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厚厚的一沓契約,楊帆露出了笑容。

推波助瀾,心存不軌?只要明天把地契在手,他才不管這麼多呢!再說了,楊帆也不是怕事之人。

況且,購買煤礦山並非楊帆一時頭腦發熱。

既然決定開闢新航道,楊帆當然得製造新式船隻。

大唐時期的船隻主要動力其實就是用帆以及人工手搖,根本就不適合越洋跨海。

由於工業基礎的限制,黃金數量也有限,又不可能兌換或製造出什麼內燃氣、核動力的艦船。

但搞蒸汽機動力的船還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做好保密工作,蒸汽機動力的船隻至少可以稱霸這時代幾十上百年。

等時機成熟,再弄個內燃機動力的,豈不美哉。

而且蒸汽機的原理比較簡單,也很容易入手。

只需要在蒸汽鍋爐中透過燃燒水沸騰為蒸汽,再透過管道蒸汽送到汽缸就行。

燃料當然是煤炭最為實用,而且此時的煤礦開採極為方便,因為沒有被過度開發,露天煤礦很多。

這也是為什麼楊帆放出風聲大肆購買煤礦山的原因。

煤礦山在唐代被稱為廢山,但煤礦那可是比金山銀山更為價值連城的資源。

在後世,最先富起來的那一批土豪便是煤老闆。

沒想到自己也有成為煤老闆的一天,楊帆樂得呵呵直笑。

當變成自己曾經最痛恨的人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如今楊帆可以直接了當的回答——簡直是太爽了!高興地抱起武媚娘轉了幾個圈,又在她潔白的俏臉上蓋了一個章。

楊帆這才有些疑惑地問道:“媚娘簡直太能幹了,收購怎麼會這麼順利?”

在後世想買礦山,先不說有沒有錢,即使有錢,跑手續也得幾個月,哪裡這麼容易就能搞定的。

雖然楊帆不清楚具體買了多少,但這麼厚厚的一沓地契,顯然不少。

對於楊帆這種只管殺不管埋的行為,讓武媚娘有些哭笑不得,她都有點後悔來者不拒買下這麼多的石炭山了。

原來自己的夫君根本沒個定數,為了購買這些石炭山,幾乎把楊府的錢財都給掏空了。

現在武媚娘還有些心疼呢!不過事已成定局,武媚娘只得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是道了出來。

聽完以後,楊帆皺了皺眉並沒有說話。

不過長安城卻瞬間炸開了鍋,因為以長孫家為首的世家勳貴把手上如同雞肋一般的石炭山以高價賣給了忠義伯楊帆。

與楊帆不對付的人都暗暗罵楊帆是個棒槌,居然花費這麼多錢去買這些無用的石炭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關係好的則是暗暗擔心,紛紛派人打聽緣由。

……趙國公府內。

一名中年管事正向長孫衝彙報著石炭山買賣的事情。

“大公子,石炭山的契約已經簽訂完畢,明天只要去一趟縣衙簽字交割就算完成,到時忠義伯楊帆即使想反悔也沒來不及了!”

聽完,長孫衝一臉喜意:“這次做得不錯,事成之後某將重重有賞,其他幾家的石炭山怎麼樣了?”

“大公子打過招呼的府邸幾乎都已經簽訂了契約,陳家和楊家因為猶豫最後沒賣成,據說是因為忠義伯沒錢了,他們兩家現在還後悔呢!”

一聽有重賞,中年管事眼中精光爆閃,趕緊拍著馬屁。

長孫衝冷哼一聲,有些不悅地道:“哼,陳家、楊家,本公子記住了,居然敢不聽某的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差點壞了我的好事,幸好他們的石炭山少,倒是無關痛癢.”

隨後揮了揮手,讓中年管事退下,一張英俊的臉龐變得有些陰霾。

中年管事前腳剛走,長孫無忌便有些急切的衝進了正堂,一見到長孫衝就質問道:“衝兒,剛剛聽說汝把府上的石炭山全賣了?”

看著一臉激動的長孫無忌,長孫衝仰起頭得意地道:“父親大人是不是也覺得衝兒賣得好,如今能夠高價賣出,這次起碼為咱府上掙了二十萬貫,能夠碰上楊帆這樣的冤大頭,還真不容易!”

以前長孫衝在長孫無忌面前總是如同鵪鶉一般唯唯諾諾,如今幹成了一件大事,當然驕傲得如同一隻孔雀。

長孫衝覺得自己終於站起來了,再也不用在自己父親的陰影下苟延殘喘。

不過鼻孔朝天的長孫衝並未發現,長孫無忌的臉色一下子紅一下子白,最後變得黑如鍋底。

長孫衝並未如願等來長孫無忌的表揚,反而被指著鼻子喝罵道:“豈有此理,如此大事怎麼不跟某商議一番……”長孫無忌的反常舉動一下子讓長孫衝愣住了。

自己拿一堆無用的石炭山換了幾十萬貫錢財,不是應該受到表揚麼,怎麼還被責罵?於是一臉不服氣的反駁道:“咱府上的石炭山簡直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麼多年來也沒給府上帶來什麼收益;當初之所以保留這麼多石炭山,也是希望能夠用於鍊鐵,可是父親大人不是說過,用石碳煉出來的鐵礦,既脆又不奈用,既然石碳無用,石炭山賣了換錢豈不更好?”

看著還一臉義正言辭反駁的長孫衝,長孫無忌暗暗嘆息了一聲。

自己這個長子的才情雖然屬於長安年輕一代的翹首,但畢竟閱歷還是太少了。

如此衝動一股腦全賣掉,這種事兒只有愣頭青才會幹。

難道不知道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的道理,簡直是一點後路也不留。

長孫無忌並不是心疼這些無用的石炭山,讓他擔心的是,長孫衝的做事手段總沒有經過大腦,太自以為是了。

其實說起來也怪長孫無忌,長孫衝自從生下來就含著金鑰匙長大,又沒受到挫折,驕傲很正常。

不過長孫衝作為自己未來的繼承人,長孫無忌又不得不教,於是循循善誘道:“衝兒覺得忠義伯楊帆這個人如何?”

長孫衝胸脯一挺,傲氣地道:“原來某還以為這棒槌有些手段,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有些不悅地道:“既然如此,那衝兒為何只是一個從四品少卿職務,而忠義伯卻是正四品的禮部侍郎?汝就從沒反思過?”

這話讓長孫衝顏面大失,面色赤紅支支吾吾地道:“還不是因為那棒槌對朝廷防冶瘟疫有功,且生財有道,再以諛媚之言哄騙陛下……”看著不知反思,反而強詞奪理的兒子,長孫無忌有些失望,微微搖了搖頭。

自己一世英名,怎麼會生出如此一個兒子,自己怎麼能放心把整個家族的未來交給他。

如果那忠義伯楊帆真的無能,怎麼敢強闖國公府,毆打親王。

甚至能在上任第一天就把魏王李泰的爪牙給弄下來,這樣的人會是簡單的人物。

再說了,如果真能憑著巧言令色便當上正四品的禮部侍郎,難道這不是一門本事。

看到長孫無忌失望的表情,長孫衝也有些動搖了,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不過隨即又把這個念頭趕出了腦海。

於是強辯道:“某承認那棒槌以前有些才能,不過自從上個月毆打魏王殿下以後,他不是被陛下責罰了麼?長安城盛傳,從那以後,忠義伯被打壞了腦子,不僅上朝時打瞌睡,甚至還患上了失心瘋,想來根本沒有什麼懼怕的,父親大人是不是太小心了些.”

長孫無忌頓時哀嚎不已,像看白痴一樣望著長孫衝:“楊帆上次被陛下責罰,那是打屁股好麼?汝說打屁股會壞腦子麼?況且,當時為父可是親眼見到,那傢伙被打完以後還活蹦亂跳.”

長孫衝這時也才反應了過來,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最後只能低著頭小聲的問道:“父親大人,難道真賣錯了?如今該怎麼辦?”

長孫無忌見到唯唯諾諾的長孫衝,嘆息一聲,一張臉慢慢緩和了下來,耐心的解釋:“其實為父也並不知道此事做得是對是錯,因為某也不知道忠義伯大肆收購石炭山用來幹什麼,但為父想告訴你的是,做什麼事都得留一條後路,才能應變自如.”

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汝都得三思而後行,不要讓自己沒有迴旋的餘地。

正所謂以禮示人必有所求,以利誘人必有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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