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未免太小孩子氣了
朱靈素聽了這番話，忍不住黯然神傷地問道：“那，景洛妹妹怎麼辦？你爹，二孃，那麼多的家人，你都不管了是嗎？”
顧長恭停下腳步，望著她道：“可是，我喜歡的人，只有一個。”
朱靈素抿了抿唇，道：“我知道，我也很高興。”
顧長恭見她蛾眉緊蹙，有些心疼地道：“高興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朱靈素嘴角輕揚，忍不住笑了一下。
顧長恭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含笑道：“你這樣才最好看。”
說完，兩個人又繼續往地宮的方向走去。
顧長恭望著前方，幽幽地道：“我相信這一次，是我們最後一次進去了。今生今世，只要我還在，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進這個地方。你的傷心難過已經夠多了。”
朱靈素嘆了口氣，道：“我說的不是這些，這個地方只會讓我感到絕望，不會讓我傷心。”
而此時的許景洛，正在房間裡練字，忽然，窗外電閃雷鳴，一陣狂風颳了進來，吹亂了書桌上的紙張，嚇得她連聲叫了起來。
翠英聽到動靜，立馬跑了過來，問道：“姑娘，姑娘您沒事吧？”
“我的荔枝樹！”許景洛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推開房門，冒著瓢潑大雨，衝了出去。
“姑娘，姑娘！”翠英見狀大驚，立馬追了上去。
許景洛跑的太快太急，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卻笑了起來。
翠英衝過去，將她攙扶起來，道：“姑娘，您的荔枝樹是很重要，可你也要留一副好牙齒去吃啊。萬一摔著了，磕到牙了可如何是好？”
許景洛卻彷彿沒聽見似的，笑容逐漸凝固，有些悲傷地喃喃自語道：“我的樹，它被淋壞了。”
說著，她就撲向自己種下的那棵荔枝樹。
“姑娘！”翠英連忙去攔她，卻沒有攔住。
柳姨娘與管家張福全聽到訊息，紛紛打了燈籠撐了傘趕了過來檢視情況。
“姑娘，我去拿傘來。”翠英見許景洛緊緊地護住那棵被風吹雨淋的荔枝樹，忙道。
“還有布，這雨太涼了，它還要穿衣服！”許景洛十分急切地吩咐道。
柳姨娘見狀，有些不解地問道：“景洛，你在幹什麼呀？”
張福全也一臉焦急地道：“少奶奶，下這麼大的雨，你這是幹嘛？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們下人一聲不就行了嗎？”
許景洛被淋成落湯雞，看向二人道：“二孃，福全叔，我不放心。”
柳姨娘吩咐翠英道：“翠英，快去給少奶奶拿一件衣服來。別忘了給自己拿一件。”
“二奶奶，我也去。”張福全也跟著跑了出去。
柳姨娘撐著傘，跑過去給許景洛擋雨，道：“洛兒，你這是幹什麼呀？你想幹什麼，二孃陪著你。”
許景洛吸了吸鼻子，低低喚了一聲：“二孃。”
沒過多久，雨就停了，荔枝樹由於得到及時的遮風擋雨，而得以保全，許景洛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
衛坤覺領著翁洪堯和一大幫士兵，急如星火一般趕到了皇陵地宮外頭。
“洪堯，你帶兩個人進去，看看裡面還有沒有活的在。”衛坤覺抬了抬手，命令翁洪堯道。
“是！”翁洪堯立馬應下，帶了兩個小兵跑進去，不一會兒，就又原路返回，跑到衛坤覺身邊，道：“太師，末將只發現了四匹御馬和一輛馬車，一個人影都沒看見。我覺得，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還有什麼？”衛坤覺皺了皺眉，淡淡地問道。
翁洪堯回道：“地宮的石門大開，裡面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見。”
衛坤覺揹負雙手，朗聲道：“我衛坤覺這一輩子大小數百戰，活到現在，我從來還沒有怕過什麼。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把恩怨做個了斷！要是成了，你們要什麼，我就給你們什麼。如果不成，我跟你們一塊死在這兒！”
話落，所有士兵立即拔刀出鞘，緊緊跟隨衛坤覺和翁洪堯一起，一路小跑的直奔地宮門口而去。
衛坤覺一馬當先，腳步匆匆地走在最前頭。
此時的地宮內，靖安帝顧昊炎、顧長恭以及朱靈素，加上一眾禁軍，都在靜候衛坤覺他們的到來。
衛坤覺一闖入，顧昊炎就勾唇一笑，道：“太師辛苦了！可是，朕有件事兒想不明白，想請教太師。”
衛坤覺淡淡地道：“皇上，我來之前，就跟翁洪堯說過，今天言者無罪，我也一定會說實話，皇上，你問吧！”
顧昊炎便開口問道：“朝廷制定律法，是要天下人共同遵守的，太師身為西魏的功臣，我想也沒有例外之後再例外的道理，太師一再破壞這些規矩，你既然身為太師，就應該拿出天下師表的樣子。”
衛坤覺呵呵一笑，道：“皇上，我根本不喜歡太師這個官位，再說我認為所謂的法令，那是強人對弱者的要求，不喜歡這個要求又怎麼樣？皇上跟我講這些，未免太小孩子氣了吧？”
顧昊炎聽了，立馬回懟道：“太師自認為是強者了嗎？”
衛坤覺冷冷地道：“我一生殺過很多人，卻沒有被人殺，我活到最後，皇上你說我算不算一個強者？”
顧昊炎聞言龍顏大怒，呵斥道：“衛坤覺！你今天當著先帝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些事，不覺得有愧嗎？”
衛坤覺哼了一聲，道：“先帝可沒有讓你處心積慮殺一個功臣！”
顧昊炎怒視他道：“蘇克斯算不算功臣？”
衛坤覺沉聲道：“殺蘇克斯，那可是皇上你親自下的旨意。難道，你就不知道他是功臣嗎？”
顧昊炎怒喝一聲，道：“衛坤覺，你帶著這麼多手持刀劍的侍衛，闖進先帝的寢宮，你還不知罪嗎？”
說完，他就命令身後的禁軍道：“來啊，將這個亂臣賊子給我拿下！”
而衛坤覺身後計程車兵們也紛紛拔刀出鞘，兩軍對峙！
顧昊炎站起來，憤憤地道：“衛坤覺，你敢在這弒殺皇上？西魏萬千將士饒不了你們！”
衛坤覺不屑一顧道：“你活著我都不怕，你死了我還怕什麼？”
顧長恭幾步走了過去，看著衛坤覺道：“衛坤覺，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們的妻兒父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看清楚了，在你們面前的就是我們的西魏皇帝，你們準備讓哪一個的刀劍先砍在他的身上？”
“我！”衛坤覺大喝一聲，從腰間取出匕首，就衝過去刺殺顧昊炎，顧長恭立馬與他交起手來，然而不到十個回合，就被衛坤覺給打倒在地了。
寧毅晨上去幫陣，也不是他的對手。
就在這時，端親王顧振宇領著一幫禁軍匆匆趕來。
“皇上，微臣護駕來遲。”顧振宇躬身向顧昊炎行了一禮，然後又面向衛坤覺，一臉嚴肅地道：“衛坤覺，太皇太后讓你看看這些東西。今天晚上，太皇太后請太師全家進宮看戲，他們已經在宮裡了，請太師三思而行。”
衛坤覺聞言一怔，遲疑不決。
這時，顧昊炎上前兩步，道：“衛坤覺，你對西魏有功，朕沒有忘記！你放心，只要朕在位一天，你的家人就不會有事。蘇克斯一案，你開了一個好的先例。”
衛坤覺聽了這話，將手裡的匕首扔在地上，扯了扯嘴角，對顧振宇道：“親家，我多少次留著你，就是為了今天嗎？”
顧振宇義正辭嚴道：“縱然我顧振宇不在了，難道你這個反賊就能得手嗎？”
衛坤覺瞪了他一眼，惡狠狠道：“我倒要問問你，什麼叫反賊？”
顧振宇不假思索地道：“謀害皇上，就是反賊！濫殺大臣，就是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