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拂偏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房間,“他們都在裡面。”

“你怎麼不用進去?”奚肆下意識地問。

奚拂沉默了一下,一本正經地緩緩道:“大概……我長得比較好看吧!”

奚肆:“……”

輕彈了一下奚拂的鼻子,笑說:“你還挺自戀!”

說完之後微垂下眼眸,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小姑奶奶的耳蝸掉了,根本無法與人交流,警局的人總不至於將她帶進去問話瞭解情況吧!

看著奚肆眼中的黯然,奚拂狹長的鳳目眼尾一挑,懶洋洋地道:“我不好看麼?之前那個誰還誇我好看,說上京姝色十分,我一人獨佔七分。”

聽著奚拂的話,奚肆沒忍住扯了扯嘴角,“你聽話只撿好聽的聽麼?他不還說了上京紈絝百分,你佔九十九?”

“那也是我憑本事佔來的九十九。”奚拂輕嘖一聲。

奚肆被對方有幾分驕傲的語氣和話語給嗆了一下,也懶得繼續這個話題,意有所指地問:“大概是個什麼情況?”

“我們剛出紅塵客,沒兩步就被人堵了,然後就打起來了,不過都是些皮外傷。”

小姑奶奶解釋地是言簡意賅,奚肆聽她語氣也知道沒吃虧,便連原因都懶得問了,十分自覺地道:“先起來吧,等我辦完手續一起回家。”

奚拂也不意外,畢竟奚肆在警局辦手續撈人都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就連謝如歌和溫若風這倆人惹了事都是報奚肆的名字和電話。

“怎麼了?”見奚拂坐著不動,奚肆垂眸問了聲。

奚拂動了動腳,沉默了一下,仰頭挺無辜地看著奚肆,“腿麻了。”

奚肆捏了捏眉骨,彎腰將她從臺階上抱了起來。

一轉身,就看見房門被開啟,謝如歌走了出來。

大概是因為打架,謝如歌臉上掛了不少彩,嘴角青紫,頭髮更是亂糟糟的,看上去頗為狼狽。

她看見奚肆抱著奚拂,輕撇了撇嘴,倒是一點兒不意外。

奚拂這人,嬌氣得很。

旋即皺了下眉糾正,也不是純嬌氣,她和這位小祖宗認識這麼多年,有時候都覺得奚拂挺邪氣的。

磕著碰著都喊疼,但她以前見過奚拂被人用匕首刺穿了手掌連哼都不哼一聲,甚至還面無表情地拔出來刺入對方心臟,手都不帶抖一下,若不是稍微刺偏了一點點,那人肯定就掛了。

反正怎麼說呢,又嬌又邪,又瘋又狠。

總之,是很矛盾的一個人。

不過她也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位小姑奶奶要嘴上喊疼,那肯定是沒啥事兒,但要若無其事地悶著不說,估計事兒不小。

知道奚拂無大礙,謝如歌掃了一圈,沒看見溫若風的身影,“溫若風呢?”

“打狂犬疫苗去了。”

???

謝如歌頂著滿頭問號看向奚拂,“什麼情況?怎麼就發展到打狂犬疫苗去了?”

“被連家那個小丫頭給咬地有些狠了,他說為了安全起見去打個狂犬疫苗。”奚拂懶洋洋地道。

謝如歌嘴角猛抽了抽,也不曉得是因為打狂犬疫苗的原因還是奚拂的這聲小丫頭。

畢竟奚拂也才二十三,比連家那位大不了兩歲。

奚肆將奚拂輕放在椅子上,脫下外套披她肩上,“我去籤個字,馬上就回來。”

看著奚肆的背影,謝如歌一臉羨慕地對著奚拂感慨:“奚肆可真細心啊,以後誰要是嫁給他真幸福啊!”

似是想到什麼,她雙手指著自己,衝著奚拂眨巴了幾下眼睛,“奚拂,你看看我嫁給奚肆當你侄孫媳怎樣?”

奚拂瞅她一眼,語調涼涼地潑她冷水,“你倆到時候比著賽綠對方麼?”

謝如歌不太置信地看著奚拂,“我在你這裡的印象已經差到和奚肆相提並論了?”

“不,你還不如他。”奚拂又給潑了盆冰水。

奚肆女友床伴幾乎沒有超過一個月的,但到了謝如歌,別說一個月,連一星期的新鮮感都不一定能保持,典型的那種追到手就沒了興趣然後提出分手的渣女。

她要是謝如歌前男友,這人早不知道死多少次,怕是墳頭樹都要成木成林。

所以作為謝如歌的朋友,奚拂其實還挺擔心自己的安危,萬一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呢!

謝如歌:“……”

正要說話,連樂也從房間走了出來。

她一出來,就目光陰鬱地盯著奚拂。

媽的,本來他們那麼多人都要贏了,就因為這人突然動手,一個人撂倒他們一群。

而且,打他大爺的狂犬疫苗。

謝如歌朝著她一齜牙,嚇唬道:“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對上連樂的目光,奚拂彎了彎唇,意味不明地誇讚,“小姑娘牙口不錯,溫若風傷口都見骨了。”

謝如歌沒想到溫若風被咬地這麼嚴重,‘臥槽’了一聲,看向連樂,“你是屬狗的吧?逮人咬那麼起勁。”

而被說屬狗的這人在聽見‘溫若風’三個字的時候直接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奚拂,“溫若風?”

奚拂單邊眉梢一挑,沒說話,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連樂:“……”

暴躁的氣勢瞬間沒了。

艹,特麼的她打錯人了?!

還給咬出血了都不撒嘴?!

一籌莫展之際,連樂眼角餘光瞥到了一道修長的身影,她眼睛瞬間一亮,乖巧地上前幾步,“二哥。”

奚拂也漫不經心地偏頭看去。

頎長清瘦的身形,清絕無暇的面容,五官無不精緻,猶如天地設色神佛點過,挑不出半點瑕疵,但在奚拂看來,比這張清瀲出塵的臉更為出挑絕色的,是那雙剪裁冰綃的眼。

右邊瞳湖點漆如墨,幽深若不見底的深潭;左邊眸子似一湖冰藍的清泉,澄澈無瀾。

目光落在那雙浮冰碎雪的鳳眸時,她便再移不開眼。

一旁的謝如歌更是看得呆住了,直勾勾地看著來人,眼珠子恨不得從眼眶給瞪出來膠他身上。

就在謝如歌沉迷美色難以自拔的時候,耳邊冷不丁地傳來一句:“他眼睛生的好看。”

意識到這句話是誰說的,謝如歌瞬間從美色中驚醒,偏頭看向了目不轉睛盯著美色的奚拂,戰戰兢兢問:“奚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好歹是奚拂的好朋友,多少還是瞭解這位小姑奶奶的。奚拂吧,有個不為人知的癖好,喜歡收藏她覺得漂亮的玩意兒。

樹葉、珍珠、硯臺、古董、字畫的這些也就算了,她甚至還看見了一截用染血紅繩墜著的指骨……

實實在在的人的小拇指!!!

漂亮是真漂亮,驚悚也實在是驚悚。

嚇得她好一陣子不敢去奚拂家。

這夸人眼睛好看……

太毛骨悚然了吧!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小姑奶奶單手撐著下巴,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饒有所思地看著那人,不急不緩道:“我還從沒收藏過眼睛。”

要給摳出來放在透明液體中,肯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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