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停住腳步,盯著那副畫。

畫中自己化成灰她都認得。

她就躺在內襯紅色外部漆黑的棺材裡,閉著眼,手握一隻百合,面色蒼白如鬼。

這像是她死後定格的模樣,美的悽慘。

“你停在這看什麼?”俊美吸血鬼忽然出現在她身邊,輕嗅她身上的血液芬芳,剋制喉管湧起的慾望。

很好聞的味道,沒有經過一絲汙染。

塞拉指了指那副畫作,“畫裡的人是誰?”

“你還是處子?”答非所問的話,她驟然回眸,怪異又不適的後退一步站上臺階,“能聞出來?”

“你比她們聞起來都要甜,這事好事。”他笑著回答,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禽獸。

塞拉忍著厭惡沒表露,見他只是說說而已對自己沒有殺意,轉而跟上前面人的腳步,往上層走去,“所以,那副畫上的女人是誰?”

“主人死去的妻子,她很美麗不是麼,那頭柔順的棕發和臉龐值得所有人憐惜。”吸血鬼跟在她後面,嗓音讚美。

塞拉摸了摸自己的金頭髮,纏在指尖繞了繞。

她的本體沒有那麼柔順的棕發,自己許久未曾打理過的金髮經過森林逃亡,看著像是堆雜亂的黃枯草。

莫森莊園的房間有上百間,她的房間和安娜希的離不遠,靠近樓梯口一眼就能看見。

那兩扇大門都落了鎖,看著和之前沒有區別。

走廊上的窗簾被放下遮擋光線,地毯又是血一樣的顏色,整個氣氛壓抑。

跟她一起來的年輕女孩們儘管確認過不會死亡,走進一間內部像墓地的房子裡還是會害怕。

身後的吸血鬼忽然拉住塞拉的手腕,“你的血要給特殊的人,不和他們一起。”

“什麼?獻給誰?”塞拉心跳了一下,人被對方單手扛起,出現在某個房間門口。

“你屬於蘭斯,蘇,借你的房間讓她洗乾淨。”

她被推進一間臥室裡,靠門而立的女吸血鬼看了闖入者一眼,“蘭斯明天要跟主人回首都辦生日宴,你要打包送他當離別禮?”

“她聞起來不錯,洗乾淨會更可口,蘭斯會喜歡這個口味的。”

塞拉被掐著脖子提到那名女吸血鬼面前讓她聞。

後者在她脖頸間嗅了嗅,牙齒外露發出呲的一聲,又剋制的收了回去,“是很不錯,就是面板太臭,我帶她去洗澡。”

吸血鬼的穿搭審美人人都線上,在盥洗室搓乾淨身上的汙跡,塞拉覺得自己起碼瘦了一圈,看著更像幹扁的四季豆。

裹著浴巾出來,外面的女吸血鬼不見蹤影。

床上放著條純白的印花高腰長裙,血染在上面應該很好看。

她冷靜穿上裙子,袒領的領口做的非常大,幾乎只能包住一半胸口,其他部位和瘦薄的肩膀一起露出來。

裙子長到腳踝,垂感很好,但冬天實在不扛冷。

她在房間找了找,隨即從櫃子裡私自拿了外套來穿上,也很薄,擋不住她胸前的面板。

塞拉打了個噴嚏,摸摸鼻子,推門而出。

走廊上空蕩蕩,原本還有吸血鬼在走動,這會消失的一乾二淨。

都去哪了?

她抿了抿唇,乾脆四處走動觀賞牆上的裝飾品。

羅斯希爾的品味一點也沒長進,他把自己古堡裡那些血淋淋的戰爭油畫搬到這來,那邊是不能住人了麼?那麼多的古董物件都搬過來了。

“阿嚏。”

她又打了個噴嚏。

樓梯下,蘇被旁邊的吸血鬼捅了一下。

“你沒鎖門?”

那女人走來走去的動靜他都聽見了。

蘇皺眉,看了一眼前方客廳的陰影。

那裡煙霧繚繞,一人交疊的雙腿換了換,戴著幾枚顏色不一戒指的手指,彈了菸灰,菸頭紅光若隱若現,透著主人幾分散漫危險。

蘭斯站在旁邊,望向蘇,“讓血庫裡的人跑出來了?”

蘇低頭,恭敬道:“沒有,是今天來了塊乾淨的甜點,獻給你的。”

蘭斯垂眸注視靠在沙發內的男人,“主人需要麼?我可以分給你。”

他掀起眼眸,露出一對猩紅眼珠,冷漠示意,“不要髒了地板,屍體處理乾淨。”

蘭斯笑了笑,“就知道你會拒絕,我在你的房間裡也留下了禮物,快一週沒有進食,你很虛弱。”

塞拉一個人摸索,摸索開了一扇大門。

這本該是她的鋼琴室,不過鋼琴全部不見了,房間被打通出巨大的空間,很多少男少女坐在裡面,手腕被劃開長長的口子,血液順著面板流入玻璃酒瓶內。

這粗暴的取血方式,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得病失去生命。

濃重的血腥味令塞拉後退一步,本就冷的身體顫抖撞進身後沒有溫度的懷抱。

“小姐,你走錯了房間。”

溫和男聲在頭頂響起。

塞拉轉身抬眸,“蘭斯?”

蘭斯是一頭金髮,打理的很短,耳朵戴著個小小的銀色十字架,表情溫柔,一雙紅眼睛看著無害。

“認得我?”他牽起她的手,指尖輕輕劃過她的面板,感嘆,“瘦了點,但還好。”

她猜對了。

塞拉知道他把自己當晚餐了,捏著裙襬的手緊了緊,“能先付個報酬麼?”

“嗯?”他愣了下,驚訝對方沒有對自己的外貌,露出半點驚豔或愛慕的眼神。

“要錢?”

塞拉點點頭,“先給錢,後用餐。”

蘭斯:“...”

“你真特別。”他維持風度。

“嗯,其實我只是不太想被你享用。”塞拉認真道。

蘭斯:“...”

他眼裡的笑意退卻,“原來是冷笑話,你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死亡?”

塞拉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你今天能勉強餓自己一頓麼,我來其實是想給羅斯希爾公爵當晚餐。”

這話讓樓梯口的蘇聽個正著,她往某個方向望去。

主人已經不在位置上了。

蘭斯心裡生出一股怒氣,他伸出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小姐,惹怒一個紳士的後果很嚴重。”

他想扭斷她的頭骨,閉上她那張嘴。

“蘭斯。”塞拉輕聲而溫和的對他說:“只是我想見羅斯希爾公爵一面,問問他那串紅寶石項鍊有沒有丟。”

蘭斯的手一鬆,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眼裡起疑。

“你是誰?”

“他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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