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德瞥了一眼扎克利,後者眼神躲閃卻還是沒有離開卡莉達身邊。

他扯了下唇也沒說什麼,大概有種感同身受在裡面。

塞拉插在兩人中間打斷這不和諧的氣氛,“我覺得卡莉達的花挺好看的。”

她將洛西德扯離了那兩人,走到別的鮮花前觀賞。

安娜希也有鮮花參展,不過受到上次的工廠事件影響,她的花再漂亮都無人問津。

她落寞的站在那,之前與她交好的夥伴們沒有一個對她有好臉色,米拉路過她身側時甚至還報以輕蔑的神色。

她們圍繞在塞拉周圍,與她有說有笑。

“小姐,需要香檳嗎?”

優蘭達拿著托盤,面帶微笑問她。

安娜希看了眼那些香檳杯,陰沉的神色斂去,展開微笑,“好酒嗎?”

“年份好的酒,當然是好喝的。”

優蘭達禮貌回答。

“那就去給每個人都送一杯吧。”

對方點點頭,舉著托盤走開。

正當塞拉跟洛西德討論晚上回去吃什麼時,花展的主辦方,那位懷孕的女爵親自過來邀請洛西德彈奏一曲。

“一早就聽安娜希說起洛西德先生的琴技高超,那邊的鋼琴本來只是擺設,先生能賞臉彈一曲?”

塞拉望向安娜希的方向,她笑的清純,只是向她舉了舉杯,看上去只是真心誇獎了洛西德一番。

不過洛西德並不想離開塞拉給那頭狼可乘之機,但身邊的少女小手掐了掐他的腰,讓他別駁了人的面子。

“我也好幾天沒聽過你彈琴了,去吧。”

面對那雙期待又軟乎乎的眼神,洛西德沒法拒絕,“嗯。”

他走到鋼琴前落座,指尖放上琴鍵,不輸於首都著名音樂家的彈琴技藝,令在場擁有藝術細胞的人們紛紛感嘆。

“需要香檳嗎?小姐。”

尤蘭達的托盤裡只剩下了兩杯香檳,她特意轉悠了一圈,等人手一杯了才最後繞到塞拉這裡。

這兩杯酒,都是特意為她準備的。

塞拉一路冒雨過來,又被埃裡克刺骨的眼神盯了許久,確實有些口乾舌燥,便隨手拿了一杯。

餘光掃過優蘭達的臉時,她有點好奇的轉過身,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我覺得你有點眼熟。”

優蘭達衝她笑笑,禮貌道:“我只在報紙上見過您。”

她很快就轉身走了,塞拉也沒在意,嘴唇抵住杯沿喝了口酒。

離她有很長距離的安娜希見她喝下了酒,眼裡瞬間冒光,唇角咧的越發大。

吸血鬼的毒液是狼人和人魚唯一分辨不出來的東西,混在酒杯裡無色無味,卻能最快的速度起效果。

塞拉只是喝了一口酒,就發覺身體不適。

她摸了摸喉嚨,突如其來灼燒般的痛感一路從喉管燒到了胃裡,如一隻大手狠狠攪爛了她的胃。

“嘩啦。”

手裡的酒杯摔在地上碎了,突如其來的響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埃裡克離她最近,在人倒下去前瞬間衝過去將人接住。

“塞拉!”

驚恐的嘶吼,碎裂的眸光,塞拉只來得及看到這些表情,便痛苦的開始渾身抽搐。

她的大腦痛的一片空白,手指用力抓撓脖頸,嘴裡發出難忍的大叫。

劇痛似乎入侵了她的內臟,血肉被痛苦絞碎的一塌糊塗。

痛。

好痛。

“醫生,醫生!這裡有醫生嗎!?”

有人在大喊,有人從身邊跑過帶起一陣風。

埃裡克一把將她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將展臺上展出的花單手掃落。

噼裡啪啦的花瓶碎裂,罪魁禍首本人毫無所覺,只將塞拉平放在上面,托住她的腦袋。

“塞拉,看著我塞拉,你吃了什麼?”

她的眼睛毫無焦點,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堵住了她的鼻腔和食道,纖細的脖頸青筋暴起,身體的抽動幅度小了下去。

洛西德當即對所有人下了逐客令。

他目露兇相,泛著野獸的暗光,“都滾出去!”

魅惑技能感染到了所有人,除了具有免疫力的安娜希。

她在原地站著看了很久,恨不得就這樣看著塞拉在眼前身亡,可礙於要掩藏身份,只能緩慢的跟著一眾雙目無神的人走出花展。

【bug修復,塞拉角色彈出中...】

這是第二次,塞拉在一片模糊的視線裡無比清晰的看見這句話。

確實又是系統搞得鬼,它想讓她強制彈出。

大概是可以回家的意思。

她慢慢的也就不想掙扎了,任由黑暗漩渦將自己拖入深淵。

她的衣領被埃裡克一把扯開,雪白的面板下,心臟的跳動速度早已超出了人類的正常跳動範圍。

“洛西德!該死的你快來做點什麼!”

洛西德來到塞拉身邊,從埃裡克手裡搶過她,將自己柔軟的唇瓣貼了上去。

他的唾液是這世界上最好的良藥,埃裡克雖然對他親吻塞拉這一幕感到極其礙眼,但也只是忍了下來,焦急看著面目蒼白逐漸沒有動靜的少女。

唇間的糾纏讓塞拉緊閉的呼吸道多了一絲空隙。

新鮮的氧氣被人渡了進來,身體求生本能的促使下她吸了口氣,連帶著整個胸膛都鼓起。

但這不算結束,血管裡像是流淌著岩漿,灼痛感讓得到氧氣的她又開始發瘋似的大叫。

乾脆就別救她了,她好像看到了回家的路。

洛西德的唾液對她而言併為緩解多少,她隱約能聽見心臟聲嘶力竭的在做最後一次掙扎。

她的手指肉眼可見的抬起顫抖著,指腹摸上洛西德的臉,輕輕將他推開。

“呼,不要、了。”

她很痛苦,他的唾液對她沒有很大的效果,雙方心知肚明。

埃裡克將她從洛西德手裡搶過來,顫聲道:“連你的唾液都不起作用,去找羅斯西爾,只要時間夠快,或許來得及,他或許知道怎麼做。”

他比他們任何人都活的久。

連世界上最偉大的醫生都救不了她,就只有羅斯西爾了。

塞拉被埃裡克抱入懷中,直接衝進蓬勃的大雨裡。

雨水穿過山林間延伸的那些冷杉,從枝葉間落下。

溼冷的水拍擊在塞拉慘白的臉上,她的唇也變得毫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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