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天前。

太平山,何家。

李傑收工回家後,一進門就找到了正在廚房做飯的馬丹娜。

“師姐,你知道況國華的下落嗎?”

聽到‘況國華’三個字,馬丹娜動作一頓,她守正辟邪大半輩子,為此東奔西走,幾乎跑遍了神州大地,除了晚年落戶香江,她從未在任何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回憶她的前半生,她可以問心無愧的說,她的所作所為對得起馬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那些飽受鬼怪之災的普通人。

然而,有那麼一個人,她問心有愧。

那個人就是昔日的游擊隊長況國華。

當年,馬丹娜記得很清楚,那是39年,她一路追尋將臣的蹤跡,輾轉來到了紅溪村。

幸運的是,她這次找對了,將臣的確出現在了那裡,而且她在找到將臣的同時,還救下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穿著扶桑軍服的男人,另外一個就是況國華。

不幸的是,她沒能留下將臣,讓對方給跑了。

幾年後,馬丹娜再一次追逐著將臣的腳步來到了紅溪村。

彼時,曠日持久的戰爭已經結束,況國華也已結婚生子,對方的身份也從一個守土護國、悍不畏死的戰士變成了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況國華大機率還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但馬丹娜依然急得很清楚。

當她再次出現在況國華的面前,並且邀請他跟隨她斬殺將臣時,賦閒已久的況國華,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哪怕馬丹娜事先宣告過,此次行動極其危險,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

可是,況國華仍舊義無反顧的拿起了‘武器’,重新變成了那個悍不畏死的游擊隊長。

結果,那次行動失敗了。

不僅沒能殺得了將臣,這個世界上又多出了兩頭殭屍,一個是游擊隊長況國華,一個是紅溪村小孩‘復生’。

一轉眼,幾十個春秋過去了,對於這件事,馬丹娜仍是如鯁在喉。

“唉。”

馬丹娜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鍋鏟,回頭看了一眼站立在門側的小師弟。

“我記得很清楚,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這件事,也沒有和你大哥說過。”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李傑偷偷的瞅了一眼神色不佳的馬丹娜,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

“我算出來的。”

“算出來的?”馬丹娜呆呆的看了一眼他,驚訝道:“你是怎麼算出來的?”

“師姐,你就別問了。”李傑乾笑一聲:“我不想騙你,所以具體情況我不能和你詳說,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我這次找況國華,絕對沒有惡意,相反,對他或許還有好處!”

馬丹娜頗為無奈的瞧了他一眼,小師弟既然這麼說了,其中只怕是另有隱情,繼續問,肯定是沒結果的。

擰著眉頭細想了片刻,馬丹娜輕嘆一聲。

“真拿你沒辦法。”

“小師弟,我不知道你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但有一點我必須要和你事先說明。”

“雖然況國華變成了將臣之後,但被將臣咬過的人有一個特點,正者越正,邪者越邪。”

“況國華‘生前’乃是純善之人,即便變成了不老不死,以血為食的殭屍,他也從未傷害過無辜之人。”

“而且,我對他有愧。

“他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他。”

李傑笑了笑,拍著胸脯保證道:“師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傷害他的,再者說,他可是二代殭屍,我還不一定打得過他呢。”

“嘁!”馬丹娜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小子就喜歡藏著掖著的,我到現在還記得你第一次出山的時候,那時你怎麼說來的?”

“什麼太危險,什麼很可怕……”

“結果呢?”

“一個照面,你就把那頭厲鬼給收了,表現的比我這個老太婆還要輕鬆。”

李傑訕訕一笑,伸出大拇指抵住食指的頭部。

“做人,總要留一點點底牌嘛。”

“這個道理,還是你和大哥交給我的。”

馬丹娜聞言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和何應求可不是這麼教的,也不知道小師弟怎麼學成現在這樣的。

每次出門之前,小師弟不把防護法咒施展一個遍,是絕計不會出門的。

另外,你永遠不知道他身上會帶上多少符篆。

他總能從身上各個地方變出一沓又一沓的符篆,其中多以各類防護、困鎖法陣為主。

說得好聽的,小師弟這是謹慎,說的難聽點,他就是怕死。

每每想到這裡,馬丹娜都不由暗自搖頭。

‘算了。’

‘多想無益。’

唰!

唰!

唰!

馬丹娜從口袋裡掏出紙筆,唰唰唰地在便籤上寫下一行地址。

“好了!”

“給你,這是況國華十年前的地址,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搬走。”

“拿著東西,趕緊滾吧,看到你我就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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