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寂靜的汾陽湖前。

凌蠍回到汾陽鎮時,已是傍晚時分,在夜晚臨近的時刻,空氣越發冷冽。

人魔妖三族均有行者經過,行人如織,絡繹不絕,卻大都是低頭趕路,默然不語。

白日裡熱鬧的小鎮,此時已逐漸變得靜謐。

他一襲白色長衫,站於汾陽湖畔旁,任風拂過衣角,目光凝聚,掃視著湖面的動靜。

楊柳依依,寬闊的汾陽湖有如一面碩大而光滑的鏡子,夕陽餘暉傾斜照耀,閃爍著金色的光輝。

寬敞的湖面上波光鱗鱗,幾葉扁舟如浮萍,舟上雖偶有嬉笑聲傳來,卻也顯得極為冷清。

忽地,凌蠍視線陡然一滯。

只見湖面上順水漂來一艘精緻的畫舫,燈籠高掛,亦有旌旗飄揚,端是氣勢非凡。

畫舫兩邊各自有一根兩丈來高的木杆,垂下兩條長長的條幅。

“絕人爭仙意,天道誰可知”。

船上,一個青年散仙,站立船頭,面如冠玉,撫扇輕立,細細打量著行人來來往往的這邊。

而他背後,圍簾之前,迎風飛舞的一個巨大燈籠上,寫著一個燙金大字——“絕”。

凌蠍嘴角淡笑,豎指一劃,法劍瞬間放大數倍。

他一躍而起,轉瞬之間便已現身於那青年面前。

青年人摺扇輕搖,微微笑道:“兄臺,天要絕我意,斷我路,毀我道,我該當如何?”

“路斷則另尋另創,道在我心,天如何能絕?”

凌蠍如是道。

“請入幕詳談.”

……入夜。

秋夜風冷,江面清寒。

凌蠍與青年男子各自飲下一杯暖茶,咋暖還寒。

岸上的那邊,鼓瑟笙歌,亦有琵笆幽傳。

“這般,便請凌師弟帶話與逸飛師兄罷,邪派三大宗派聯合,可非小事。

方今亂世,古派群出,妖魔縱橫,邪派亦不在蟄伏,行事諸般不順,還望凌師弟萬事小心.”

青年男子鄭重道。

凌蠍臉色無奈,道:“易寒師兄,此番青木掌門與玄陽師父都是一等一的高人,想必已看出端倪了……”“我想也是,但還是保險為上,請凌師弟務必將此事辦妥!”

“……”凌蠍輕嘆一聲,眼神頹靡,苦笑不已:“看來,我卻是被長老們誆了。

這哪裡是一個任務,分明是成串相連的.”

易寒難得褪去嚴肅面容,頗有些好笑地看著凌蠍。

“易寒師兄,恕師弟直言,以……師兄的實力,為何甘於在此小鎮,當真是龍游淺水了。

師弟都有些為師兄感到不服……”凌蠍猶豫出口言道。

易寒搖搖頭,輕笑不語,緩伸手撥開他倆身旁的船簾。

只見一個恬靜的女子現在湖面的另一頭,點點燈光,流連於她的流雲鬢角,溫暖怡人。

凌蠍心頭微微一動,笑著起身告別:“易寒師兄,我這就離去了,代我向師嫂問聲好.”

易寒點點頭,望著凌蠍藍色的眼眸,注視他緩緩走出去,忽然道:“凌師弟,日後若有誰人為難於你,大師兄又脫不開身助你,你便來尋我罷!”

船外,靜默一片,想必凌蠍已經離開了。

易寒默默盯著小桌上,擺放的兩盞香茗已盡的空杯,暖笑一聲。

法力湧出,船悠悠晃向岸邊。

…………次日清晨,凌蠍便與了空、夜晚婷一同朝小次山方向御空飛去。

不消幾時,便來到了山腳。

三人極目遠望,只見小次山上,古木參天,遮天蔽日,儼然是幽靜得很。

其間有不少蘭蘭綠綠的光芒閃爍不斷,法力碰撞出璀璨奪目的火花,想必是為神蹟而來的修仙者們為了什麼而大動干戈。

風止雲靜,卻給人以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沉悶之感。

三人對視一眼,開始往上行去,卻不知前方有什麼等著他們。

小次山半腰。

古老的年歲孕育出一棵棵參差不齊巨大的樹木,雖未成妖,但也是靈氣十足。

小次山雖地理位置僻遠,人跡罕至,平日裡少有人前來,但也絕不是鳥獸蹤滅的不毛之地。

鬱鬱蔥蔥的木林,粗壯的枝幹,挺拔得讓人足以仰視的高度,無不在向人們展示這片土地的古樸恆久。

風拂過濃密的樹冠,在蒼穹下颯颯作響,一個人影挺直身子,立身於樹冠頂上仰頭遙望,目光有些悠遠。

“邪月少爺,您在想什麼?”

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子輕聲道。

被喚為邪月的男子,沒有嚮往常一般立刻轉頭,沒有露出那象徵性邪氣的微笑,背對著女子。

女子感覺少爺與往日有些不一樣,卻無法言敘,她隱隱有些不安……“小瑩,你為何希望我成為十方妖域之主.”

“那個,十方妖域如此之大,若是沒一個好統領可不行.”

小瑩歪著腦袋,不知曉少爺為何這樣發問,一時不懂得如何作答。

“大哥他們不比我更適合麼,妖力高深,文武攻略,無所不通.”

“少爺,其實我……”小瑩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邪月半會兒聽不見後邊有聲音過來,終是有了疑問,他問道:“其實什麼?”

“其實我並不在乎少爺會不會成為妖域之主,能有多大權勢。

小瑩只是想著,若真的能成,少爺便能有一份安然無事下去的資本。

如今妖域著實亂的很,東南西北四大妖王割據一方,小勢力林林總總……再者長老們預言世道將亂,我擔心……”邪月轉過頭去,只見這小婢女俏臉之上滿是擔憂,不禁憐愛心生:“你放心,少爺無論成與不成,定要保你無事.”

小瑩咬住下唇,感動無比,思索再三又問道:“少爺,還恨麼?”

邪月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氣息再度變得冰冷,殺氣四溢。

“對不起,少爺……”小瑩忙握住他的手,惶恐不安,連連自責道。

邪月沉默良久,安撫下暴怒的情緒,才反握緊小瑩的柔荑,讓她安定下來。

“總有一天我要毀掉那所謂的聖壇,為孃親報仇!我要那怪物知道,在我邪月面前,就算是神魔也要隕落!”

他聲音低沉,帶著難以抑制的冰寒。

正說著,他別過眼往下俯視,卻見凌蠍三人望上而來的身影,邪月嘴角浮起一絲調弄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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