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列成數個方隊,周生辰接受了敵軍的投降,並把他們全部另行編隊,由張小恆進行整頓。

呂萬山再拜謝周生辰:“不是殿下勇智雙全,我等必還要多有死傷!”

周生辰鼓勵了他之後,再令道:“你留在這裡戍守,迅速清理周邊。”

呂萬山領令站去一邊,張小恆猶豫一下,施禮說道:“殿下帶領重兵前來掃蕩敵寇,但北岸大營畢竟因此空虛。目下將近開春,河道即將開河上漲,我們是否退回大營?”

對這個很有頭腦的將領,周生辰覺得滿意。但他所說的話,終究未中自己的心意。

略做沉思,周生辰開口說道:“我們暫且在這裡住幾天,一是輔助安頓新攻克的三郡,再就是看看壽陽那邊的反應。”

壽陽、鍾離一帶,是把守北陳南大門的要地,也是南蕭欲要渡江北上的必經之處。

得到這一帶,將會對北陳的山東諸地產生威脅,南蕭對此覬覦已久,卻因為守禦這兩處的守將頗為用心,又是兵多將廣而不能得到。

這兩處的守將也自知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就起了首鼠兩端、騎牆觀望的心態。

他們對北陳朝廷的旨意或者陽奉陰違,或者乾脆就是找藉口拖延不理。

南蕭的蕭煦看出端倪,也多次奉送錢帛予以拉攏。希望能夠透過不斷的腐化,讓他們最終投靠南蕭。

周生辰此次前來,想著趁勢要解決這個問題,也能使得自己在長江一帶的勢力得到擴張,日後爭霸天下的時候,也就有了重要的一塊根據地。

可那兩處的守將並沒有公開反叛,他因此也不能直接領兵東向。

但這並不意味著,周生辰對此毫無辦法。

這三郡的情形穩定之後,他隨即命人給壽陽、鍾離的守將發去信函,詢問自己清剿這三郡的時候,他們為何沒有派兵來相助。

信件發去之後,那邊的守將立刻因為心虛而感到緊張。

旁邊三郡早就自立了名號,不再受北陳朝廷的管控。按說臨近的壽陽、鍾離等兵將,應該出兵征討才對。可他們終究採取了觀望的態度,想著趁亂撈取自己的利益。

周生辰率領大軍南下,這邊的兵將又覺得與自己相隔甚遠。因此他們雖然有所警惕,終究還是不很在意。

可週生辰令人驚訝地與南蕭暫時達成了和平狀況,進而驟然間收復了那三郡,使得壽陽、鍾離等地的守將心裡為之恐慌。

現在小南辰王責備的信函到來,守將們按說應該前來當面解釋、請罪才對。但他們如何敢來?

思忖再三,這兩地的守將寫了恭敬的回信,只說是因為自己兵少,不敢離開守地,請小南辰王不要怪罪。

收到回信,周生辰隨即再寫去書信,以命令的口吻,請他們到淮陽郡議事。

兩地守將得到這個信件,自知已經惹惱了小南辰王。若真的前去,豈不是束手就擒了嗎?

乾脆,他們就扯起反旗,公然宣佈獨霸一方,不再接受北陳朝廷的令旨。

逼迫對方直接反叛,周生辰也就有了出兵的理由。一邊給朝廷送出公牒,他一邊以不能延誤軍機為由,揮師東向。

漫天蓋地的王軍,順著各條驛道滾滾奔向壽陽,這樣的訊息立刻震動了壽陽、鍾離的叛軍,以及隔著一道長江的南蕭。

壽陽、鍾離兩地的叛軍立刻加強了守衛,再派人渡江南去,請求南蕭的支援。

南蕭方面得到這個資訊,群臣雖然覺得小南辰王出兵神速、獲勝順利,但也都沒重視這件事。

畢竟那是北陳內部的事,而南蕭一直本著和平處置內外事務的原則,只希望以長江天塹為屏障,能夠太平繁榮地過自己的美好日子。

可原本傾心和平的南蕭皇帝蕭煦,對於這件事卻有了不同的態度。

究其原因,他自己認為壽陽、鍾離的地理位置很重要。既然這兩地反叛了北陳,那麼就相當於南蕭再多了一道屏障。而且這道新新增的屏障,更還不用自己消耗兵力。

另外,就是處於江陵前線的二皇子蕭文,也終於再次忍耐不住,說是即便不能借此派重兵渡江協助壽陽、鍾離,也應該給出一些兵馬、糧草,守住這道新屏障。

父子二人的意見,在沒有商量的前提下不謀而合,使得皇帝蕭煦大為開心。

他把這事放在朝堂上,進行了公開的辯論,得到的回饋自然是眾說紛紜。

有的大臣說應該出兵,甚至藉此佔據並守住江北的那塊區域,使得南蕭爭霸天下的舊願,就此得以展開和實現;

有的大臣還是保守地建議,說是應該再韜光養晦,暫時不要激怒北陳,尤其是現在兵鋒正盛的小南辰王。

……

南蕭皇帝蕭煦經過了數日的討論,因為各方意見都有強大的理由做支撐,而不能下定決心。

晚間,他回到後宮獨坐,還在愁眉不展地思考著這個重大問題。

“陛下,二皇子從前線悄然回來求見!”內侍走來低聲通報。

蕭煦立刻覺得一驚,連忙命蕭文去偏殿等候。

父子倆見了面,蕭煦隨即屏退了一眾宮女、內侍,只和他單獨相處。

“文兒,你冒險偷襲北岸大營,幸好又被小南辰王放歸。這件事令朕幾天幾夜都是寢食不安!”蕭煦帶著責備的語氣說道。

蕭文拜禮後回道:“是兒臣不孝,讓父皇擔心了。”

蕭煦命他坐在自己的對面,再仔細打量了他之後說道:“總是無事就好,以後再不可做這樣的事。”

蕭文再答禮後回道:“謹遵父皇之命。”

緩和了一下,蕭煦接著問道:“朕又聽你說近來心緒不安,把一眾妃子都遣回了建康,這又何必呢。即便軍中事務繁忙,你也總須有人陪伴的。”

“兒臣近來對佛學興致大發,或許跟與小南辰王作戰有關。除了可以修習佛法,兒臣覺得身邊清靜,也能更好地思慮對敵之策。”蕭文答道。

點點頭,蕭煦再說道:“朕又聽說你苦修,實在也是不必。”

蕭文再施禮後,只說是為了配合修行,進而提及了江北的事。

“以兒臣之見,理應派兵送糧於壽陽、鍾離。”蕭文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會不會有引火燒身的後果呢?”蕭煦沉思後,猶豫著問道。

“小南辰王雖然勇勐,但我們有長江天險。戰火總是在江北,他終不能奈何我們!”蕭文堅決地說道。

蕭煦不禁捋須頷首,認同著說道:“眾說紛紜之際,我們父子能夠達成一致的意見,這是最難得的。”

說罷,兩人就著殿內明亮的燈火光亮,檢視著江南、江北的地形圖。

商討許久,蕭煦始終覺得小南辰王此次帶領的兵將眾多,似乎有杯水車薪之嫌。

蕭文沉默許久,忽然開口說道:“壽陽、鍾離所轄的地域也是廣闊,若是令那兩處的守將分兵騷擾,我們再於沿江各處攪擾,小南辰王必定不能安定而退軍!”

蕭煦為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辦法,勐地一拍大腿:“如此就好!”

蕭文見他認可,當即拜禮請求道:“兒臣在江陵戰敗,必要親率一支精兵北上,奪回上次顏面!”

蕭煦聽了,不禁遲疑起來。看著心愛的這個皇子,他不能就這樣下定決心。

“這樣吧,你先回去休息,朕明日與群臣商議之後再做決議。”他先終止了這次的會談。

蕭文退出偏殿,在內侍的引領下,回去自己的宅邸。

蕭氏王子都是傍著宮城居住,既是被皇帝寵愛,又有被隨時監視管控的原因。

蕭文走到自己的宅邸,卻不允許妃子們進見。實在忍不住,他還是去看望了幾個孩子。

孩子們都已熟睡,他忍著心裡的悲傷一一探看之後,轉回了單獨的房間,再也不出來了。

蕭煦第二天就和大臣們進行了再次商榷,並確認以民夫過江貿易的形式,去行送糧之實。而眾多的民夫,就都留在壽陽、鍾離一帶,轉為當地計程車兵。

至於蕭文所說要親率精兵北上的意見,蕭煦等君臣覺得既會立刻公開得罪北陳,又使得蕭文有巨大風險,而最終並不能認同。

數千“民夫”透過貿易糧食的方式,划著大小不等的船隻,迅速地北去壽陽、鍾離。

蕭文得知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心裡倍覺遺憾:或許是蕭煦的確對自己關心,或許他也有了防範之意?

不管怎麼說,蕭文仍被蕭煦重視,這是作為當下皇帝的蕭煦,能夠寬厚待人的態度使然。

蕭文帶著失望的心情,辭別了蕭煦,重返江陵的大營。

江北的壽陽、鍾離一帶,因為防守一方緊鑼密鼓地籌備,以及周生辰督率大軍東來的行進,顯得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二十萬大軍雖眾,但周生辰也不能任意分兵,以免被地方拖垮。

他把大軍駐紮在壽陽的周圍,做出隨時進攻的態勢,令壽陽及其附近諸城的守敵,頓時有一日三驚,坐臥不寧的感覺。

隨後,周生辰就派出張小恆率領五萬人馬,繞過壽陽,去進攻鍾離。

戰幕立即拉開,壽陽左近的天空,隨即飄滿了濃烈的警示煙火,以及雙方士兵的喊殺聲。

因為敵方早有反叛之意,準備得很充分。再加上有南蕭增援的兵將和糧草,氣勢也很旺盛。

周生辰只是令眾將或者分開襲擊,或者合併一處打擊。雖然獲得了一些勝利,但他還是覺得很遺憾——沒有見到蕭文的身影。

因為之前的密議,周生辰確信蕭文不能忍受父母被蕭煦害死的事實,會尋找機會進行反叛。

可他畢竟不知道,此時的蕭文的確做了努力,但並未獲得蕭煦的認可。所以江北的戰局中,沒能出現蕭文的身影。

如果他出現在這裡,周生辰就立刻有了最好的一員鎮守壽陽的大將!

這名將領就是蕭文。他不會被北陳、南蕭任何一方拉走,只會忠誠地與周生辰站在一起。

會和周生辰未來決戰?不會的。

因為周生辰也是要爭霸天下,會用其它方式來打動蕭文,令其傾心輔左。

此時的天氣已經逐漸炎熱,數條河道又被守敵掘開,而造成四處多有泥濘,不便騎隊、步兵展開大規模作戰。

正在這時,周生辰忽然接到軍師謝崇的密信。拆開閱讀之後,他看到內容是蕭文又在試探著進攻江北的北陳大營,希望他能儘快返回,以免出現總部意外。

收起書信,周生辰思索片刻之後,不禁笑了:這是蕭文在用特別的形式來提醒自己,不要在炎熱的夏季,在遍地泥濘之中持久作戰。

畢竟所率部伍多來自於北方,周生辰接受了這個暗示,隨即命令張小恆留下來騷擾。

再進行了密計的告知之後,他率領著大軍返回江陵對岸的大本營。

一路西向,經過淮陽郡、汝陰郡、弋陽郡的時候,周生辰對三地的本方守將進行了慰問,並要求他們與前線的張小恆部伍協同作戰。

這樣既可以分化敵人的注意力,又能保住本方的勝利果實。

周生辰帶領大軍返回的訊息,令壽陽、鍾離,乃至江南的南蕭蕭煦等君臣,都為之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他們認為己方迎來了轉機。於是,壽陽和鍾離附近的守敵聯合起來,準備一舉擊潰張小恆,進而追擊周生辰的大部,或者就去攻克淮陽郡等地。

他們糾合了數萬大兵,於驟然之間突擊張小恆的大營。果然如他們所料,張小恆或許因為持久作戰疲憊而鬆懈,立刻被這樣的突然打擊,連連後撤。

敵兵見本方得計,連忙持續追擊。

這天傍晚,他們將張小恆的大部圍困在一片高地,覺得全面勝利在望。

叛軍圍著張小恆的部伍紛紛叫喊:“果真不會打仗!若是小南辰王知道張將軍困守乾燥的高地,必會立刻斬首將軍,如三國諸葛丞相斬馬謖一般模樣!”

四周的敵兵叫喊得猖狂,張小恆只是率眾堅守。

被圍困的衝不出來,想要衝進去的卻也不能。雙方誰也不能再進一步,就這樣僵持著乾耗。

畢竟外圍叛軍自在些,只當是多困守張小恆兵將數日,再一舉進行殲滅。

這天傍晚,烏雲四合,悶雷陣陣,卻又無雨。

叛軍見狀極為開心,認為己方可以得到陰涼,而被圍困的張小恆等兵將,卻依然沒有水源補充。

但他們並不知道,張小恆之所以能夠退到這片山嶺,就是因為提前做了地形勘察,也早就掘土挖井,得到了水源。

此時的張小恆,一邊喝著燒開後再晾涼的清水,一邊笑呵呵地仰頭看著沉霾的天空:“雷聲大,雨卻未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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