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田阿姨出軌了!”

駱淺進屋後,將這句憋了一路的話立刻對賈華講了出來。

賈華直愣愣地看著他,“啊?”

“媽,我親眼看見的。

她和一個男人在酒店裡.”

駱元生輕咳了一聲。

“爸,這事我能亂說嗎?是真的.”

賈華的臉上倒是沒有顯出太多的震驚,只是淡淡地問:“你去酒店幹什麼?”

“我路過看到的,她和一個男人在酒店門口站著.”

賈華輕笑了一聲,“和一個人站在一起就是出軌了呀?”

駱元生沉著聲音說:“在酒店外的話,畢竟影響不好.”

賈華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你也和孩子一樣起鬨嗎?那個男人是小田的前夫。

這事兒,她早上打電話的時候和我說了。

今天他前夫要走,人家兩個人談一談也不過分吧。

只不過這事兒她瞞著小何呢.”

“他前夫?”

駱元生多少也知道一些田筱君家裡的事情,“怎麼他突然找來了?有……二十年了吧.”

“十八年!小田離婚那年搬來咱們小古城的,那一年咱們有的駱淺.”

“十八年了,他還來幹什麼?”

賈華微微嘆了口氣說,“前些天不是和你說過這事兒嘛,是小田想認她的女兒,這回人家那個男人把孩子帶過來了.”

“他同意認?”

“她前夫是同意,但那孩子不同意。

十八年沒見,小田說那孩子和她年輕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早上在電話裡她還和我哭了好一陣兒呢.”

“孩子?”

駱淺愣住了。

“等等,您是說她的那個女兒……也來了?”

駱淺說完這一句,整個身體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的大腦像是被一道靈光衝開。

無數記憶碎片以極快的速度在他腦海中拼湊了起來。

“女兒?她是……田阿姨的女兒?”

賈華又對駱淺說:“小田那個女兒和你同歲,不過肯定沒有你的月份兒大。

她搬到咱們樓上的時候,你已經滿地爬了.”

駱元生問:“那結果怎麼樣?認下了嗎?”

“不知道。

小田早上說,那孩子連面兒都不願意和她見。

最後這次見面也不知道怎麼樣.”

賈華說完看向了駱淺,她想到駱淺既然偶然看到了這一幕,興許他倒知道結果。

駱淺還有些失神,並沒有注意到老媽的神情。

他又自言自語了一句,“她竟然是田阿姨的女兒?”

他和那個女孩見過兩面,而這兩次見面他也都見到了田筱君。

他想到了蓮湖橋下,田筱君的神色匆匆。

想到了那女孩的潸然淚下。

駱淺心道:“原來她是因為田阿姨哭的!”

他忽然間明白為什麼第一次見到她,便產生了那樣熟悉的感覺,一句俗氣的“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雖然沒講出來,但那是他內心的真實感受。

她和田筱君長的是如此的相似。

可以說女孩的這張臉他已經看了十八年!賈華盯著駱淺,緩緩問道:“駱淺,你是不是見到那個孩子了?”

“見到了.”

“她的那個前夫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

駱淺說完看老媽一臉好奇地等著下文。

他又補充道:“她女兒很漂亮,她那個前夫也很帥,非常有男人味。

而且他是……他是個很有錢的人。

開的豪車.”

賈華說:“嗯,記得小田說過,好像他前夫是搞企業的.”

“那個女孩兒她要是能認回來,真是一件好事.”

賈華笑著說,“我記得你說過,你要是那女孩兒,你也不願意認她的.”

“哎,此一時彼一時嘛!”

駱淺拽了一句文縐縐的話,心裡不由得浮現出那張漂亮的臉蛋和她火辣的身材。

他的大腦中瞬間幻想出了很多畫面……“如果田阿姨和那孩子有了來往,那我一定是有機會再見到她的.”

“要是將來,我能和那個姑娘認識的話,也許還會發生點不同尋常的故事.”

“何叔和田阿姨是絕對不會反對我們的婚事的,她的那位有錢老爹,是唯一的難題.”

“以後生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呢?”

老駱家沒有女孩子,駱淺感覺他們將來生個女孩子老媽會非常的高興,其實呢,駱淺知道自己的性別本來就是個錯誤。

老爸老媽當年就是想要個女孩兒才懷了二胎,但沒想到又生下一個兒子來!“你發什麼呆呢?”

“啊?”

駱淺被賈華從幻想中生生揪了出來。

只差一點他就要將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問你話呢,小田到底認下了沒有?你不是看到了嗎?”

駱淺尷尬一笑道:“哦,沒認下,我看到那個女孩兒離他們遠遠的。

最終田阿姨自己離開酒店了.”

“唉,想來也沒那麼容易.”

賈華說完忽然挑眉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就跟你在跟前兒似的.”

“我確實在旁邊。

我在一輛車後頭藏著呢。

我不是以為田阿姨出軌了嘛,我悄摸地跟著她呢.”

駱元生和賈華一聽這話,兩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賈華說:“這事兒啊,我一定要和小田說一說.”

“媽,別呀,丟不丟人.”

一夜的大雪並沒有真的壓塌理髮店的房頂。

不過胡娜娜的小理髮店也完全被這場大雪吞沒了。

駱堔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將理髮店前前後後的積雪打掃乾淨。

胡娜娜已經做熟了飯在屋裡等著駱堔。

今天的飯菜十分豐盛。

為的是慶祝她第一次去婆家的圓滿成功。

胡娜娜感受到了賈華和駱元生的熱情。

她瞬間把兩位將來的公婆看作是自己的親人了。

公婆二人的熱情招待讓她心暖,而且在她為難地講出自己是一個孤兒的時候。

他們沒有因此而看不起她,反倒是更加真摯的憐愛她。

她為自己的謊言羞愧。

但是她的一個謊言讓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她不後悔。

她可能真的是個“白眼狼”吧,現在她的心裡,那個女人彷彿已經被自己的公婆完全取代了。

她只是在心中祈求著老天爺,讓她和那個女人斷得乾乾淨淨吧。

駱堔在門口擦完腳,眼睛落在飯桌上,“四個菜?”

“今天當然要慶祝一下嘍.”

駱堔幹了一上午體力活,出了一身的汗,看著忙碌的胡娜娜,更是暖到了心裡。

“過幾天我就讓我媽去龍王廟去請一個日子.”

胡娜娜笑道:“看把你急的.”

“當然急了,我都等了八年了。

能不急嗎?”

胡娜娜特意開了一瓶酒。

又問道:“堔哥,上午你出去和駱淺說什麼了?”

駱堔嘴裡嚼著菜,沒立刻回答這句話。

駱堔不說胡娜娜也能猜得出來。

她柔聲說道,“我家裡的事情,駱淺這些年一直沒有對叔叔阿姨講,他也為我們操心了.”

駱堔說:“那小子雖然平常和我不對付,但是在大事上他分得清輕重.”

胡娜娜笑了笑說:“其實你們兄弟兩個吵吵鬧鬧的,也挺有意思的.”

“別看那小子平常不說話,辦起事來也有點能耐呢.”

駱堔說到這裡忽然撲哧笑了一聲,“昨天王老師給我媽打電話了,說駱淺糾纏她女兒.”

“啊?”

兩人同時發出一陣笑聲。

笑過之後,駱堔的聲音變得有幾分深沉了:“娜娜,開學以後我想送他去外地.”

“去外地?”

“我聽幾個朋友說,學畫畫,一定要去大城市學。

大城市裡有的畫室是專門針對學生考名校開辦的。

一是人家那邊的老師水平高,再一個,是那邊的老師更瞭解名校的評卷標準.”

“要去多久?”

“咱們家裡現在條件有限。

而且眼看就要高考了。

我想的是讓他去一到兩個月,見見世面。

我知道,憑那小子的能力,這點時間也夠了。

而且在集訓班也能得到第一手的藝考訊息.”

“駱淺怎麼說?”

“他懂個屁!我打算這幾天就為他打聽一下。

給他報了名,到時候直接把他扔到車上就行了.”

胡娜娜的眼睛微微泛紅。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怎麼啦,娜娜?”

胡娜娜抹去了眼角的淚痕,哽咽道:“為什麼我沒有這樣一個哥哥.”

駱堔輕輕抱住了胡娜娜的身體。

“你要攤上這麼一個哥哥,你還不崩潰掉!家都讓我敗光了.”

胡娜娜緊緊靠著駱堔結實的胸膛。

“堔哥,車保險的錢下來了嗎?”

“下來了。

已經全部都還了債。

哎呀,無債一身輕啊.”

“叔叔看病的保險也報了?”

“以前我們樓上的何叔正好負責醫保。

有他的幫忙,應該也快下來了。

不過你知道的,我爸的藥都是進口的。

不在醫保範圍裡。

只能報一部分手術費。

也不多.”

沉默片刻,胡娜娜忽然起身,從錢包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

“收起來,我不會花你的錢.”

“這錢是我給駱淺報名用的。

我是他嫂子,還不能給他出一次學費嗎?怎麼,我這個嫂子當不起?”

“這……”“裡面只有三萬塊。

報名後剩下的錢,你再還我。

我只是想為自己的小叔做一點事。

以後駱淺成了名,才會記得我這個嫂子的好.”

駱堔笑道:“你下了好大的一步棋啊,我何叔都比不了你。

好吧,這錢我替他收了.”

胡娜娜又乖巧地靠在駱堔的懷裡。

“堔哥,你裝潢店裡的生意怎麼樣?”

“王老闆可是沒少賺啊。

我的業績也不錯,很多活兒現在我也能幹利索了。

王老闆說近期還要給我漲工資呢.”

“堔哥,你說我們自己開一家店怎麼樣?”

“那當然好了,新城區正在大搞建設,這一行是穩賺的。

不過咱們現在還哪有那麼多錢去開店啊!”

“堔哥,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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