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見

看到他緩慢地走回,秦放仰頭看了看枝頭的光線:“明天的這個時候,或許明天早上,我的體力就會完全恢復。到那時,我要立刻去找司藤,然後帶著她回去南方!”

太陽已經西斜,陽光溫和了很多。

天邊逐漸湧來濃雲,邊緣染上了金色。

白金聽了身子一震:明天?你的體力明天恢復,可我還能活得到明天嘛!

“主人,你的意思是說,司藤就在附近?”他小心地問。

“哈哈哈。那是當然了!否則,我們為什麼趕來這裡?!”秦放開心地說完,再閉眼調整。

沉默了一會兒,白金低聲提示:“今晚還像是有雨的樣子。這樣的天氣,”

秦放驀地睜開眼睛,白金不敢和他的眼神對視,連忙低下頭。

再仰頭看看天色,秦放默默地說:“的確。這樣的天氣,利於我們對丘山發動突然襲擊。”

沉思良久,他咬了咬牙:“即便是休整到明天,我們也未必是丘山的對手。好在我們只是打算搶回司藤,也就不用太費心思。”

說著,他緩緩地站起身來,看向西北面的都江堰方向。

“主人,您的意思是,”白金遲疑地說。

“我感到,司藤會出現在那個方向。”秦放皺眉思索著說。

白金的心中,就此暗歎一聲:主人,這是你自己說的,賴不得我。

“主人,我一定和您一起搶回司藤!”說完,他邁步先行。

“呃,你也覺得是那個方向嗎?”秦放疑惑地問。

“主人的感覺,向來不會有錯!”白金替他自信地說。

秦放聽了開心,大步走了過來。

沒有太發動內力,兩人只是以平常的速度,逐漸接近著都江堰。

秦國時期,這裡就開始治理岷江,併成功地使得成都平原,真正地變為了魚米之鄉。

但附近的河流水道眾多,也會有在豐水期氾濫的情況。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裡就存在著這樣的風險。

兩人向那邊行進,眼中的景緻,現出遠山巍峨、大河滔滔的狀況。

晚霞逐漸隱去,濃重的烏雲壓在了山頂、河面,以及人們的頭上。

因為雲層沉厚,閃電只在裡面晃動了幾下。但是悶雷的聲音,卻止不住地傳了出來。

站在高處,秦放的心情與天地一樣開闊:“好雄壯的景緻!”

看看四周的荒野,白金的心裡像是有許多巨鼓在敲擊,震得他渾身發顫。

“害怕了?”秦放轉過頭,微笑著看著他。

見他在給自己鼓勁,白金臉色蒼白地點點頭,再趕緊搖搖頭。

“哈哈哈。”秦放大笑著說,“所謂既來之則安之!此時害怕有什麼用?!”

略微思考,白金轉動了幾下眼珠,小聲說:“主人,既然司藤可能會在這裡出現,那麼丘山也必會出現在這裡。我們應該暫時躲避,等他們到了的時候,再進行突擊。”

“嗯。”秦放點點頭,“還是你機靈。”

不敢抬頭,白金拱拱手:“主人過獎了。”

“今天的你好奇怪,對我客氣過分了。”秦放不在意地擺擺手,再看向周邊。

“不如我們就去那邊的林中。”白金指向荒野中的一頭。

“好地方。他們到來這裡,我們從林中突襲而出。外面正好是開闊地,真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秦放稱讚著說完,邁步向密林走去。

草地很密很厚,秦放踏在上面,不禁想起幻像中司藤走過草地的狀況。

那樣絕美的情景,令他身心愉悅。

“白金,我們找到司藤後,或許不必急著回南方。我覺得,也可以繼續北行,或者就是西去。這樣,既可以瀏覽從沒見過的風光,又能避開丘山的追逐、追殺,”他自顧做著構想。

說了很多,但他沒有聽到白金的回應。

感到有些詫異,秦放回身看來。

無盡的芳草地上,沒有了白金的身影。

已經化為一隻黑鷹,他淒厲的啼鳴一聲,儘可能地把身形,快速地竄向杳渺的天際——層層的濃雲裡。

這是他羞愧難當的行為,秦放對此只有暫時表示無奈,而不能去呼喚,或者立刻動用法力逼他回來。

因為草地上面沒有了白金的身影,卻多出來另外兩人。

一人是臉色和青布衣衫一樣暗沉的丘山;另一個,就是秦放朝思暮想,他認為她也是如此的司藤。

十年未見,此時的司藤和他的幻想一樣,已經出落為一位如同玉立於碧水之上的,絢麗荷花般的美貌少女。

少女應該永遠是歡快的,可現在的司藤,卻是面無表情,甚至眼中還帶著冷厲之色。

“看來那隻黑鷹說得不錯。”丘山的眉峰蹙緊,餓鷹一般的兇狠眼神,從其下向秦放射來。

被這眼神盯視得似乎恐懼,秦放不禁倒退幾步:“這是怎麼回事?”

見他要尋機逃走,丘山冷笑著,從背上摘下那柄銅傘:“在殺死你之前,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朋友,哪怕是親人、主僕,只有彼此利用。”

看了看天邊,他接著說:“你豢養的那隻鷹,功力不弱,但這裡不行。”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點點頭,秦放只得站住了腳:“我自以為對他很好,但還是有慢待他的地方。否則,他就不會做出這樣可恥的事了。”

搖搖頭,丘山獰笑著說:“你沒有機會,再去多品嚐背叛的滋味了。”

說罷,他把手中的銅傘晃了晃。

站在他身邊的司藤,立刻伸出雙臂,無數藤蔓從她的袖子裡激盪而出,撲向了秦放。

這是她的“剿殺技”。一旦被這些藤蔓纏住,那就只有一個結果:被勒得窒息死去,並被司藤吸食能力。

面對漫天飛來的藤蔓,秦放的眼中卻現出是司藤撲向他懷抱的手臂。

憑藉下意識,他的身軀內,也自覺地發出無數枝條,擁抱向她伸來的柔軟手臂。

藤蔓遇到枝條,立刻攪動纏繞。前者越是如此,枝條越是延伸得沒有盡頭。

丘山在一旁看到,冷冷地說:“果然是個巨樹變化的苅族!”

說罷,他把手中的銅傘一揮。

銅傘飛去半空,不停地轉動著,飛向藤蔓和枝條。

司藤似乎戰鬥得出神,沒有收回藤蔓。秦放發出的枝條,只好暗自振動,脫開了藤蔓的纏繞。

銅傘隨後而至,像是一柄轉動著的割草機。

——

二、仁慈

——

撲了個空,銅傘接著飛向秦放。它帶動起來的冷冽寒風,使得它所過之處,都是草木飛起、砂石迸濺的景象。

秦放略微後退幾步,運力發出楓葉斬。

強大的迷霧團裡面,是無數楓葉狀的森森寒氣。

銅傘先是被這股罡氣阻止,隨後就失去了轉動向前的力道。

眼見它已經歪斜,丘山連忙用暗力調動,見銅傘暫且收回。

兩邊的鬥法稍歇,半空中仍有草木砂石在飛舞。

“呵呵,果真有些妖術能力!”丘山冷笑過後,再用法力催動憑空旋轉的銅傘。

發出“錚錚”的響聲,銅傘的邊緣現出鋒利的鋼刃,再以旋轉著的巨大動能,衝向屹然站立的秦放。

揹著手,秦放的軀體全無動作,但已經向後滑退數十丈。

“想逃?!還來得及嘛?!”丘山惡狠狠地說完,再次催動銅傘。

與此同時,他在用鐵鐧舉向天空,呵斥著說道:“孽畜,還敢隱藏?!若不參與進攻,教你見不到明早的朝陽!”

秦放快速後退,藉以略微化解銅傘進攻的兇勐力道。

隨後他就揮動雙手,同時發出兩記楓葉斬。

一股阻擋銅傘的逼近,另一股逆向圍繞銅傘,迫使它的轉速減慢。

眼見得手,秦放再發出一道楓葉斬,從上至下壓制銅傘。

銅傘的轉速減慢,再被這股罡氣襲擊,不禁向地面沉去。

丘山已是怒容滿面,秦放心中暗自歡喜。

忽然,他隱隱感到有一股強烈的寒氣,正在迅疾地逼向自己。

不敢稍有遲疑,他連忙向側邊閃避。

動作已經很快,但他還是被憑空而來的一記【爪牙之士】擊中。

身形歪斜,他一下撲倒在草地上。

時間似乎靜止。草木亂飛的情境之中,是白金帶著憂懼、恐慌、羞慚等複雜情緒的臉。

“我不是有意背叛你!我可以為你而死!”他淚流滿面地大叫著,“可是你只把我當做奴僕,我卻想要做完全的自由的人!”

秦放用手臂撐住身子,漠然地看著他:“你現在是了?一個有著複雜情緒,比如卑鄙險惡、殘忍狡詐的人?”

“哈哈哈哈哈。”丘山狂妄地大笑著,“你一個苅族,懂得什麼是人類的情感?”

秦放翻身坐起,再費力地站起來:“就如你遭到長生、獨活合體的背叛,才變成現在兇殘的你?”

臉色大變,丘山勉強壓制住內心的羞惱。

“所以,我要殺盡你們這些反覆無常的苅族!”他咬牙說。

“丘山,你不要騙自己了。”秦放冷冷地說,“你殺死那個合體的時候,明明知道面對已是長生而不是獨活!這說明,你的內心原本就是險惡的。甚至,當獨活屠滅你師門的時候,借用的是你卑鄙無恥的內心!”

丘山漠然站立,司藤和白金的臉上,都現出了驚愕的神情。

“你的內心存著獨霸師門,甚至霸居懸門首位的念頭。那個合體才會因為愛戀,助你實現這個邪惡念頭,殺死了你師門所有的人!”秦放怒聲說道,“你的內心若是良善,那個合體絕不會突然爆發殘忍!”

銅傘還在半空旋轉,草木砂石已從半空紛紛落下。

現場只有從天際傳來的隱約閃電,以及悶雷,再就是不遠處江河水洶湧地拍擊河岸的響聲。

神情恍忽的丘山長呼口氣,仰望著暗澹的天空:“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再對誰仁慈。”

他再次一手舉起鐵鐧,另一隻手發動內力,催動仍在旋轉著的銅傘。

隨後他用凌厲的眼神,掃視了一下靜立的司藤和白金。

無數看似柔軟實則剛韌的藤蔓,從司藤的衣袖間緩緩探出。

白金咬咬牙:“主人,不要怪我!我被他們下了藤殺!”

濃雲的深處,終於有一道閃電衝破阻礙,奮力地照亮了天地。應該是被它帶動,巨雷隨後跟著湧出,發出震人心魄的“轟隆”聲。

秦放縱身一躍,懸停在半空中。

無數枝條從他的衣袍內深處,像是無數條對善良的人充滿慈愛,對殘惡的人充滿懲罰意味的手臂。

這些手臂頻繁揮動,無數道剛勁的暗含著楓葉斬的迷霧,滾滾地向丘山衝擊而去。

伴隨著他這突然發出的異象,丘山眉頭緊鎖,催動銅傘向前。

司藤也躍起在半空,用藤蔓纏繞那些枝條。

兩邊接觸,立刻扭結在一起。

白金縱身一躍,化為黑鷹,並同時用盡全力發出【彎弓飲羽】。

藤蔓和枝條結合,楓葉斬不僅沒有停止,反而仍在接連發出,更還氣勢增強數倍!

白金的【彎弓飲羽】,以及司藤和秦放扭結後發出的楓葉斬、藤殺,全部擊向一時感到茫然的丘山!

心裡本來略有一些提防,但他還是沒想到,這幾人竟然突然結成了一致的聯盟,更還有如此強大的攻擊力。

“啊”的一聲過後,丘山手捂胸口,倒退十來丈之遠。

銅傘立刻護在他的身前,鐵鐧上閃動的電弧光,也阻滯了那三人的持續進攻。

“司藤,”遭到突然重擊的丘山,艱難地喘著粗氣,“我最沒想到的,就是你的背叛!”

“你應該想得到,你從來就沒放鬆過對我的戒備。”司藤的身體,因為被秦放的枝條託舉,仍然和他並肩懸在半空。

“是我點化了你!佛祖,你還是森林裡的一根白藤而已!”丘山惱羞成怒地吼叫著。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司藤說完,扭頭深情地看了看秦放,再冷冷地對丘山說,“我纏繞在一株擎天巨樹的身上,原本沒有複雜的情緒,只覺得自然和諧。是你,讓我陷入每天都如在地獄中過活的感受!”

說著,她的眼淚滾滾落下。

柔軟的藤蔓和剛勁的枝條,伴隨著她和秦放飄在半空。他們的身邊,是一隻鼓翅飛動的黑鷹。

丘山惱怒地長嘆一聲之後,恨恨地說:“好吧,我就讓你連根白藤也做不得!”

說完,他念動咒決,銅傘像是旋轉的割草機,衝向司藤和秦放。

藤殺和楓葉斬接連從他們的體內發出,白金呼叫自己的技能,連續進行左助。

“主人,還說你對我寬仁?!我的技能為什麼不能圓滿?!”他氣惱地叫喊著。

“這是天意!難道你真想吃飽了就遠走高飛嗎?”秦放好氣又好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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