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灰色帶斑點的巨狼將前路堵的嚴嚴實實。

率先反應過來的司機尖叫著開門逃竄,緊跟後面的是乘客。

除了塞拉,大家都連滾帶爬的跑走了,她是最後一個從車上下來的。

看見那頭狼的瞬間,她就憑藉著毛髮認出了這是埃裡克,原本緊繃神經的她有了片刻放鬆。

那頭巨狼邁著腳掌厚實的爪子,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拳頭大的棕色瞳孔印出她的模樣。

他的鼻子在她身上輕嗅,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塞拉也保持禁止不動的姿勢,看起來就像被嚇懵了一樣。

兩人對視了片刻,狼嘴裡撥出一口氣,後退兩步回到了人形。

不著一縷的埃裡克,蜜色的面板完全暴露在冷冬裡,他感覺不到一點冷,目光緊緊盯著塞拉的臉。

她揚了揚唇角,故作鎮定的說:“有什麼事麼埃裡克將軍。”

一樣柔軟溫暖的眼神,沒有一絲懼意,如此熟悉。

埃裡克的眸光低下去,一路滑到她的一隻手腕上,然後上前一步一把握住那細細的腕骨,拉起了她的袖子。

一串漂亮的魚鱗手鍊暴露在他眼前,他猛地抬頭,明白了什麼,用一種被拋棄的絕望感看她,“這是洛西德的手鍊。”

這就說得通了,為什麼她不是人魚配偶還有人魚的氣味,為什麼那條跟在洛西德身邊的人魚會專門護送一個人類,為什麼她連名字都說忘記了。

塞拉被他的眼神看的呼吸一窒,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的反應也側面證實了這一點。

埃裡克傷心的說:“你回來了,但不是來找我的,是因為找到了新的攻略物件嗎?所以你又一次拋棄了我。”

跟小山一樣強壯的男人彎著腰,嘴裡粗粗的喘息著。

他的心臟被她捏的死死的,痛的要命。

“我沒有。”塞拉也慌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子擁抱住他,“我沒有拋棄你埃裡克,也沒有新的攻略物件,我沒再玩遊戲。”

她的身軀瘦弱,墊腳抱著他都很吃力。

年長一歲的埃裡克太高大了,他很快明白體型差距一把環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來摟進懷裡,動作極為小心。

那個多天以來冷麵鐵血的將軍,首次露出了委屈的表情,“那為什麼裝不認識我。”

塞拉腳下懸空,下巴抵著他的肩,輕聲安撫,“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做,你現在的生活也很好,我不想在打擾你,畢竟...”

她垂下眸,帶著歉意說:“我告訴了你真相,這就是一場欺騙,你怎麼還能跟一個騙子繼續交往呢。”

埃裡克將頭埋進她的髮間,低聲說:“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如果你不攻略我,我就會因為安娜希殺死你。”

“可我又很慶幸。”他隱忍著情緒,“慶幸你來攻略我了,因為我一點也不想殺死你,你沒做錯什麼。”

光是想想那樣的場面會發生,他就痛苦不堪,理解了塞拉當初做下的決定。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也無法忘記你。”埃裡克說。

他們做了太多第一次,是那些美好的回憶支撐著他走到現在。

堅持做一個她會喜歡的自己,他堅持了那麼久,怎麼能忘記呢。

她教會了他愛情,拿走了他的心,雖然後來那顆心被她毫不猶豫的拋棄,她寧遠死亡回家,也不願留在這。

可這情有可原不是麼。

他總是這麼說服自己。

埃裡克紅了眼,低沉的聲音發顫,“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愛情支撐我走到了現在,我沒有變成讓你討厭的模樣。”

塞拉聽出了她死後的這一年,他過的究竟有多麼委屈和難過。

她收緊手臂,用力抱著他,聲音帶了哭腔,“你一直做的很好埃裡克,你沒有變成我討厭的模樣,也永遠不會被我討厭,是我的問題。”

埃裡克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安慰她,“對我偽裝的日子,很辛苦吧。”

“沒有,沒有沒有。”塞拉連忙否認,眼裡有了淚意,“我沒覺得辛苦,只是覺得你真是太完美了,是一個挑不出毛病的最佳男友。”

“那就好。”埃裡克鬆了口氣,渾身繃緊的肌肉都因為這句誇讚鬆懈了下來。

兩人相擁了很久,塞拉凌空的雙腳才被放到地面上,她眼角的淚水被他粗糲的指腹抹去。

“為什麼要一個人去首都?”

塞拉也不再瞞他,“我想讓大家都和睦相處,這個世界因為我變得糟糕了,我要去解決問題。”

他摸了摸她的臉,憐惜道:“你不能一個人去首都,我帶你去。”

“但你還有事做。”塞拉指的是那群帶著俘虜的軍隊,她忘記了,遇到她的埃裡克可以輕易丟盔棄甲,什麼也不要。

“可你是失而復得的寶貝啊塞拉。”

他傾身過去,小心翼翼的在她額頭上落了個吻,“我怎麼能再離開你。”

在得知她出事的那天他就一直很後悔,怎麼沒有再快一點,找到她的那天,她就已經沒有了生息,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跟他說,就那樣慘烈的死去。

這樣的事,他不能讓它發生第二次了。

塞拉最終沒有拒絕埃裡克,也不能再拒絕他了。

他開著車子載著她回到村莊,士兵發現他變形過,很快給他找來一件新的軍裝換上。

塞拉從車裡下來,將車子還給主人的時候,那人面色蒼白都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直到明白那隻軍隊的領頭是狼人,才一臉震撼的消化這個訊息。

埃裡克:“我要把後面的一些事部署好,交給下面的人,今晚就住在村莊裡,我明天帶你走好嗎。”

塞拉點點頭,“一晚上而已,不著急的。”

她被他橫抱起找了一間屋子住下,有士兵快速燒來了熱水,還有新的冬日棉衣供塞拉使用。

她在木桶裡泡上了這麼多天第一個熱水澡,溼漉漉的頭髮披在身後。

埃裡克與她就隔了一扇門,手裡拿著盒小小的藥膏。

想起之前讓她跟在隊伍後面走了一個上午,還把腳後跟都磨破了,他就懊惱的想捶自己一拳。

怎麼就沒早一點認出她來呢,只要多關注一下她,他就能發現她是不一樣的,卻偏偏被那魚腥味干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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