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門關了又開,卻是易寒握住芷芙出現在門前的身影,旁邊還有千羽跟著,他們往凌蠍這邊行來。

忽而白蘭又牽著月月走出木屋,觀其眼色,想是要送他們一程的緣故。

“那我們便先離開了,師兄你——”千羽略為尷尬看了一眼凌蠍,卻是對著藍逸飛說。

“你們先走罷,我先留下與師弟敘敘舊,好些話都沒說呢.”

立掌打斷他們的話,藍逸飛臉色淡然道:“千羽,師父吩咐你們的事情務必辦妥,別再出差錯了,師父長老他們寬宏大量也是要面子的,別因為你們讓絕天峰再出現惡劣的名聲.”

又交代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藍逸飛才肯放幾人離去,凌蠍因為不清楚近來夕雲的事情,所以也聽不懂他們打著謎語一般的交談。

“弟妹,你與月月回房去吃飯罷,夜間冰涼,我與凌師弟不在乎,你們可熬不住的.”

聞言,白蘭猜想兩個男人之間還有不好外漏的事情要商酌,她點點頭便抱起月月進屋了。

“絕天峰環境更迭還真是瞬息萬變,前一刻是烏雲密佈,夜色黯淡,現在又是此般美麗光景.”

凌蠍道了一句。

白蘭走後,這圍欄旁就只剩下凌蠍與藍逸飛了,此時已近夜半一更,夜空灰白色的雲朵也不知是因為風的吹拂還是什麼不具名原因逐漸消散,星稀月朗。

除了寂靜還是寂靜,遠處的黑暗,近處的燈火,又或是一眼望去時層層疊疊映入眼簾的絕天峰的附屬山峰,都讓凌蠍感到一絲不真實。

無論他承認與否,此處的一天時光確實是讓他最近最為心安的時間了。

沒有遺落之地的飛禽猛獸撕破夜間的尖鳴吼叫,也沒有一路帶著月月他們行走時,害怕他們收到意外傷害的擔心,因為這裡是絕天峰,只要有一點心眼的人都不會貿然前來冒犯這個底蘊充足的龐然大物。

“師弟,你在笑什麼?”

見到凌蠍似是安然又彷彿有些自諷的笑容,藍逸飛看不透。

凌蠍看他一眼,又低聲笑了一下,身子靠向身後的圍欄,雙手環胸:“我在想,雖然以前自己倔強認為一人也能夠做到很多事,現在想想想,其實有所依靠卻也是極好,艱難也會減弱許多.”

“本來就該如此的,你是絕天峰的弟子,這一點是毋庸置疑,有何事不能解決的,師門也能幫你。

你莫要想得太過複雜,倘若要真說起來,你以為本門之中都是些經歷膚淺之人,如為難你的那幫高箭一類人,又或者其他師弟妹?誰能沒有點事呢,都是塵世中來,關鍵是你肯不肯知心相交。

你莫要看師父那人冷冰冰的,不待見人,其實他比誰都護短.”

藍逸飛說著,隻手抓過凌蠍手中的酒葫蘆,咕嚕咕嚕灌入喉嚨,不少酒水順著下巴流落,灘淌如是一條銀色的小水柱。

他也沒擦掉嘴角的酒漬便又字詞開口:“以後你便會知道的.”

“不一樣的.”

凌蠍回應,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有何不一樣,不知所以然,思索良久,理清了思路才道:“我身上的事情以及好多所求之願,都不是主座能夠接受並幫忙的.”

自己的親生父親是魔族人,按照小次山上無空方丈的說法,那人不僅與軒轅一派結下深仇,還與很多門派還浴血殘殺過,如果被他人得知自己的存在,更多的麻煩豈不接踵而至?突然想起這個,凌蠍心底一驚,冷汗差些冒出。

“你放心,只要你能活到我足夠地強,大師兄我會幫你的。

軒轅皇邪、薛謙之流,大師兄都會將之踩在腳底.”

!!凌蠍震驚轉向藍逸飛,此刻情緒幾乎難以形容,久默無言,按下心頭的感動,他才吶聲道:“大師兄,你——”藍逸飛表情淡淡,似乎不過是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有沒有太阿都一樣,一個人要最強的並不是依附什麼神器,甚至師門,而是自己強大起來,不要讓太多蕪雜的想法擋住你的腳步。

說起來,當初你上來夕雲,不也是這樣想的麼,現在怎地思想卻落了下成?”

“沒有,只是我一個人的話,我自是不懼?可現在……自己修為又算不得高深,無法掌握的事太多,終究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凌蠍奪過酒葫蘆,俯下身子彷彿跌坐到地上,在黑夜裡看不見顏色的青色衣衫在瑟瑟冬風裡竟有了一絲蕭條的感覺。

灌了一口又一口酒,直到渾身充斥了酒氣,他才稍稍停下來,抬頭望著對面自己燈火通明的小屋子,那個婀娜的影子深深印入他的眼簾。

藍逸飛唉了一聲,也依著坐下來,問道:“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你問的話,師父倒是不可能讓弟妹久留在這裡的,我可以去幫你說說.”

“不必了,不用麻煩師兄了,明天我打算帶他們去紫雲峰,甯浩天師兄也說要幫我跟蘇凝主座說說的,今後的事再說吧。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凌蠍搖搖頭,勉強一笑。

“你要帶他們去紫雲,甯浩天還要幫你?這麼說……”藍逸飛皺眉想著,心思轉念,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驚奇看向凌蠍,不過這份驚奇中也使他眉頭舒展了不少。

“嗯想必你也知道了,他說因為他莽撞的原因,讓我無端承受了一份暗潛的危險,心中有愧,故此……”凌蠍頗是難為情,尷尬道:“其實不是他的原因,那時我生死未卜,特殊情況下,他自己放出蘇輕雪也情有可原,那決定不該是錯誤。

但是為了月月他們,我也只好厚著臉皮受下他好意了.”

藍逸飛無語了,可顧自思索一番又覺著有點好笑.。

那天夏日炎炎,他們首次相見於附屬山峰山腳,招手外門弟子的時刻,兩人冷一句熱一句地攀談,那時藍逸飛是出於獵奇的心裡,也算得是心血來潮,而凌蠍卻是帶著目的神秘兮兮。

即便喝醉了酒,他們也不願透露自己的秘密。

可現在事情攤開,一清二白,今夜他們還是呆在一處。

空曠的虛無代替了盈滿的繁星,圍爐擁裘的冬夜也取代了飲冰揮扇的夏日,唯有濃郁酒香依舊直入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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