他換了身休閒便裝，打算出門去蘇家附近‘守株待兔’時，剛拉開套房的大門，赫然就撞見了門外的女人。
此時霍竹雁一身優雅的酒紅長裙站在走廊裡，笑意牽強：“阿邢，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