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的話說得輕鬆,小書童再又緊張起來。這是因為長江北岸,乃至南蕭也幾乎人盡皆知的周生辰,前幾年來過書院。一干人等對於他的印象深刻,大多還是有記憶的。

正是因為他的特殊身份,書院的各色人員,也就知道桓愈近來做事,為什麼如此縝密得過分了。

而小書童眼見的那幾個人,卻又是看上起極為面生,但又說務必堅持要面見桓愈,否則就不會離開。如此之下,小書童覺得此事蹊蹺,也就有了自覺或者不自覺的危機感。

周生辰此時的神色仍是安然,可其他人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桓愈暫未說話,漼時宜眼中現出焦急之色:“我王,來人,”

見她欲言又止,桓愈先開口問道:“漼姑娘知道來人是誰?”

略作沉默之後,漼時宜微蹙著眉頭說道:“我王身陷險地,我心中當然警惕。來人自稱姓蕭,又說是左近的地主。這語氣頗為自負,又必不是僅以地主身份就敢前來面見先生。可知,可知或許真就是南蕭皇帝到了。”

周生辰心中暗贊她的聰慧,桓愈更是讚不絕口道:“好個漼氏女!果真是聰慧異常!”說罷,他再對周生辰認真地行了個禮,接著說道:“殿下是龍風之姿,正該有漼姑娘這樣的人間罕有的女子為伴。”

周生辰微笑著點點頭,漼時宜此時也顧不得羞澀,只是盯看著桓愈。

知道她擔心周生辰的安全,桓愈也就挺直了腰背,慨然說道:“在下自信能夠解決此事。否則,也就不敢請殿下到我這裡來。”

說罷,他轉頭對小書童說道:“那就快請那位江南最大的地主進來吧。”

小書童既不敢違背師命,更不敢得罪外面那位應該就是南蕭皇帝的蕭煦,連忙施禮退出,匆匆跑去院門處邀請。

此時的龍亢書院院門口,果然就是換了便服的南蕭皇帝蕭煦。此人身穿普通袍服,倒也顯出一份儒雅澹定。

他身邊除了跟著幾名面色冷峻的大內高手之外,就還有一位身穿儒士袍服的文臣為伴。

從金陵趕來江陵城,蕭煦沒用多久,就打探知道周生辰與一位女弟子,被邀請到了龍亢書院來做客。

想著立刻動手抓捕他,但蕭煦又擔心就此撕毀了兩邊十年和平的誓約。可畢竟周生辰對於南蕭而言是個危險的人,先不說是否加害他,蕭煦肯定不能放走他的心思,是早已打定了的。

再有就是蕭煦對於龍亢書院的主人桓愈,的確心存敬畏之心。桓愈的文士高名滿天下,蕭煦原本一直就在邀請他入朝為官,卻被他以修史為名拒絕。

所以即便桓愈與周生辰交往,蕭煦並不會怪罪。而且他也知道,桓愈正是被周生辰救護,再親自護送到南蕭來的。從這件事上來說,周生辰對於南蕭皇帝蕭煦,還是有推薦大才之恩呢。

可要制住周生辰,不能放走這個南蕭大敵的心思,蕭煦卻已經是打定了的。他正在院門口若有所思,只見那個前去通報的小書童,已經走到了近前。

施禮後,小書童說了“桓先生請來客進入,但不可隨行人員過多”的話,蕭煦頷首微笑過後,止住了侍衛們的跟行,只帶著那名文臣進去。

侍衛們擔心蕭煦的安全,他低聲說道:“那人做事坦蕩,必不會加害我。”隨即自信地邁步而入。

在小書童的引領下,蕭煦兩人來到了小湖邊,看到了十幾步開外的那座精緻的亭榭。

此時的這座小亭子,已經把四周的紗帳拉好。蕭煦遠遠地看去,並不能看清裡面的動靜。但他知道,裡面的人是可以看清自己的。

“我遠道而來,主人卻拉帷帳以遮蔽,令我有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覺。”蕭煦笑著開口說道。

周生辰隔著紗帳看去,見到這個外貌儒雅的人,心中既有暗贊也有慨嘆:蕭煦治國確實是溫良,讓江南的百姓們多是安好。可這人用卑鄙歹毒的手段奪了蕭文(宴)父親的皇權,進而霸佔他的母親,更矇蔽蕭宴,這個做法就實在令人不能容忍。

此時也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周生辰轉身看去,只見桓愈仍是澹然端坐,口中回覆著說道:“貴客前來,在下本應遠接重待。可在下這裡已經有了一位貴客先到,就只好暫時慢待足下了。”

蕭煦聽了被拒絕的話卻也不惱,仍是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就不如我們一起相聚。說到是先生的貴客,我就更有了仰慕賢人的心情與誠意。”

“本王何嘗不想與陛下見面?只不過,我這裡另有一名女弟子,有些不便罷了。”周生辰不待桓愈再說,徑自答道。

點點頭,蕭煦慨嘆著說道:“小南辰王果然是重義氣的人,我的確不敢打擾。可是,我卻另外安排了接待小南辰王與弟子的住處,希望你們能夠移駕過去。”

“你要加害我師傅嗎?”漼時宜立刻急切地說道,“我願奉送三千卷孤本古籍給龍亢書院,以此來換取陛下允許我師傅回去。”

這樣的書卷可稱珍貴至極,桓愈聽了既是欣喜,更多地是替周生辰的感動。他先是恭敬地對漼時宜行禮道謝,再對外面的蕭煦施禮說道:“小南辰王並不是刻意冒犯南蕭,只是要跟來救護弟子。陛下若能允許小南辰王北迴北陳,在下願意立刻就任朝中太傅一職。”

蕭煦聽了他們的話,心裡立刻大喜。那些書卷暫不必說,只說自己邀請,甚至懇請桓愈多次而不能實現的願望,眼下因為小南辰王的事,已經實現在望了。

他剛要答話,卻又轉念一想:也正因如此,才凸顯了小南辰王的重要性。這人要是回去北地,豈不更是痛恨我率先撕毀了和約?

咬咬牙,他先是溫和地稱讚了漼時宜與歡愉,再冷冷地說道:“他們的請求,我會考慮一二。可是小南辰王,就真的要這樣輕易地回去北陳嗎?”

“本王來到南蕭,或者有打擾之嫌。可本王不過是救我徒弟回去,並未對南蕭的一草一木有所傷害,更沒傷及到南蕭的官民人等。我們前幾年才定下和平之約,眼下我又是以尋常人士的身份來到此地,難道陛下要先毀約嗎?”周生辰緩緩地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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