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了,太陽雖然偏向山頂,但是整個小城依舊籠罩在熱浪之中。

但益恆尋著樹蔭走到一環路走馬河左岸,上了綠道,坐在河邊一棵大樹環型樹壇木凳上,仰頭望著碧綠的河水,沉靜了好久,才從激動中回過神來。

今天下午,龍建超在公司大會上宣佈他擔任公司總經理助理時,整個會議室沸騰了。

但益恆發表就職演講時,臺下員工們眼睛齊刷刷地盯住他,目光中帶有羨慕、嫉妒、猜疑、不服,由其是幾個經理們那詭異的眼神彷彿要洞穿一切不為人知的背後緣由,讓他有些毛骨悚然,心裡還有些發慌。

是的,這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把躊躇滿志想大幹一場的幾個經理的希望破滅了。

溫志遠和辜強臉色鐵青,龍總那天雖然已經明確他倆無望了,可是看到這人是但益恆,心中泛起極度的不平和悲涼,暗想老子們累死累活的幹了十多年,這小子才進公司多久啊,爬到他們頭上來了,這不是在打我們中層所有人的臉嗎?但益恆想到經理們甚至李總監那異樣的目光,倍感壓力。

這些混跡職場的人精如果未來處處給他設坎設套,就算有龍總撐腰,自己也是吃不消啊。

不過,不管以後的路如履薄冰,我已經站在巨人的肩上,我還怕個鳥啊。

但益恆站起,走到河邊欄杆處,對著河水大聲地叫:“啊……啊”。

兩個多月了,心裡的窩囊與憋屈一直壓在心裡,連一個洩放的出口都找不到。

一個男人不僅體面失去了,工作生活還不如從前,他有笑的資格嗎?想起乾爹的白眼和刁難,還不是因為自己沒有一份高收入的工作或事業,不能給他父女未來美好的保障;又想起夏蘭說你但益恆丟了工作屁都沒是,還想有女人喜歡你,作你的春秋白日夢吧。

但益恆一度認為以後不可能有翻身的日子了,幻想著再幹幾年能拿個七八千左右的工資就到頭了。

買房是沒希望了,因為借的三十多萬的錢要勒緊褲腰帶還好多年。

沉重的負擔,讓他開心不起來,只能咬著牙向前走一步是一步。

如今,時來運轉,我但益恆當總經理助理了,工資翻了將近三倍,距離擁有房子車子路近了許多?未來的日子肯定挺得起胸膛了。

突然之間,他有種特別想見歐珈饅的衝動。

這麼開心的事,應該與喜歡的人分享快樂才是。

但益恆立馬掃了個單車,向青城建材市場而去。

半路上,但益恆轉身去理髮店剪了個三面光的寸頭,再去隔壁服裝店買了一條牛仔短褲,一件藍色純綿t桖和一雙涼鞋,在衣帽間換了,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了。

但益恆得意地走進了歐珈饅家的鋪子,跟圍坐在電風扇邊的乾爹和歐珈饅微笑著打招呼:“乾爹,妹子,好久不見.”

歐陽東看也不看但益恆,端起茶杯喝。

歐珈饅聽到但益恆聲音,臉上剛揚起笑容就被他爸的動作嚇了回去,但還是柔聲細語地說:“哥,你坐.”

但益恆在空塑膠凳上坐下,心裡雖然迫不及待地想告訴歐珈饅自己升職了工資漲了三倍,可看著垮著臉的歐陽東,自己一開口就說出來豈不是赤裸裸的炫耀嗎?想起王小蘭說的做人要低調,就算底氣十足,也不能得意忘形。

他乾咳了兩聲,說:“乾爹,我知道您不想看見我,可我不能忘恩負義啊。

您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你不想見我,是怕我和珈饅妹子走錯路。

是的,一個有老婆的男人是沒有資格去喜歡婚外的任何一個女人的,如果喜歡,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我既然認了你為乾爹也認了珈饅為妹子,我給不了她未來,難道我就做一個哥哥不行嗎?”

“哥哥?”

歐陽東一臉憤然地看著但益恆:“你小子到我家才住多久,你明知道珈饅未談過戀愛,很容易被你吸引從而對你有意,你卻不知收斂不與她保持距離,反而給她機會陷進來。

不是我說你,你是千萬富翁嗎敢吃著碗裡想著鍋裡?我女兒身家清白,可不想被你給禍害了.”

“爸,您說什麼啊?”

歐珈饅嬌嗔道。

“你給我閉嘴!你咋不學你妹妹,給我找個體面的男朋友回來讓我臉上也有光啊.”

“我咋個跟妹比啊。

她學歷高人又漂亮還擁有完美的身材,我呢初中文憑還帶著殘腿,相親了幾個人家都看不起我,像我這樣的能嫁出去就不錯了還想找個有錢有勢的帥哥那不是白日作夢嗎?”

“你…你!你再如何也不能喜歡有家庭的人啊.”

歐陽東鐵青著臉,斜著頭盯著但益恆,“我叫你不要來了,你不信。

我父女本來好好的,你一來我們就吵架。

你婚姻不幸福,想把我們攪得天天沒安寧,你心裡才平衡嗎?”

但益恆本想來分享自己的喜樂,哪想到乾爹如此的看他。

他怏怏地站起來,表情僵著,乾爹的話就像雷一樣劈到了他的心,劈得全身一下就麻了。

要是自己當初裝傻,什麼都不告訴他們,就說自己單身一個人,或許乾爹還真把他當一家人,可是現在,想與他們成為一家人就是一個奢望。

既然乾爹毫不留情地要把它掐滅,我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呢?只是,我是來看珈饅的,這麼高興的事還沒說出來,就灰溜溜地走了。

但益恆不甘心,猶豫了一下,沒有離開,又坐了下來,看著歐陽東,說:“乾爹,無論您如何看我,我都從內心把您當親人了。

想到是您們一家在我人生最無助的時候給了我溫暖,給了我幫助,我就發誓一輩子尊敬您,教順您,給您們一家遮風擋雨。

那怕您說出世上最惡毒的話或者拿想棍子攆我,我還是要認您。

我知道您在生我與珈饅的氣,可是,這不能怪我啊。

您的一雙女兒擁有著精緻的五官、柔美的身段和奪人的氣質,走到大街上都是引人注目的焦點。

我從來沒奢望過兩位妹妹高看我一眼,只想如干爹一樣的保護她們,與她們成為一家人,那怕做哥哥,我也心滿意足了。

可是,很多時候人是身不由己的。

您看珈饅雖然身有缺陷,但是她樂觀向上、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我相信不管是哪個男人只要與她相處一段時間都會不由自主地喜歡上她。

我也是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雖然暫時沒有這個資格,但是我希望透過我的努力,有事業有成婚姻妥善解決的那麼一天,而珈饅依舊沒有男友或成家的話,我就光明正大的追她。

乾爹,我與珈饅從認識到現在就是兄妹,絕沒有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您不知道,我最落魄的時候,有您們收留了我,讓我有了個家,有了個心裡委屈能聽我述說的家。

只是我就不明白了,您們一家給了我幸福的感覺為什麼轉眼就要拿走,讓我再次孤憐憐地面對一切?”

但益恆帶著真情說出的話,說到最後一句,淚水沒能控制地滾了出來。

歐珈饅身子微微一震,淚水也從眼眶中滾了出來,在她柔美的臉上滑落;歐陽東看著但益恆,顯然也被他的話感動了,微蹙著眉說:“你在我家住了那麼久,要不是你得罪混混,我何曾攆過你?我認了你做乾兒子,你就是我半個兒,這裡你想來就來啥,只是你現在的工資,你能給珈饅什麼未來?你說我勢力也好,說我愛財也罷,反正我就兩條要求,一買套房,二與你老婆離婚,不然你來這裡看我行看珈饅就是不行。

我就這脾氣,不高興就是不高興.”

歐珈饅抹了抹眼睛,說:“爸,你明明喜歡哥,為什麼要裝成冷酷無情。

我也給您說了無數次,只要哥沒離婚,我知道分寸的。

您有時忙就忍不住唸到哥嗎,您潛意識裡還是希望他住在家裡的,是吧?”

歐陽東斜眼狠狠盯了歐珈饅一眼,說:“你不要左右而言他。

以前,我出去總是擔心你,小但剛來那會我很放心,那曉得你們……哎,不說了,趕緊去弄菜,小但去買幾瓶啤酒和幾個滷菜.”

見乾爹思想來了一百八十度急轉灣,但益恆蹭起就往鋪外而去,歐珈饅愣了一下也開心地去了廚房。

很快,客飯廳的桌子上擺了一盤北京烤鴨、一盤滷牛舌頭、一盤滷豬肝、一盆涼麵、一盤煮青豆和兩盤清炒小菜,地上燃著燻蚊蟲的菸草,旁邊落地電風扇搖擺著頭轉來轉去。

但益恆買了八瓶冰鎮啤酒和兩罐加多寶,加多寶自然是歐珈饅喝。

但益恆給乾爹開了酒,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

歐陽東端起一口喝盡,但益恆趕緊添上。

歐陽東抓了一個花生一捏,花生殼破開,朝嘴一抖,兩粒花生粒便落入口中。

但益恆往自己酒杯中倒了酒:“乾爹,珈饅,我今天有膽量來,其實是有件非常高興的事想告訴您們,想讓您們也為我開心一下,要是當時我受不了乾爹的冷落轉身走了,可就喝不成這頓酒了.”

歐陽東兩父女眼睛一亮,難道這小子離婚了,竟異口同聲地問:“你真淨身出戶了?”

“啥喲?不是那事.”

但益恆望了望她們一眼,有意賣關子:“您們猜猜看?”

“猜啥子,你直接說,吊什麼胃口?”

歐珈饅嘟嘴。

“好吧,我升職了,當了公司總經理助理.”

歐陽東扭過頭看著但益恆:“助理是幹什麼的?”

“就是負責辦公室的全面工作,總經理的參謀助手.”

“那這官不錯啊,權力也大,多少錢一個月呢?”

男人都有個通病,在未來老丈人面前狠不得說自己是公司老總擁用千萬資產啥的,但益恆現在自信心倍增,雖然距離那些目標尚遠,但是至少達到以前全年收入的平均水平了。

他假裝謙虛又有些炫耀地說了出來:“哎呀,不多不多,才一萬六一個月.”

啊!歐陽東兩父女眼睛又亮了,看著一臉興奮的但益恆,覺得太不可思異了。

他才進那個公司多久啊,在這個城市,教師公務員工資都不超過五千,那個老闆會瓜得開那麼高的工資給他?是啊,但益恆都感覺在做夢,何況是別人呢?不過,從歐陽東震驚的目光以及臉上出現的喜色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態度要要轉變了。

有權有錢,是種什麼感覺,就一個字“爽”啊。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娛樂:讓錯誤示範,我一曲封神!

南北Nayo

愛如璀璨繁星

姜甜甜

高武:從獲得不死鳥血脈開始

繼續生存

人類圈養計劃

不幹正事的戀

網遊:雙倍快樂

大師球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