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便得知了詳情,整整興奮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之時,緊著便趕去了長孫府,這才剛在書房裡落了座,便已是急不可耐地幸災樂禍了起來。

“嗯……”長孫無忌的耳目並不比李泰要少,自然也是早早便得知了準信,只是他顯然並不似李泰那般興奮,不單不興奮,反倒是有些個憂心忡忡不已。

“舅父,您這是……”李泰正自說得興起呢,冷不丁一見長孫無忌的神色不對,自不免便是一愣,緊著便探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半年而已,陛下的頭髮竟已是全白了,叫人不得不憂心啊.”

長孫無忌並未直接回答李泰的探問,而是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地感慨了起來。

“這……,舅父可是說父皇的龍體……”李泰並非愚鈍之人,僅僅只是一愣之下,很快便明瞭了長孫無忌話裡的潛臺詞,只是明顯不甚認同罷了,不為別的,只因太宗近來的身體狀況明顯有著不小的改觀,精氣神遠勝往昔,怎麼看都不像是壽數將盡的樣子。

“嘿.”

長孫無忌根本懶得回答李泰的探問,此無他,概因長孫無忌很清楚太宗近來身體看似好轉的根由之所在,無非就是服食了金石之丹罷了,那玩意兒在長孫無忌看來,不過是方士進獻的虎狼之藥而已,刺激的是人的潛能,看著好像能奏效,實則對人的身體是種極大的摧殘,短短一段時日過後,龍體不單不會大安,反倒會急劇轉衰,這根本就與找死無異!“若真是如此,那舅父看當得如何應對方好?”

見得長孫無忌冷笑若此,李泰可就有些不淡定了,緊著便出言求教了起來。

“殿下看當何如之?”

長孫無忌並未回答李泰的提問,而是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道。

“這……,唔,父皇若是出征,京師必空虛矣,似應大有可為耶,不知舅父以為然否?”

“可為?嘿,好一個可為!陛下若是將陳曦那廝帶去,怕是不會讓諸王皆留守京師罷,一旦有事,吳王殿下在京登基,而隨徵之三十萬大軍必落陳曦小兒之手,殿下又該拿甚去可為,嗯?”

李泰這等話語一出,長孫無忌嘴角邊的那絲笑意頓時便更冷了幾分,毫不客氣地便訓斥了李泰一通。

“這……”聽得長孫無忌這般說法,李泰當即便傻了眼,沒旁的,去歲時,長孫無忌還在拼力慫恿太宗親征,可眼下居然又改了主意,前後的反差與矛盾未免太大了些,弄得李泰都不免有些個無所適從了去。

“嘿,此一時彼一時啊,去歲時,有房玄齡在,陛下自可放心東征,也未見得便會將諸王盡皆驅出京師,可眼下朝政盡歸陳曦那廝之手,陛下心恐難安,故而才會生出要帶陳曦一道離京,如此一來,為防京師有亂,陛下又豈會讓諸王皆在京中盤踞哉.”

儘管早就知曉李泰的政治智商不高,可真見得其懵懂若此,長孫無忌還是不免有些個氣不打一處來,只是又不好再出言呵斥於其,也就只能是耐著性子為李泰剖析了番朝局之可能演化。

“舅父教訓得是,甥兒知曉該如何做了.”

長孫無忌都已將話解說到了這麼個份上,李泰自不會聽不懂,略一琢磨,也就打消了在朝議時興風作浪之想頭。

“知道便好,殿下但消能沉得住氣,終歸有直上青雲之時.”

儘管李泰都已是表了態,可長孫無忌明顯還是有些個放心不下,緊著便又諄諄教誨了其一句道。

“舅父放心,諸般事物皆已齊備,只欠東風了,甥兒自不會辜負舅父之厚望的.”

這年餘來,李泰雖一直是閒王一個,很少有參與朝政的機會,看似老實蟄伏,可實際上麼,卻是沒少在暗中行事,大筆的金錢撒了出去,不單備好了起事用的刀兵,更是暗中收買了不少中、低階將領,自忖已有了發動“玄武門之變”的實力,這會兒表起態來,倒是顯得自信十足得很……“子明啊,小王聽聞今日一早父皇便將你召了去,再度親征之意已明,此事若不小心應對,卻恐後患無窮也.”

相較於李泰的信心百倍,同樣在密議的李恪就明顯心態有些失衡,眉頭緊鎖不說,言語間也滿是焦躁與憂慮之意味。

“殿下無須多慮,此事斷難通得過朝議那一關,陛下縱使有心,卻也不好在這等軍國大事上乾坤獨斷罷.”

見得李恪這等患得患失的樣子,陳子明不由地便笑了起來,不以為意地便給出了個判斷。

“若能如此,那倒也就罷了,只是小王擔心四弟那頭會生亂子,倘若朝爭一烈,只怕父皇未必肯人勸罷?”

饒是陳子明表現得很是輕鬆自如,可李恪到底還是有些個放心不下,沒旁的,在他看來,李勣那頭雖已是答應配合了,可架不住李泰與長孫無忌這兩位野心之輩的搗亂,萬一要是朝議之際爭執不下,依著太宗的性子,鬧不好還真有著借題發揮之可能,真若是太宗硬要一意孤行的話,那後果當真不堪設想了去,一念及此,自是由不得李恪不為之擔憂不已的……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庶民本紀

雙子星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