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落山脈一事落下帷幕。

黎紫怡不知曉其他魔族是否還會在那裡查探,巡視,妄圖找到有價值的東西,但她聽入況將的意見,將凌蠍帶回叢雲谷,生活又恍若迴歸平靜。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躺在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傢伙,是不是在敷衍自己,如若跟隨他這般晃盪,回家的路途尚未找到,自己這條命就已經搭進去了。

但不管如何,還是不能就這麼放任他自生自滅罷。

小小屋子內,黎紫怡坐在桌邊,百無聊賴,飲下一杯涼水。

屋外已是風雨大作,深沉的黑暗極力籠罩叢雲谷的每一處,只有數家燈火在堅持著散發光熱。

況將將兩人帶回部族居所時,許多冥蠍族民是排斥的,後面也不知他怎麼勸說,他們便都接受了,不管真心與否,總算是不會趕凌蠍和黎紫怡離開。

……幼時逆來順受的經歷,讓他太多太多的事情,習慣了去承接,好也罷壞也罷,只要能更快結束,他大多總是願意的。

凌蠍魂印完整後,越發覺得,心酸的往事、刻薄之人最可恨的並不是長長久久留在心底,自己無法排散,而是它們、他們竟不知覺改變了自己的對待事情的態度,影響他每個關鍵時候的選擇。

他以為,那是魂印殘缺時,懵懵懂懂而無法清晰認識到事實,怪不了誰。

可是如今又是什麼情況呢?離開神州浩土,離開青兒,視而不見當初對白蘭、小月月的承諾,揹負下千古的命運,孑然前行。

也許以後還會與曾經親密過的每一個人針鋒相對,化友為敵,自己終究還是習慣了沉默,不敢去改變,因為從小紮根於心間的東西早就在時光里根深蒂固,不可能輕易改變。

長此以往,只怕前世定下的今生的盡頭未至,那些微笑便化作刀刃將他凌遲了。

寒風入骨,夜雨涼心。

他披衣起身之時,已是夜半三更,黎紫怡離開了他的房間,應是回到她自己屋內歇息。

凌蠍巡視一圈,奇怪的是,分明是飢渴難耐,他卻不願挪動到桌旁飲一口涼水。

你只有在最虛弱的時候,人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強大,沒辦法如仙神一般堅不可摧。

凌蠍在雪神山以及魔界寒落山脈已經佈下兩步暗棋,現在正是承擔後果的時刻,魂印隱約有崩盤的跡象,靈魂深處的那兩股寒意似是蛆蟲一般,帶給他難以想象的裂肺鑽心的冰冷和疼痛。

推開門,他慢步進入雨中,生怕腳步稍重就會踩碎了自己苦苦堅持的意志。

步履闌珊行過羊腸小巷,也經過兩邊沿路的錯落修建著的獸房,新奇怪異的魔獸有的正酣睡入夢,而有些夜間精神的魔獸正咀嚼著不知名芻秣牧草。

荒草悽悽,風雨交加,忽然一抹電光映照下,他宛若夜中鬼魅。

四周均是幽幽的黑暗,順著髮絲流落的雨水,忽而變得冰冷刺骨,甚至絲絲寒氣散發開去。

……“我不知發生了什麼,聽到有門開啟的動靜,便起來看看,沒想到他卻是不見了.”

黎紫怡正沿著凌蠍走過的路追過去,耳邊彷彿還響著剛才冥蠍某族民的言語,不過這些都無所謂,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凌蠍。

也不算是擔心罷,那個男子自有分寸,既然已經醒來了,應該不會再出現意外。

只是大病初癒的人尚且需要休養許久,他的情況嚴重得多,最好還是拉回床上待著比較好,說不得自己回部族還得靠他一把。

隨著腳步加快,黎紫怡越來與靠近,黑暗中那道模糊的影子。

身上衣服溼噠噠的實在是難受得緊,也不知曉這男子發的什麼瘋,大風大雨的跑到這四野無人的地方,莫不是學那俗世人也矯情傷感一番。

“喂!回去罷,你躺了一天一夜,身體肯定脆弱得緊……想必也是飢腸轆轆……”她隨口胡道,一邊說著,一邊走進過去。

腳下荒草被踩過,又重複支起沉重的腰身,足膝草叢劃過沙沙的聲響幾乎被咆哮的風雨所覆蓋。

適時,黎紫怡驟然停下,那個男子周邊寒氣森然,竟是令人油然而生出一股怯意,她也因而也本能停止下來。

“你怎麼了?”

風雨中,她又喊了一句。

電光再次劃過,凌蠍扭曲的神色映入黎紫怡眼眸。

是什麼,能讓一個那般堅韌的男子露出如此難以形容的表情,他雙手緊攥,眉宇間都是無法估量的痛楚,黎紫怡能聽見凌蠍那邊傳來一陣陣壓抑不住的悶哼。

繁盛的荒草被他撕扯粉碎,他彷若無人,或者說難以顧及到身旁是否有人了。

……遠在寒冷邊界,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雪神山地界。

雪痕上人孤身來到雪神山神秘的大陣所在,陣眼就在身前十丈處,蒼然的古樸氣息倏忽升騰。

冰冷至極的氣息陡然瀰漫,陣眼早已被人竊取,按理說,大陣失去陣眼,按理說應是形如處荒地,這也是雪痕上人耿耿於懷,對自己難以原諒、自責不已的原因。

可是現今怎麼會出現此等情況,大陣在這一瞬間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一般,在向世間展現此處的不凡力量,神聖不可侵犯。

她眸中豁然出現不可思議之色,轉瞬思緒可謂是千變萬化,沉重的不安感漫過心頭。

大陣還能觸發寒力,說明尚未被毀去,只是同時也可能說明一個事實,竊取陣眼的人已經可以運作大陣甚至操控大陣。

難道陣眼不在大陣內,也能發揮作用不成?不對!雪痕上人死死盯著絲絲寒氣升騰而上的大陣,她能感受到某個存在,類似魂靈。

然而由不得她多想,冰冷刺骨的寒霜氣息又開始蔓延,宛若萬年古樹的盤虯的根無限生長開去,陣眼所在最為狠烈,蔓延越遠的範圍則較為薄弱,但最終終究是影響了整座冰城。

“好冷啊!”

“是啊,冰城素來天氣寒冷,可怎麼剛才開始突然似是鑽入筋骨一般,我快受不住了.”

冰城內,居民們叫嚷著,談論著,有些加厚了衣服還在街上繼續既定行程,承受不來的直接跑回自家屋裡,生火取暖或者被窩躺睡。

“這怎麼回事?”

雪神山弟子也疑惑重重,四處詢問,想查明原因,可問來問去誰也不知半點原因,就彷彿此地被神名降下詛咒一般,異變驟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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