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殿裡,李虛中道長正在和幾位香客聊天,見到馬朝義進來,李道長對馬朝義點了點頭,打聲招呼。馬朝義也不急,在一旁耐心等候。

等到香客離開,馬朝義忙上前施禮道:“有段時間沒見道長了,道長還是一如既往地精神啊。”

李虛中仔細看了看馬朝義,面色一沉,道:“來的都是客,馬老闆,請隨貧道進來喝杯茶。”馬朝義見道長面色不悅,腦中滿是疑問,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隨道長進到旁邊的廂房坐下。

李虛中喝了一口茶,緩緩道:“馬老闆是臨江府的大富豪,怎麼不見你出門帶個保鏢啊?”

馬朝義道:“習慣了,再說我有帶人啊,有個家丁在觀外等我。怎麼?道長是覺得哪裡不妥嗎?”

李虛中道:“我剛才觀你印堂發黑,兩眼渾濁,只怕會有口舌是非,血光之災啊!”

馬朝義笑笑,不以為意道:“道長只怕也有走眼的時候,我這是昨晚喝酒過量,導致疲勞傷身才會如此。”

李虛中摸著鬍子道:“但願如此,馬老闆還是小心點好。”

馬朝義見道長的表情嚴肅,將信將疑,也無心閒聊了,喝了一杯茶就起身告辭,留下一千兩銀票道:“剛才我見三清像有點陳舊了,這是我的一點小小誠意,以後觀裡需要翻新三清像,請道長告知我,我一定幫忙。”

利源倉庫,於長曾呆呆地站著,看著眼前的燒燬的倉庫,內心無比的痛苦。他不在乎死去的十幾條人命,他在意的是自己幾百萬的存貨一夜之間被化為灰燼,接下來還要賠償客戶一大筆違約金,想想都讓他心碎。

新上任的總捕頭凌國鋒上前告訴於長增:“於老闆,根據我們的調查,王福通在外面欠了鉅債,這是他一時想不通,把其他人灌醉後放火燒了倉庫,他自己隨後也縱火身亡。案情就這樣,請節哀。”

於長增是瞭解王福通為人的,他是絕不相信王福通會縱火燒倉庫。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凌國鋒這樣怕事,倉促結案,讓於長增十分惱火,剛想諷刺幾句,忽然看見遠處街角金生川出現。於長增壓下怒火,不再理會凌國鋒。等到衙門的捕快走完,金生川才前來和於長增會面。

這金生川是臨江府另一黑幫頭子,靠著伍須於長增兩大金主支援,在臨江府可謂混得風生水起,手下小弟眾多。

於長增對金生川道:“你叫下邊的小弟去查一下,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給我查清楚,我絕不接受這個結果。”

金生川道:“放心吧,於老闆,我已經叫人去辦了,想必很快會有發現。”

臨江府衙門,知府方為友正在詢問凌國鋒:“凌捕頭,利源倉庫大火,你這麼快就結案了?是不是要謹慎一點,再查一下?”

凌國鋒道:“回大人的話,我覺得沒什麼好查的了。如果這事沒問題,那這結案也就沒有問題。如果這事有問題,於長增損失這麼大,他肯定不會甘心的,他去找證據,比我們衙門的人去找更有效率,我們等著就好了。”

方為友點點頭,道:“那依你看,會不會是競爭對手做的呢?例如一直跟他不合的馬朝義?”

凌國鋒道:“不好說,但我們可以假設。一旦於長增找到證據確認,那就必然會報復,到時候就是兩虎相爭,這兩人我們不好動,容易傷了自己,但是他們的人我們可以敲打。金生川背後是於長增,趙凱是馬朝義的人,這兩人是臨江府最大的兩股黑惡勢力,大人不是說過他們勢力太大,早就想剷除他們了嗎?這正好,先讓他們兩人狗咬狗,我們在一旁觀看就好了。”

方為友聽完,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新來的傢伙,沒想到挺能來事的,不錯不錯。

大年初三,於長增正在忙著計算損失,金生川來了。不得不說,有錢有人就是好辦事,短時間裡金生川已經得到有價值的情報,此刻正是前來邀功。

金生川道:“根據我手下的調查,王福通曾多次在仇馳的賭坊賭錢,欠下大筆債,可是據知情人反饋,王福通並沒有憂慮之色,仇馳也沒有派人去追債,甚至還繼續借錢給王福通。兩人還經常一起吃飯喝酒,好得就像一對哥們。至於說王福通放火燒倉庫,大家也想不明白,事發之前,並沒有人發現異常。對於仇馳,倒是有點可疑,就是事後仇馳沒有著急之色,彷彿借給王福通的錢早就不打算要他還一樣,他也不過問王福通的生死,實在不像平時一起喝酒的哥們。”

於長增陰沉著臉道:“我的倉庫燒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馬朝義,而仇馳是馬朝義身邊的人,這事說跟他們沒有關係,打死我都不相信。不錯,這一定是馬朝義指使的。他害我損失這麼慘重,不管有沒有找到證據指明是他們做的,這口氣我都必須出,你去調集人手,把他們給我好好教訓一頓,時間就訂在頭七那天行動。”金生川明白,回去調集人手,做好安排。

伍須收到風聲,特意趕來叮囑金生川:“我不反對你們動手,可是現在並不能確定跟馬朝義仇馳有關係,你貿貿然動他們,事情就搞大了。倒是可以考慮對趙凱動手,他不是跟你爭地盤嗎,就動他,順便敲打一下馬朝義。”

利源倉庫死者的頭七,於長增現身安慰死者的家屬,金生川命令手下行動,對著趙凱的人馬一見面就打,趙凱也深陷圍困,好不容易奮力衝開一條血路,自身卻已傷痕累累,勉強逃到容仁堂避難。

金生川見是馬朝義的容仁堂,想到伍須的叮囑,只得讓手下人撤走。

馬朝義和仇馳聞訊,急忙趕來,只見趙凱躺在賬房先生睡覺的床上,奄奄一息,大夫正在幫他止血,包紮傷口。

仇馳大怒,轉身就要出去找人跟金生川拼命,被馬朝義一把拉了回來。

馬朝義命令仇馳道:“別亂來,先去報官,聽明白沒有,去報官!”

仇馳深深吸了幾口氣,等了十幾秒,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馬朝義拍拍他的肩膀,仇馳還是聽話地去報官了。馬朝義回頭看了看重傷的趙凱,面色凝重。

於長增聽聞馬朝義仇馳無恙,已經失去理智了,大聲對著金生川怒吼道:“趙凱算什麼東西,我要你對馬朝義和仇馳動手。就算你不對仇馳動手,我也可以接受,他只是馬朝義身邊的一條狗,可馬朝義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這我就受不了。你別忘了,你以前只是我身邊一個打雜的,是我一步步扶持你上來的,你不做,我就扶持其他人取代你的位置。”

金生川這下有點懵了,若是於長增斷了給他的資金扶持,手下那些小弟恐怕很快就會散了。迫不得已,金生川答應於長增:“於老闆,城郊有個殺手,外號快劍李三,只要給錢就殺人,我去找他幹馬朝義一票。不過伍會長說不能把事情搞大,我看要不我們砍馬朝義一隻手或一條腿就算了。”

於長增這時恢復了一點理智,他知道殺了馬朝義確實麻煩不少,怎麼說他也是朝廷冊封的命官,雖然只是個虛職,於是同意了金生川的建議。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權禹貴

完顏慧德

蘇行天下

脆皮碼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