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尺寸也未免大了一些
吳士紳有點茫然地問道：“孫將軍，您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
孫延齡毫不避瞞道：“是的，小將受了重傷，確實有難言之隱！”
吳士紳在他這裡吃了個癟，卻也無可奈何。
而此時的慈寧宮內，太皇太后揮揮手，屏退了替她捶背的嬤嬤，看向前來請安的顧昊炎，興致滿滿地問道：“最近朝廷裡有沒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兒？說來讓我樂一樂！”
顧昊炎在她旁邊坐下，一邊替她捶背，一邊朗聲道：“雲南巡撫江國志真是個書呆子，他在吳桂榮手下當官，前兩天竟然上摺子，說讓朝廷儘快撤藩，而且吳桂榮還首當其衝。你說他呆不呆？”
太皇太后聽了，笑得前仰後合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道：“要不是我的好孫兒當皇帝，這種呆子肯定在官場上混不下去了，這麼好玩的事兒，你肯定也跟別人提起過了。那些大臣們怎麼說？我還真想聽聽。”
就在這時，顧振宇匆匆趕來。
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給太皇太后、皇上請安。”
“請起來說話吧！”太皇太后微微抬手，和藹地笑道。
顧振宇依言站起來，道：“太皇太后，皇上，自從上次朝會以來，微臣日思夜想，心裡總不踏實，到了今天，微臣頭昏眼花，更是體力不支。現在西魏正是多事之秋，微臣生怕自己的賤體，毀了皇上的宏圖大計，所以微臣斗膽的請求，太皇太后和皇上恩准微臣告病回家。微臣有罪，望太皇太后、皇上哀憐。”
顧昊炎聽得眉頭一皺，道：“端親王，現在西魏正是用人的時候，朕知道你的處境很難，可是你要替朕想一想，朕的處境也很難，你我君臣應該同心協力，知難而上，這才是正道。”
顧振宇弓著身道：“皇上，一來微臣確實是體弱多病，二來微臣為官多年，好多事處置不當，深知罪孽深重，微臣情願給那些年輕的才俊們早早讓位，微臣該死！”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地呵斥道：“夠了！端親王，你是該死，你現在辭官，讓群臣的矛頭全都指向皇上，你這是不忠！先帝把你交給皇上，事到臨頭，你卻臨陣退縮，這是不義！既然你一再自承死罪，那我就成全你，你現在就給我回去，我叫寧邱雲會同刑部，重新稽核你的罪名，看看是滅你的三族還是滅你的九族合適！另外，我再告訴你，我就是要借你的人頭，去平息眾人的憤怒。”
顧振宇驚慌失措地抬起頭來：“太皇太后！”
“下去！”太皇太后怒斥一聲。
“是！”顧振宇跌跌撞撞地站起來，看了一眼顧昊炎，如行屍走肉一般地轉身走了。
太皇太后下令道：“來人吶，去把寧邱雲和刑部的堂倌，立刻給我叫來。”
......
顧昊炎從慈寧宮出來後，就腳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寢殿，吩咐小蘆子道：“朕要想事情，快關門！”
小蘆子依言照做，立刻將所有的房門都嚴嚴實實地關上了。
而顧振宇一回到端親王府的自己臥室，柳姨娘就迎了上來，瞧著他面白如紙，便一臉擔憂地問道：“老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顧振宇面色凝重地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不要驚慌。太皇太后有旨，要滅我顧家九族，說不定一會兒朝廷就派人來抓咱們！”
柳姨娘聽得頓時花容失色，慌張失措地道：“這，這怎麼可能呢？老爺，我能不慌嗎？”
說著，她就要轉身離開：“我，我得讓長恭他們早點準備準備。”
顧振宇卻立馬叫住了她：“給我回來！你現在還讓他準備什麼？能晚一刻，就讓他晚一刻知道吧！”
柳姨娘心急如焚，道：“老爺，那我總得做點什麼吧？長恭他們.......老爺，您不是總有辦法的嘛？”
顧振宇轉過身來，從容自若地撫上他的雙肩，道：“我現在只想陪你多說說話。”
另一邊，許景洛一面縫補衣裳，一面笑著對顧長恭道：“你去看書吧，以後給我講故事聽。我最喜歡聽你講故事了。”
“真的？”顧長恭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跟我們的孩子說過，他們有一個傻爹爹嗎？我很容易上當的！我的故事夠多了，給你講一輩子也講不完。你信不信？一輩子！”
“一輩子？”許景洛聽得感動不已，同時，心頭又泛起一股憂愁，喃喃地似乎在對自己的孩子叮囑道：“是啊！爹的故事多的講不完，以後啊，你每天晚上都要纏著他給他講故事。你記住了，你聽完了故事呀，就是不想睡也要裝著睡得很香的樣子。爹看你乖，明天又來給你講故事了，你懂了嗎？”
顧長恭見狀，有些困惑地道：“洛兒，瞧你，呆氣又犯了，開始還好好跟他說話，怎麼又......你知道嗎，沙金墨告訴過我，只要練成這一招金雞獨立，就連他也不是我的對手。”
許景洛莞爾一笑，道：“對了，你今天還沒有去給爹和二孃請安呢！快去吧，我等你回來。”
顧長恭依然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滿頭大汗道：“你不停手，我的腿是不會放下來的。”
許景洛聽了，無可奈何地放下手中的活計，站起身來，道：“好了，我說不過你，我呀不做了，瞧你滿頭大汗的。”
說完，她就抬起袖子，給他的額頭擦擦汗。
顧長恭握緊了她的手，笑嘻嘻道：“我們一個傻，一個呆，將來我們的寶寶怎麼辦？”
許景洛聽了，神色一黯，喃喃道：“長恭，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兩個。”
顧長恭柔聲勸道：“別愁眉苦臉的了，我問你一個問題。”
許景洛一愣，連忙問道：“什麼？”
顧長恭伸手，拿起桌上她剛才縫補的寶寶衣服，打趣道：“洛兒，你這件衣服做的尺寸未免也大了一些吧？”
許景洛笑吟吟道：“這是他三歲時候穿的。”
顧長恭笑了一聲，道：“你是打算現在就把他一輩子穿的衣服都做完嗎？那你趕緊跳過去，給他做一件二十歲的衣服吧！”
“為什麼？”許景洛有些不解地問道。
“給我穿呀。你答應嗎？”顧長恭定定地望著許景洛，一臉認真地問道。
許景洛笑而不語。
顧長恭卻笑道：“你已經答應我了吧？”
許景洛一愣，道：“我好像沒有說話吧？”
顧長恭指了指她的眼睛，道：“你的眼睛裡面說了，我看到了。”
頓了頓，又道：“不對不對，這兩天你就是不對，算了，我還是去看看安胎藥吧！”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
顧昊炎為了給顧振宇說情，又匆匆來到了慈寧宮，對太皇太后道：“老祖宗，端親王罪不至死，您剛才那樣說，是想嚇嚇他？讓他畏懼點吧？”
太皇太后微微頷首，笑道：“我來殺他，讓你來救他，這叫恩威並施。你真是春秋鼎盛的時候，還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所以我要他對你感恩，我的時間不多了，總希望在我有能力的時候，多替你分擔一些。”
顧昊炎恍然大悟，道：“老祖宗剛才不與孫兒明說，原來是想讓孫兒想得更透一些啊。”
太皇太后點點頭，道：“顧振宇是個精明強幹的能臣，不過，如果說他是俠骨柔腸，可比不過他的兒子！”
顧昊炎聽了這話，覺得頗有道理，跟著點點頭，附和道：“老祖宗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